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穿越過程,雷子十分興奮激動。前一秒還在雷神殿,跨過光幕,後一秒就到了明朝這邊兒。我領著雷子熟悉了這邊的神殿,就往洞口走去。


    守在洞口的小道一見我們,就趕緊跑去稟告姬老道。我解除電網,走出洞口,發現這邊已經是大雪紛飛,一片素白。


    雷子像個好奇寶寶,打量著這裏的一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這邊的空氣:“真幹淨,好新鮮的空氣。”猴子和大鯊魚奇怪地看著他,覺得有什麽好奇的。這裏沒有工業汙染和城市化,空氣肯定很好啊。


    看到姬老道帶著眾弟子迎了過來,我恢複電網後就走了過去。姬老道見這次多了一位,還以為是胖子好了,恭賀道:“恭喜神使金身重鑄。各位神使,請隨我去大殿享用茶點。”隨即走在右前方引路。


    大鯊魚用頭盔裏的耳麥笑著說:“猜猜這次姬老道請我們吃什麽?”


    猴子嗬嗬一笑說:“我哪兒知道,反正不是吃虧。說不定還給你找了個生活秘書。哈哈哈哈。”


    大鯊魚一副猥瑣的樣子:“這個可以有,最好是料足的。就像上次在山洞裏救的那個女的。本神使來者不拒。在這裏待個十天半月的,簡直樂不思蜀。哈哈哈哈。”


    猴子擠兌道:“還樂不思蜀呢。十天半月後我保證你準沒人樣。”我聽他們越說越沒正經,一到這邊就開始聊女人。逛明朝居然逛出窯子的感覺,也是人才。幹脆懶得理會他們。


    順著曲徑通幽的小道,穿過月門,越走越覺得奇怪。道觀好像重新修繕過。道觀飛簷上的冰雪掩蓋不住嶄新的紅牆綠瓦。地上的積雪下露出修葺後的石階。煥然一新的大門上嵌著金光燦燦的匾額,字跡工整,氛圍莊嚴。


    馬幫源源不斷地從山下馱著物資上來。道觀的廣場上堆滿了石材,原木,煤炭,鐵料,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東西。


    雜役們挑著擔子,推著小車在廣場中來迴穿梭。鐵匠在廣場上的棚子裏打鐵,叮當作響。石匠們正在石欄上敲擊,石欄上的梅花圖案被刻得活靈活現。木匠們有的展開尺子測量木材,有的在木梁上雕花。木屑在刻刀的削刻下飛濺而出。瓦匠踩著高腳梯,翻上殿頂,一磚一瓦的重新鋪設,嫻熟的動作讓人讚歎。


    大殿內則煥然一新。兩位畫師揮動著畫筆,給殿堂上的壁畫添上新的顏色。彩繪的壁畫栩栩如生,描繪著道家天尊的畫像。香爐中悠悠升起的清煙,彌漫在神龕間,嫋嫋香氣彌漫。神像金身在燭光和雪花的映照下,散發出莊嚴肅穆的光輝。


    一路走來,這些明朝人也驚奇地打量著我們。我們走過廣場時,好多人都跪倒叩拜。大家興趣盎然地觀看著,這是第一次見到古人是如何搞裝修的。特別是雷子,更是看得興致勃勃。幾次想掏出手機錄像,但還都忍住了。畢竟蘋果手機有後門兒,害怕泄露這裏的秘密。等迴去換個華為的,錄個過癮。


    他好奇地問猴子,為什麽這些明朝人看見我們就跪。猴子哈哈一笑告訴他,我們的身份是神使,地位超然得端著點兒。所以,不但不要奇怪,還要欣然受之。雷子此刻在想,等老婆的病好了,一定要帶她過來看看這個神奇的世界。


    來到後殿大廳,這裏早已擺好火爐茶點。姬老道忙將我們迎進落座,行禮道:“鄙觀蒙神使大德,請受一拜。”說完就領著眾道士行了一大禮。


    我趕緊扶起老道讓他入坐,問道:“道長何出此言?”


