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大飛扶著兩個嬌滴滴的妹子走進後殿。我看了一下,他們三個彼此都很滿意的樣子。大鯊魚帶頭起來鼓掌歡迎新人,大飛老臉一紅尷尬地似笑非笑。我拍了拍他肩膀,“都過去了,還是要擁抱新生活。”大飛還沒習慣這裏男尊女卑的風俗,見兩個媳婦兒現在腿腳不方便,主動為她們操持早餐。弄得她們受寵若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芩芩在我耳邊悄悄道:“神醫生得好生俊俏,兩位妹妹真乃有福之人。夫君可知兩位妹妹何許人也?”我看著她搖了搖頭。


    她一臉正色道:“叔父姬華奎曾任大同府糧馬通判。萬曆39年發解,初任懷隆道東路管糧通判。天啟七年,因閹黨牽連,辭官還鄉。叔父育有一男二女。哥哥誌學之年,正遊學直隸。二位妹妹碧玉年華,生得花容月貌,知書達理。冰人往來不計其數,皆不如叔父之意。叔祖父有誌送二位妹妹進宮選侍,以結聖上歡心。


    叔父深諳一如宮門深似海,生死禍福各由天。然叔祖父之命難違。幸得夫君前日歸寧,以證族史。且不論那上界如何寶物奪人心魄。止夫君一首沁園春,引無數族中翹楚竟折腰。叔父聞之,遙敬三杯執筆而書,隻言此詞天上有。


    姐姐當夜竊語之,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得夫如此夫複何求。叔祖父那日宴罷而歸,反其意,欲使二位妹妹為聖女。叔父欣以為然。好巧不巧,恰逢神醫降世,趙師兄遽遣人速報之。叔父大喜,恐落人後,急遣人送二位妹妹上山。方才成了這等好事。”


    臥槽,都是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機會主義者。還是芩芩好啊,堅定的理想主義者。情不自禁地在她臉頰親了一口,惹得她咯咯直笑。吃完早飯我們準備撤了,大飛提出想留在這裏。一來可以熟悉環境,二來也正好避避風頭。我告訴他萬一有什麽意外,帶上媳婦兒們退到雷神殿去。臨走時猴子給了他一個平板,告訴他學好南京話,走遍明朝都不怕。


    剛迴雷神殿,就接到徐海兵的電話。


    “老弟,你去哪兒了。哥哥找了幾天都沒人。”


    “哦,我去境外走貨去了。你最近怎麽樣了。”


    “哎呀老弟,你沒事就太好了。那曹小孟的老子像隻發瘋的野狗,逮誰咬誰。我家曉敏可是苦主,還要打上門來砸場子。你在外邊兒可別迴來了。”


    “知道了劉哥。呃,對了劉哥,最近什麽買賣好做。”


    “那些戰國的玉璧暫時倒騰不了了。風頭還沒過。黃金,字畫,瓷器還可以做一做。”


    “那名貴藥材呢?比如上年份的老參,靈芝,蟲草這些。”


    “喲,老弟。路子野啊,這些稀罕的東西都能搞到。現在這些可是緊俏貨,賣方市場。就看老弟能搞到多少了。”


    “能搞到多少現在還不好說。但肯定有。山城現在不方便迴去,暫時在鶴壁落腳。劉哥可以來這裏找我。”


    “行。等哥哥把這邊的生意給結了,就去鶴壁找你。俗話說樹挪死,人挪活,哥哥我也該挪挪窩了。哦,曉敏托我問你,那些藥吃完沒。”


    “還沒呢,替我謝謝曉敏。”


    “別客氣,都是因為她你才受傷。這是她該做的。”


    我去,要是吃了這藥,我非跑對麵把地犁三遍不可。掛了電話就聽見雷子說外邊兒有聲音。我們立馬抄起家夥,往洞口跑去。透過山洞前的藤蔓,看見施工隊和工程車輛正在崖壁下的空地駐紮。原來是徐曉峰師兄的工程隊到了。


    大鯊魚探出頭去看了看,“連長,他們施工會不會發現這兒。”我想了想說:“不排除有這個可能。要不我們留兩個人在現場。一來可以監督施工,二來可以保護山洞不被發現。你們覺得怎麽樣。”猴子他們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當我問到誰願意留下來時,大鯊魚和猴子立馬舉手毛遂自薦。我看見他倆的表情,這心裏打的算盤隔著太平洋都能聽見。算了,神使也是人嘛,也需要七情六欲嘛。商議完畢後,我們趁著夜色從洞裏出來。猴子和大鯊魚下山跟施工隊接洽,我和雷子就去鶴壁倒騰送到那邊的物資。


