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大吼讓現場的氣氛變得極為緊張,隨時擦槍走火。連黃虎徐彪兩人都把手按在刀柄上,伺機而動。外圍的人擋住了視線,看不見人群裏麵。隻能通過耳麥了解裏麵的情況。


    “各位還有何話可說?”(張巡)


    “肯乞將軍見諒,小的並非有意說那欺心話,實是依計行事。”(漢子)


    “好個依計行事。你這鳥蠻子,如何做得這等勾當,且說來聽聽。若有一句不實,吃本官一槍。”(張巡)


    “迴將軍的話,近年我部與諸部,後金幾番交戰,女人被擄掠甚多。如今一個女人要伺候幾個漢子,無奈隻得行此下策。小的前幾日特登門拜訪過將軍,肯乞將軍行個方便。”(漢子)


    “方便?哪個與我方便。你這廝隻與我言語販些秋糧布匹,女人可曾提過支言半語。天幸撞在我手裏,不然定著了爾等下作手段。鳥蠻子你可知曉,依我大明律私販人口者仗一百,流放三千。賣與他人為妻妾者,杖一百,流放三年。拐賣三人以上者,上枷示眾一月,發配邊關為役。知情不報者,同罪。此事幹係甚大,教我如何方便。”(張巡)


    “肯乞將軍通融。”(漢子)


    “通融?且憑你這廝滿口淡話,本官就通融於你?”(張巡)


    “將軍以為如何?”(漢子)


    “得加錢。”(張巡)


    “好說好說,待小的報於首領知曉,定不虧了將軍好處。”(漢子)


    “休要佞嘴,你這村鳥欺本官三歲小兒唿。”(張巡)


    “將軍體諒,我等胡亂也湊不齊十兩。如何是好?”(漢子)


    “無錢?也罷,爾等胯下也算良馬,權當充數。”(張巡)


    “將軍不可,若無馬匹,這千裏歸途我等何時到了。”(漢子)


    “不省事的單瓜,本官如此通融與你,爾等還這般作死。或留馬,或留人,自顧掂量。本官言盡於此。”(張巡)


    這時,漢子那邊人聲嘈雜一陣騷動,準備提刀砍人的節奏。這時黃虎說話了。


    “防守大人,此事萬萬不可。此案通判大人督辦,幹係甚大。不可放走一幹人等。”(黃虎)


    “此事我自有定奪。你休要囉嗦。”(張巡)


    “這裏眾多兄弟,萬一走漏風聲,大人可擔待得起?”(黃虎)


    “哈哈哈哈,走漏風聲?眾兄弟,爾等可會走漏風聲。”(張巡)


    “我等不敢。”(眾兵官兵)


    “若有人輕嘴薄舌又當如何?”(張巡)


    “砍了他!”(眾兵官兵)


    “大人,你這是擁兵自重。”(黃虎)


    “本官不擁兵自重,朝堂上那些沒後跟的衣冠禽獸誰鳥俺們。賞銀撫恤自是不提,單那些許餉銀被彘狗們層層盤剝,等落在我等手裏,自不濟事。若非本官在此打些秋風,眾兄弟怎地胡亂混個肚飽。眾兄弟,本官可曾短了餉銀。”(張巡)


    “不曾短過。”(眾兵官兵)


    “眾兄弟,我們吃誰的餉?”(官兵甲)


    “吃張大人的餉!”(眾兵官兵)


    “眾兄弟,我們替誰賣命?”(官兵甲)


    “替張大人賣命!”(眾兵官兵)


    “承蒙眾兄弟抬愛,本官在此一天,絕不短了諸位的好處。”(黃虎)


    泥馬,這不是袁大頭的典故嗎。原來版本早就有了。我趕緊讓黃虎不要再說了,以免惹怒張巡丟了性命。這時頭盔裏的耳麥傳來猴子的聲音,“連長,我覺得咱們可以幹他一炮。”我問幹誰一炮。他嘿嘿一笑說:“那些人正在緊張對峙。你說我要是扔一顆手雷到官兵對麵兒的人堆裏,你猜會發生什麽。”我瞬間秒懂,“你這小子一腦子的鬼主意。等他們打起來,我們再從背後進攻。大鯊魚,檢查武器彈藥。我們迂迴到劫匪後麵去。”大鯊魚帶了一挺81式班用機槍,我和猴子則各帶了把81杠1自動步槍。趁著夜色的掩護,我們向劫匪的後方摸去。


    此時耳麥裏又傳來張巡的聲音,“如何?留馬,或是留人。”“我等留馬……”那漢子話沒說完就發生一陣爭吵。嘰裏咕嚕的,不知道是什麽語言。突然耳麥傳來另一個生硬的聲音:“糟瘟的漢狗,欺生怕硬的潑皮,敢劃出個章程和老爺比劃比劃。”


