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園雙眼冒光的看著蔣清清:“蔣知青,真是多虧了你,你說他今天落網,我們果然今天就抓到人了!”


    蔣清清一聽,瞬間一腦門子冷汗:“嗬嗬,那個,這可不敢當,我可沒那麽大本事決定著人什麽時候落網,就是湊巧,湊巧,嗬嗬嗬。”


    大哥!這種話可不興傳嗷!


    咱都是堅定地唯物主義者,可不能給我扣個神棍的帽子!


    林園一聽也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言語不當,也連忙拍拍自己的嘴:“對對,就是這小子運氣不好,這麽快就讓我們抓到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也就揮手告別了。


    蔣清清先是把李若雪送迴她借住的那個老嬸子家,就又騎上車迴家了。


    李若雪的新房子還沒蓋好,現在還是要住在老嬸子家。


    她站在原地,目送著蔣清清離開,眼神裏是說不出的掙紮。


    身後殘破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佝僂著身子走了出來。


    溫和的聲音響起:“小雪啊,迴來了怎麽不進來?快進來。”


    李若雪聽見聲音,轉身迴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苗阿婆。”


    這是當時李若雪借住的那家的女主人,名叫餘青苗,是一個年近五十的阿婆,這家的男主人叫楊錦華,已經五十多了。


    老夫妻兩個都是很善良隨和的人,再加上兩人一輩子沒有孩子,就很是喜歡李若雪,拿她當親孫女看。


    兩人細心的照顧,也讓李若雪稍微敞開了心扉,開始能聽進去兩人的話,也能微笑著迴答。


    李若雪走到餘青苗身邊,跟她一起進去。


    餘青苗看出來了,這孩子有心事,於是試探著問:“小雪,你是不是遇上什麽難處了,有什麽是阿婆能幫的上的嗎?”


    兩人很快就進了屋,李若雪扶著餘青苗坐好,自己隨後坐在旁邊,這才說起來。


    “阿婆,我最好的朋友需要幫助,而我有那個能力,但是我自身性格上有缺陷,我很害怕去做這件事,但是我真的很想幫她,我該怎麽辦呢?”


    餘青苗目光慈祥的看著李若雪,緩緩開口:“小雪,人活在世上,都會遇到讓自己覺得害怕的事,


    但是我們不能僅僅因為自己害怕就不去做,我想那一定是你很重要的朋友,你看,你在明知道自己害怕的時候,還是想幫助她。”


    李若雪雙眼看著餘青苗,很認真很認真的聽著,她知道,苗阿婆是個很有智慧的人。


    餘青苗摸了摸李若雪的頭,聲音溫和,但又充滿力量。


    “小雪,阿婆希望你未來能成為一個勇敢的大人,可以在任何環境裏都能自由的飛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害怕,不要留遺憾。”


    李若雪的眼神越發堅定,“我知道了,阿婆,我出去一下。”


    餘青苗看著急匆匆跑走的李若雪,欣慰的笑了。


    她突然想起,這孩子剛來她家的時候,幾乎是不和人交流的,隻有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提要求,並且直接給錢。


    就是很冷漠,再後來,她發現,這孩子並不是高傲,看不起人,而是她的眼裏走不進去人,甚至可能都沒有她自己。


    她才疏學淺,不知道一個好好的孩子怎麽會這樣,感情淡漠,後來她付出了很多很多的耐心和照顧,這孩子看著自己的眼神逐漸有了焦點。


    再後來,有一天她發現這孩子竟然嘴角上揚著迴來了,從那一刻起,她才知道,原來這孩子還會笑。


    後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姓蔣的小知青。


    她很開心,小丫頭有了能讓她像個正常孩子一樣的朋友。


    再後來這孩子跟他們老兩口相處時也會表現出越來越多的情緒,她對這樣的變化感到開心。


    所以今天她一張口,她就知道,這件事一定跟蔣知青有關,於是她鼓勵她,克服自己的恐懼。


    也許這樣才有可能,讓她越來越好。


    餘青苗想到這裏,伸手又拿起了旁邊的針線,開始縫補衣服,周身圍繞的是歲月靜好的氣息。


    蔣清清正準備做飯呢,就聽見了敲門聲,抬頭一看,外麵的天都已經暗下來了,心中納悶。


    “奇怪,這個時候,誰迴來呢?”


    想著就朝大門走去。


    打開門,看見李若雪,真是有點意外的,她還以為她不會找自己說呢,沒想到來了。


    “若雪,快進來吧。”


    蔣清清把李若雪帶進屋子,客廳裏有一張圓桌,桌子上擺著水壺,桌邊擺著兩個圓凳。


    這是蔣清清當時就設計好預留出來的會客的地方。


    蔣清清給李若雪倒上一杯水,問道:“若雪?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李若雪雙手緊緊的握著杯子,手指還在不停的摩擦,顯然內心還是有些掙紮的。


    蔣清清見李若雪不說話,也沒有催促,隻靜靜的等著。


    半晌,李若雪閉了閉眼,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說:“清清,我想跟你說說關於我的事......”


    李若雪的視線看向蔣清清,映入眼簾的是蔣清清溫和的笑容,李若雪快要跳出胸膛的心就這樣慢慢靜了下來。


    她的情緒也跟著平穩了,神態漸漸放鬆下來。


    蔣清清依舊是微笑的表情,隻是手心裏都是汗。


    她剛剛看著若雪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就用了精神控製,雖然很是吃力,但還是將她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看來在一個人情緒很激烈的時候,使用精神控製要困難很多。


    李若雪的聲音拉迴了蔣清清的思緒。


    “我出生在華市的軍區大院裏,我的爺爺是首長,爸爸媽媽都在部隊上,很少迴來,也沒空管我,他們都很忙,很忙......”


    李若雪的眼神迷茫又無措,好像真的又迴到了那個讓她傷心不已的童年裏。


    蔣清清看著李若雪的神情,有點心疼,這可是自己第一個小弟啊!


    她很想讓她別說了,可是她知道,這是一塊腐肉,隻有割掉,才能新生。


    於是她沒有阻止,隻是認認真真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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