    我跟雷子在鶴壁迎賓花園酒店開了間房,這家酒店自助餐不錯很對我胃口。忙了一宿,鎖定了一家日化公司。次日吃完早飯就驅車趕往山城區。雅蘭日化,成立於1999年。算是當地有名的本土企業。但隨著外來品牌的衝擊,經營已是江河日下。選擇這種企業的好處就是,廠家不挑食兒。薄利多銷,主打一個量字。


    我們頂著烈日走到老舊的廠區。牆角的頂棚一片脫落,褪色的牆壁裂痕斑駁,隱約可以看見上麵殘存的標語。仿佛見證了當年的紅火。門衛室沒人,我們就直接走了進去。工廠內的廢棄設備堆放在牆根。齒輪和生鏽的螺絲散落一地。空氣中不時彌漫著一股陳舊的味道。荒草從地縫中頑強生長,與幾棵頹廢的樹木交錯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蕭條的景象。


    我問一位路過的工人,廠子的負責人在哪兒。他向一個還有機器聲的廠房指了指。走進廠房我問哪位是負責人。一個身穿工作服滿臉油膩的中年大叔向我們走來。“我就是,二位有什麽事嗎?”


    我說:“我們想進些日化用品,不知道你們廠子能生產什麽?”他一聽,立馬堆起笑臉,“喲,二位老板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去辦公室裏談。您二位請。”說著就領著我們進了辦公室。散煙上茶後他殷勤地自我介紹:“鄙人姓吳,吳熙,這是我的名片。不知二位老板想進些什麽貨,本廠盡力滿足需求。”


    我看了看名片,“我們想進些香皂,花露水,口紅,香水和潤膚霜,不知貴廠能不能提供。”吳熙一拍大腿嘿嘿一笑,“二位老板算是找對,這些都是拿手活兒。我們的產品通過了歐盟iso認證,還為幾個大品牌做過代工。質量絕對放心。”


    我哪兒知道iso認證是什麽鬼,“我就隻關心一點,你們的產品對人體有沒有副作用。就是過敏。”吳熙一臉正色道:“啥?副作用?二位老板,我們的產品都是經過cpnp認證。不是我說大話,要是出現過敏,我分文不取。”


    我說:“我要求包裝要簡潔,不能用塑料,隻能用紙。包裝用繁體字。除了品牌名名稱,不許有其他任何文字。包裝圖案用彩繪宮廷仕女圖。”吳熙一聽,兩眼立馬放光,“二位老板,這是要做外貿單?”我含糊地點了點頭。


    他興奮地搓著手,“不瞞二位,年初才做了一筆外貿貨。還留了樣品和資料,二位正好可以參考一下。”於是打開筆記本一一翻閱給我們看。選定款式和包裝後,就開始談價格。這吳熙是個場麵上的人,說話也痛快。“想必二位也看到了,我這個廠子就等著米下鍋。二位給個實誠價,量大可以再走點兒。談不成沒關係,就當交個朋友。下次有生意想著我就是。”我說第一批試賣,東西少,每種先來一百個,也就沒壓他價。付了一半貨款,約好一周後交貨。


    之後我們頂著烈日來到鶴壁紡織交易中心,挑選了一些做工精美的錦緞。黑子指著這些布料說:“誰會用這種花花綠綠的布料做衣服。”我告訴他,“古人還真喜歡用這種繡有圖案的布料做衣服。穿出去特喜慶。”


    黑子拿起一匹布翻了翻,“這些布料咱們也可以找家紡織廠生產,還能便宜很多。”我拿起兩張錦緞給他瞧,“這種是鶴壁附近紡織廠做的,而這塊是蘇杭地區做的。你能看出區別嗎?”雷子拿在手裏仔細對比了一下,“還是蘇杭的產品摸起來細膩,色彩花紋好看。”我說:“就是。紡織技術明清就很發達。因為沒有現代的化學工藝,色彩沒有現代的豔麗好看。更不用說布料的彈性,耐磨性,防水性了。”


    這時一位戴著眼鏡,身材高瘦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兩位想買些什麽料子?”他看見我手裏拿著的錦緞,指著說:“兩位的眼光不錯。這可是從杭州過來的貢緞。織線密度高,手感柔軟細膩,光滑又有光澤。還添加了萊卡增強彈性。”說完用力扯了扯布料。


    東西不錯,跟他談妥價格後要了一百匹,一周後運到雷神嶺。後來才知道買貴了,因為這種料子沒現代沒人穿。都是用來做老人的祝壽服和影視服裝。屬於積壓貨。采購完畢,我和雷子就去市區的商場給媳婦兒們買了很多禮物。大包小包的扛迴酒店。第二天開車迴了雷神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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