江都國際機場,戰念北安排了車送羅藝夢迴顧家,分別送林向徽和曲月到學校。他牽著商予的手,坐在幻影的後排座上,錢叔開車,副駕駛的汪丞遞了幾份急著簽字的合同。


    慈寧宮306繼續商緒和祝詩渝吵架的話題。


    祝詩渝表演天分不錯,吃得辛苦,虛心學習,拍攝期間整個劇組都對她很滿意。她戲份不算多,一個寒假結束,殺青了。同劇組的女一號郭彬妮推薦她嚐試一下都市愛情劇,把她引薦給了導演,兩個人可以同拍一部戲,祝詩渝演女二號,是女主的閨蜜。


    這樣難得的機會,祝詩渝當然不想錯過。哪個演員不希望自己有戲拍,而且是不間斷的有戲拍。商緒也不算是強烈幹涉,他建議祝詩渝繼續迴學校讀書,h大不是想考就能考,吃了那麽多年讀書的辛苦,總要拿個本科學位,也算是娛樂圈高學曆的存在。計算機專業,又是h大的王牌專業,對商緒來說,這才是本事。


    隻能說,大家的認知不同。你認為求而不得的珍貴,在別人那裏未必。


    祝詩渝已經踏入這個圈子,拍了一部戲,第二部戲就在眼前,錯過了不知道下一次機會在哪裏。在這個圈子裏生存,機會向來轉瞬即逝。


    商緒總覺得來日方長。


    不過,最終,他還是服軟,說尊重祝詩渝自己的選擇。


    祝詩渝單純覺得商緒不理解她,不支持她,不懂她的追求和夢想。學業或許放棄很可惜,但在演藝事業中占有一席之地是她的理想。


    商予完全懂得不被尊重和理解的苦惱。如果沒有戰念北的縱容,她這次的北歐之行,多半不會被家裏批準。自己身邊親近的人,總是容易打著保護和愛的名義,做著與自己願望背道而馳的事情,這種愛,何嚐不是一種負擔。


    而那些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人,簡單粗暴的用兩個字給自己蓋章定論:叛逆。


    商予在群裏打了幾行字:【詩渝,遵從你的內心,不要留下遺憾,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但你的心中,孰為魚,孰為熊掌,誰都不能幫你定義,隻有你自己做出選擇。我支持你!】


    是啊,商緒覺得h大的學位是熊掌,祝詩渝是這麽想的嗎?


    祝詩渝【我就知道,你總是最懂我的,距離新戲開拍還有一個月,我先迴學校。我看了劇本,戲份不少,多半,我是不能請假,隻有辦休學了,至於我到底能不能完成本科學業,走一步看一步吧。】


    隻不過一個寒假,像是離開了很久的樣子。熟悉的宿舍,熟悉的班級,熟悉的老師,還有熟悉的學生會。又開始了兩點一線,按部就班的學習生活。


    大一下學期學生會鼓勵大家獨立承辦活動,為大二競選部長做準備。商予是新生中尤其被看好的,可她誌不在此。關於心髒ai建模領域,她已經開始鑽研國內外各類書籍,英文對她來說沒有難度,可是遇到法文、德文,又沒有其他譯本,難度就大了。加上很多都是醫學領域的東西,她逐漸發現,她的這個挑戰,過於龐大了。


    越來越多的時間投入在專業領域上,電視台和新聞中心她隻能保證常規的出席,完成必要的錄製和主持,沒再接手新的內容。丁亦暉和苗湘湘都分別做過她的思想工作,被她婉拒了。


    法文、德文、醫療,恰恰是戰念北熟悉的領域。商予報了線上語言班學習一些基礎的法文德文,隻要是戰念北沒有離開江都的周末,她都待在凱嶽壹號。


    待在凱嶽壹號,戰念北自然是開心的。但同時他又和“心髒ai建模”課題較勁,因為這個課題,占用了商予大部分的精力,她和他討論的話題,始終圍繞專業。


    但他是個非常有耐心的老師,態度溫柔地對待著他唯一的關門弟子,這位徒弟始終不辱師門,強大的學習能力和天分使然,語言學習突飛猛進,醫療知識觸類旁通。


    每周三上午是程院士的課,隻針對英才班的學生。課後他把商予留下,告知了她關於麻省理工的2年交換生計劃。他當然知道商予和戰念北正處於熱戀中,但作為老師,他一定要告知自己的學生,有這樣的機會,並且在大一新生中,符合這個專項計劃要求的人少之又少。


    當年戰念北因為家庭錯過了,是他的遺憾。而麻省,一直是商予在學業規劃中的選項之一。她答應程院士,會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戰念北坐在書房的辦公椅上,處理手上的工作。商予端了一杯水放在桌邊,走到他身後,環住他的脖頸,蹭著他的側臉,在他耳邊輕聲喚了聲:“老公。”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叫他老公,受寵若驚的同時,戰念北猜到事出反常必有妖,家裏這個稱得上是修煉千年的妖精,撒嬌柔情不是她的日常風格。調皮和古靈精怪才是本性。這聲“老公”叫的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的視線從屏幕上的電子合同移開,把她拉過來,坐在他腿上。睨著她問:“說吧,老公為你赴湯蹈火。”


    商予把聲音壓的極低,低如蚊蠅一般,甚至嘴唇都沒怎麽動,在齒間說出幾個字:“你知道麻省的交換生計劃吧。”


    戰念北聽清楚了,麻省是他的遺憾,他怎會不知。沉默。他在思考。


    商予也不急著他迴複,隻環著他的脖頸,看著他。


    “我幫你搞定。”


    戰念北隻說了這五個字。確是他深思熟慮的決定。北歐的一周,他可以在商維麵前遮掩,商家隻以為她在江都。可交換生計劃,一去就是兩年,遮遮掩掩肯定是沒法實現。商家和司家都不會同意。但他既愛她,就定是懂她,用懂的方式去愛,他有辦法做到。


    商予說了聲“謝謝老公”,在他微涼的薄唇上親了一下,戰念北扣住她的腦後,加深了這個吻,輕聲呢喃道:“你的選項裏,有沒有帶著我一起?”


    商予怔了一下,她確實沒有深思熟慮,磐融雖然在美公司規模不小,但主體產業都在國內,目前正處於迅速擴張期。加上大型醫療康養的造城計劃,戰念北是以個人名義投資,屬於獨立於磐融的全新公司,離了他,怎麽轉。


    但她不知道,他離了她,也會轉不動。


    他對她無底線的溺愛與縱容,看穿她的心思,不想給她壓力,補充了一句“還有幾個月,暫時不想這個問題,交給我。”


    “我愛你。”


    戰念北用手指勾了勾她的鼻梁,溫柔的問道:“怎麽報答我?”


    “隻有以身相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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