    姬老道愣了一下,發現我能和他用官話交流了,自然是很高興。他說:“眾位神使助我退敵,保我道觀免遭塗炭,此其一也。斬獲建奴皆賜鄙觀,方借以獻功於上,此其二也。夜襲數百裏,降神雷以擊奴,糧草俱焚,馬踏行營,軍械盡毀。敵酋見勢不可為,遂引兵北竄。此其三也。


    袁督師領軍追剿,建奴急渡運河,不料踩陷堅冰,死傷無數。京師之危自解。此役皆因眾神使動於微妙,如投一石而激千層浪。


    眾使神跡傳於宣鎮上下。聖上始不知,後聞於俘,眾臣皆以為神鬼之說,嗤之。然,聖上遣錦衣千戶探之。知州閻生鬥、守備徐國泰據實以告,遂上達天聽。


    龍顏大悅,命工部擴修雷音觀,賜名護國雷神宮。封貧道為雷虛真人,賜銀幣蟒玉,加太常卿、禮部尚書及宮保銜。此皆為神使所賜。”說完又是離席一禮。


    我把他扶起來拖著聲音道:“道長此言差矣。萬般皆是心誠所至,心誠所至。”這老道一聽,似乎心領神會,對身邊的小道說了什麽。那小道就匆匆離去。


    猴子和大鯊魚問我,這老道文縐縐地說了些什麽。我聽了個大概,告訴他們:“這個世界的京師保衛戰因為我們的幹預,隻打了德勝門和廣渠門兩場。左安門和永定門就沒打。皇太極就因為補給被毀,打鋪蓋卷走人了。


    估計是這老道把我們偷襲後金大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散布出去。再加上之前的斬獲,還有後金俘虜的招供,就把這事兒給對上了。這皇帝老兒一高興,就給姬老道加官進爵,封了禮部尚書。還大修雷音觀,改名為雷音宮。”


    大鯊魚道:“怪不得他今天意氣風發,原來是升官兒發財了。”


    猴子疑惑道:“這道士也能封禮部尚書?”


    我笑道:“這就是明朝的特色。在明成祖時期,朱棣奪了侄子朱允炆的江山,出於君權神授的政治目的,就有兩種說法。


    一說朱棣自稱為真武大帝轉世。


    二說認為真武大帝保佑了他,大力追封真武大帝,而武當山不止是道教名山,還是真武大帝的得道飛升之地。


    所以明朝信奉道教,道教也差不多就是國教。朱棣還在全國尋找德高望重的道士,負責各個宮觀,享受正六品級別的待遇。


    之後每個新皇帝登基後都要派欽差大臣前來祭拜。李希安就是一個道士,最後做到了禮部尚書。徐可成也是道士,曾做到太常寺工部尚書。”


    猴子問道:“這正六品是多大的官兒?”


    我琢磨了一下說:“估計和現在的廳級差不多吧。”


    猴子笑道:“嘿,怪不得這老道對咱們大獻殷勤,果然非奸即盜。一下子就白撿個廳級幹部待遇。換老子,做夢也會笑醒。咱們沒白吃白喝他的。”


    上次姬老道對那包紅旗渠念念不忘,這次我給他捎了一條。他立馬眉開眼笑,開了一包點了根,就開始吞雲吐霧地過癮。


    我心想,嘿,這老道渾身上下除了這件兒道袍是真的,有哪點兒像是個道士。他打量這精美的包裝問道:“敢問神使,這上界也有河南?這安陽是何處。”


    我暗叫糟糕,過來忘記把包裝給換了。急中生智道:“上界與下界亦有感應。下界地域之稱皆出於上。”


    他大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轉過頭看猴子他們,已經吃上了。這些糕點我都沒見過,讓姬老道一一介紹。


    如意酥,用麵粉、糖和各種果仁製成的。形狀酷似玉如意,寓意吉祥如意,因此得名。吃了一口,口感細膩,味道香甜。龍眼餅,用新鮮龍眼配以白糖和糯米粉做的。外皮鬆軟,內餡鮮美,吃起來既有水果的清香,又有甜而不膩的感覺。九仙糕,用蓮子、山藥、白茯苓、薏苡仁、芡實,炒麥芽、炒白扁豆各,陳皮,糖,糯米蒸煮而成,數九寒天進補最是得意。


    還沒說完,隻見一隊樂師走了進來。大致看了一下有笙、管、笛,鑼,笏板,鼓,二胡。頃刻間樂聲漸起,聽起來就像納西古樂。


    大鯊魚和猴子臉上掛著笑意,閉著眼睛在慢搖自嗨。雷子還是板著臉,對樂師手裏的樂器十分感興趣。


    聽著聽著,我也有點兒眯眼。不知什麽時候,雙肩上傳來一陣柔軟的按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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