    “爾等蠻夷,擄我百姓在先,辱罵本官在後。今次不使些手段,安能服眾。眾兄弟,列陣!”(張巡)


    隻見刀盾兵和弓兵站在前排。第二排是長槍兵。然後是火銃兵和炮兵。我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讓猴子趕緊投彈。轟的一聲,官兵對麵的人群被炸翻幾個,發出陣陣哀嚎聲。雙方都愣了一下,估計都沒料到這麽快就動了手。明軍的士兵都看向後排的炮手。這炮手搖搖頭,估計也很納悶兒,沒點炮怎麽有炮聲。其中一個草原漢子被驚嚇的戰馬甩了下來,掉在地上露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上麵還有一根細細的辮子。


    “臥槽,是後金韃子。”大鯊魚喊道。對麵的官軍也看見這一幕,張巡大喊到:“韃子偷城,眾兄弟隨我殺奴。”隨後弓箭四射,火銃聲響。韃子見已經暴露,催動戰馬開始衝陣。劫匪這邊看傻了,兩邊兒都不待見,當他們不存在似的。我們仨立刻展開三角隊形,我和猴子一左一右,大鯊魚在後,向韃子後背殺了過去。


    這時前邊兒戰成一團,我們從後麵逐個射擊。槍口在黑夜裏噴吐著火焰,一個個韃子騎兵像被重錘擊打一般,從馬背上墜落下來撲騰幾下就死了。大鯊魚興奮的聲音從耳麥傳來,“連長,真tm過癮,跟打鵪鶉似的。”猴子說:“大鯊魚,我五個了啊。”韃子損失了十幾個人後,才發覺背後有人。


    一隊二十人的韃子騎兵,循著槍聲和火光決然地向我們衝了過來。馬蹄聲在夜幕中迴蕩,他們被擊倒兩人後,立馬分散開。韃子騎兵分作三隊。兩隊往猴子和大鯊魚那兒去了。這隊領頭的後金騎兵,身著鎧甲,手持馬刀,目光死死地盯著我,向我撲來。嗬嗬,想第一個領盒飯就成全你。冷笑一聲扣動了扳機,啪啪兩聲,那人應聲而倒。


    我正瞄準另一個時,那領隊又坐迴了馬背上。什麽!居然沒打中他。我立馬調轉槍口,啪啪又是兩發子彈打了過去。這次我才注意到,他玩了一手鐙裏藏身。射人先射馬,我果斷直接打馬。戰馬應聲倒地,那領頭的一下子從高速奔跑的馬背摔了下來。再向摔得七葷八素的韃子打了兩發,隨後一聲慘叫響起。嗯,不錯,打中了。


    噗噗幾聲,我被飛來的箭矢射中了。隨即又被頭盔和防刺服給彈開。原來這領頭的韃子以自己為誘餌,給後麵的韃子爭取射箭的時間。就在我發愣的幾秒鍾裏,這些韃子已經向我射了兩波箭。戰馬的目標大,很快都被擊倒。這些摔到地上的韃子,又爬起來,悍不畏死地怪叫著衝來。沒有馬的騎兵速度慢多了,像打鵪鶉一樣,一槍一個。


    傳說中的三層甲又怎麽樣,嗬嗬,還不是一個透心涼。我這邊搞定後,趕去支援猴子和鯊魚。猴子這邊很危險,差點被馬刀劈中。幸好及時趕到,打掉了戰馬。再補射摔在地上的韃子,這才轉危為安。後來開總結會的時候才知道,這家夥托大,照人打。結果人家來了幾次鐙裏藏身,一個彈夾才打掉四個。八十米的距離,韃子騎兵不到一分鍾就可以衝到跟前,他就慌了。這應該是穿越過來最危險的一次。我估計韃子騎兵是看見槍口的火光做出反應的。衝向大鯊魚的韃子騎兵最慘。全被機槍打成了篩子,藏哪裏都沒用。


    我和大鯊魚查看了猴子,沒見傷到哪裏這才放心。這小子臉被嚇得煞白,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大鯊魚打趣地拍了拍他肩膀,“小同誌,還是太年輕啊,哈哈哈哈。”不過這些韃子確實厲害。不但箭術精準,反應速度快,馬上技術也十分嫻熟。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戰鬥意誌堅決,沒有一個逃跑的。怪不得,史書上有一百韃子騎兵擊潰一千明軍的戰例。


    從此,不是萬不得已,我們都是遠遠兒的發揮武器優勢,進行吊打。就像蒙古人放風箏的戰術。不過,咱們的風箏線有點長,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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