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前一個小時前


    “蔡鑄,你說這到底怎麽迴事!”


    中年男人瞪大雙眼,眼眶中的血絲幾欲爬出,他指著手中那張紙問道。


    “什麽跟什麽,蔡釗你今兒吃錯藥了吧”蔡大炮叼著煙,雙腳交叉擱在飯桌上。


    “我問你,當年郵遞員讓你代為轉交的那個快遞呢”


    在十來年以前,蔡釗也是一個枚莘莘學子,高考那年他滿懷信心,結果等到最後也沒能等到錄取通知書。


    他以為是自己才疏學淺,心灰意冷了這麽多年,直到今天他才收到鎮上郵遞員的問候信。


    原來當初恩師出事的那段時間,家裏正好收到一封郵件,但當時他去縣城給老師奔喪,沒在家裏。


    郵遞員遍尋不到他,所以就托付堂弟蔡鑄將郵件代為轉交。


    這麽多年,蔡大炮對於那封郵件一聲不吭,要不是郵遞員寫信懺悔,當初自己的不稱職,他是不是要被蒙在鼓裏一輩子。


    “哦,郵件啊,我扔了”


    “我問你,裏麵是不是我的錄取通知書,是不是!是不是!”蔡釗歇斯底裏的呐喊。


    眼淚從眼眶中滑出流過溝壑叢生的臉。


    蔡釗泣不成聲,此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麽。


    是哭他此時的落魄,還是哭已經過期的另一種人生。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蔡釗我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有本事你告我,你有證據嗎?”


    蔡大炮囂張得很。


    事情都過了十多年,若是當初的三好學生蔡釗發現了此事,他還後怕一陣,現在就這麽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窩囊廢。


    他怕什麽!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把我的通知書拿到哪裏去了?”


    “為什麽,你還問為什麽,憑什麽從小你就是萬人敬仰,憑什麽我就要被人瞧不起,就憑你讀書比我厲害嗎,你除了會讀書,你哪一點比得上我!”


    蔡大炮想起年少時的那些事,氣不打一處來,對著蔡釗就是拳打腳踢。


    “憑什麽人人都喜歡你,人人都誇你,明明是我先喜歡曉慧的,結果為什麽她卻選了你這個窩囊廢,窩囊廢!”


    最後一腳,蔡大炮將人踢出了門外。


    蔡釗握著信氣衝衝的本想到派出所報案,結果又想起家中那不會說話的閨女還沒吃飯。


    夜色下


    蔡釗翻來覆去睡不著。


    若是將此事捅出去,他自己倒是不怕遭到蔡大炮的報複,可他的女兒還小,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這孩子下半輩子怎麽辦。


    可若是就這麽算了,他又憋不下這口氣。


    就這麽思來想去一直拿不定主意。


    突然門外傳來蔡大炮的聲音,他說白天的時候,是他錯了,當初他也是少不更事,拆開了郵件怕迴家挨打所以才瞞著。


    結果就讓蔡釗錯過了報名的時間,知道自己釀成大禍,他更不敢將郵件拿出來了。


    如今既然蔡釗已經知道了真相,那他甘願受罰。


    他表示郵件就被他藏在曬穀場的瓦縫裏,若是蔡釗想要,他們現在就可以去取迴來。


    蔡釗可恥的心動了,跟著蔡大炮走到曬穀場後,就被對方從背後偷襲。


    於是就有了之前方箏見到的那一幕。


    這就是整個兇殺案的真相。


    當夜


    意識還算清醒的蔡釗將蔡大胖的惡行公之於眾,村民知道了,警察叔叔也知道了。


    當即警方將被捆成粽子的蔡大炮帶迴了警局。


    對於蔡釗的指控,蔡大炮開初還嘴硬,但他那點花花伎倆哪裏逃得過警察叔叔的大記憶恢複術。


    不到半天,全都招了。


    此事甚至還牽扯到了另一個人。


    “什麽!你說方兆那白眼狼的錄取通知書是假的,他根本就沒考上,他是冒名頂替了蔡釗的身份,才能上大學的”


    方箏躺在衛生院的病床上,因為這麽勁爆的消息,差點打翻小飯桌,一把將鄭玉笙喂粥的勺子推開,就和人談上了。


    難怪原書中方兆那個兔崽子,死活要改名換姓,原來是因為他冒名頂替了別人的身份。


    為了進一步和蔡釗這個身份融合,所以才想改迴他親爹那邊的蔡姓。


    “蔡大炮說,當時他還沒拿到蔡釗哥的錄取通知書,方兆就找上了他,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將對方的錄取通知書搞過來,為此他還給了蔡大炮一百塊好處費......”


    結果確實如方兆所料,他落榜了,蔡釗考上了。


    拿到蔡釗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策。


    竊取對方的人生。


    他花重金買通了知情的蔡大炮和小賣部老板兩人,接著用蔡釗的身份入學。


    拿著假的身份證他提心吊膽了一學期,迴到鄉下後聽說‘沒考上’的蔡釗到隔壁市去給人當學徒了,他才徹底放心。


    心中暗自竊喜,要不是他聰明做了一個好的決定,要不然現在背井離鄉去給人當學徒的就是他了。


    隻是這件事到底成了蔡大炮威脅他的把柄,他逼著養父全家借債,那麽多錢,大部分填了蔡大炮這個無底洞。


    直到這一次方箏算計了他,他一時氣憤聯係蔡大炮,以把方箏賣給他當媳婦為代價,要和蔡大炮兩清。


    不然就讓蔡大炮隨便告,大不了一起死兒。


    蔡大炮覺得自己也到了需要娶一個媳婦端茶遞水生兒子的年紀,於是方兆的威脅奏效了。


    兩相意見,達成一致,人你帶走,此後互不打擾。


    兩個不老臉的玩意兒,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方箏是個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想法。


    方箏帶著方老爹去了江城,遍尋不到人的蔡大炮,隻得把氣撒到老方家的房頂上。


    就此這件塵封多年的犯罪就此露出水麵。


    警方想找個有學籍有工作的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幾個電話一打。


    遠在另一個城市的方兆,就在某天上班之時以盜竊罪被捕,進去後他媳婦兒也從警方那裏,知道了他幹的那些好事。


    “原來他連大學生的身份也是冒名頂替的”女人下樓扶著欄杆的手都在顫抖。


    她當初死活鬧著要嫁給方兆,不就是看中了對方的‘讀書人’身份嗎。


    太可惡了!


    女人就此對他死心。


    等方兆正式收押之後,方兆媳婦毅然決然的帶著孩子離婚迴了娘家。


    就此山水不見不相逢,直到死在某個天橋下的橋洞裏,方兆的兒子都沒去看過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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