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道觀裏又流出新的故事。神使行太乙訣,招雷神坐騎轟天獸,攜趙師弟踏夜色而去。有的道士甚至還麵露神往之色,有機會一定要騎一騎那神獸,也算結了一段仙緣。


    山路崎嶇,我壓著速度行駛。周圍的情況在熱成像夜視儀下清晰可見。不時可以看到一些夜行動物被750的聲音驚嚇而逃。


    這時趙煥林的身體溫度沒有剛才高。我估計是適應了。但他還是緊張地抓住扶手,害怕被甩下去。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黑暗把周圍的一切包裹。他隻能聽到750的咆哮,感受撲麵而來的冷風,還有屁股下傳來的起伏。他無法想象,這神獸是如何在目不視物的冬夜跑得那麽快。不過他轉念一想,神獸嘛,那肯定是有神奇之處。


    下山後,來到官道上的一個岔路。我把夜視儀放他風鏡上,問他走哪一條道。他突然尖叫一聲,嚇了我一大跳。他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猴子的大笑聲從耳麥裏傳來:“他問你,這陰曹地府的路是不是也和陽間的一樣。”


    我懵逼道:“這tm怎麽跟陰曹地府扯上關係了。”


    這時大鯊魚也笑哈哈地說:“連長,那夜視儀看到的和人眼看到的能一樣嗎?那綠黑的畫麵,還真tm像古人說的陰曹地府。這些古人太好玩兒了。哈哈哈哈。”


    我對猴子說:“行了,別笑了。告訴他就說…就說和陽間的一樣。”說完我tm自個也笑了。然後趙煥林指了指右邊的道。


    此後,道觀裏又傳出關於神使的新故事。說那日趙師弟騎神獸,走的是陰間道,經地府而過。難怪要晚上走,也難怪趙師弟一路都看不見東西。果然是神使,這陰曹地府說去得,就去得。更有甚者還專門把關於神使的各種神跡收錄起來,取名山野仙蹤。


    在趙煥林的指引下,路上的馬糞越來越多。看來就是韃子說的那條道。


    這一路上一片死寂,沿途盡是被後金韃子搶劫過的村莊。有的經過焚燒,有的雖然完好,卻沒有任何生氣。村子的空地上都是一個個長條物,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


    每次經過明軍的堡壘時,那些明軍隻聽見750的咆叫聲,卻看不見東西,不知是何物。便敲鑼唿喊,頓時城頭亮起點點火把,尋著聲音望過去。


    馬糞堆脫離了官道,轉向一條延伸到深山的小道。越走路越崎嶇,最後駛進一個峽穀。峽穀的盡頭就是一個巨大的洞口。


    當駛近洞口的時候,洞口躺了一地的屍體。我立馬警戒起來對猴子和大鯊魚說:“前麵有情況,做好戰鬥準備。”身後就立即傳來解除保險,拉動槍栓的聲音。


    耳麥傳來大鯊魚的問話:“連長,前麵什麽情況。”


    我說:“路的兩邊全是死人。注意警戒,我去前麵看看。”我掃視山穀四周,滿是荒草枯樹。低矮的灌木被風吹得嘩啦作響。這裏除了幾隻在附近徘徊的野狼,就沒有一個活物。


    然後端起81杠上前查看情況。這些人不是後金韃子,但穿著也不像明朝人。衣服寬袍大袖,男的白衣白帽,女的黑衣白帽。唯一的特點就是,衣服上有一個紅色的火焰標記。


    這些人死狀極其慘烈。有的被削掉半個腦袋,有的腸穿肚破,有的直接沒了半個身子。幾乎很少有全屍。女的就更慘了,我都看不下去。跟當年小日本兒幹得差不多。


    我撿起一根沒被收迴的羽箭,看到上麵刻有像蒙古或者是滿文的字。我估計,就是之前路過的後金韃子幹的。我對猴子和大鯊魚說:“前方安全,這些都是之前韃子過路的時候幹的。”


    大鯊魚把車開過來瞧了瞧說:“臥槽,這些人也死得太難看了。穿著也古怪,不像是明朝普通人,更像是某種教派組織。”


    猴子附和道:“古代人愚昧,民間各種教派林立。無非是打著宗教手段,爭取老百姓。跟現在的印度一樣。這後金韃子估計是捅了人家老巢。”


    挎鬥裏的趙煥林習武多年,雖然看不見周圍,也本能地感覺到附近有很強的腐屍味。不過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來到了枉死城。更是不敢下車,就怕這些枉死之人把他拿了去。心裏祈求這些大神們,趕緊走吧,這兒不是活人待的地兒。


    我看沒有危險就繼續往山洞裏駛去。駛進山洞不久,耳麥就傳來大鯊魚的聲音:“連長,這是個溶洞啊。北京我也比較熟,八奇洞,石花洞,銀狐洞,京東大溶洞也都去過。可沒聽說過,這居庸關附近有可以貫通八達嶺的地下溶洞。”


    猴子迴道:“那可不一定,有可能是你級別不夠,不讓你知道。當年反蘇修時,北京城底下都挖通了。裏麵還有立體生活區。我估計,這燕山山脈裏就有利用溶洞建設的地下城。”


    再往裏走夜視儀就不起作用了,隻好打開750的鹵素大燈。在兩束燈光照耀下,整個溶洞亮如白晝。旁邊挎子裏的趙煥林又是一驚一乍地說了一堆話。


    我還沒問,耳麥裏又響起猴子的大笑聲。我問他:“猴子,有什麽好笑的?”


    猴子笑道:“他問這是不是黃泉路,我們是不是要出地府了。他還問黃泉路上是不是不能迴頭,有人叫他也不能迴頭?”


    我tm也笑了,這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趙煥林講,就用魔法打敗魔法。


    我讓猴子告訴他,是的,抓緊了,千萬別掉下去。於是趙煥林使出吃奶的勁,死死抓穩扶手,目不斜視緊盯前方。


    這溶洞忽大忽小,忽高忽低。裏麵的路忽上忽下,忽寬忽窄。憑借750強大的動力和優秀的越野性,這些都不在話下。


    開了一陣,我們進入一個巨大的溶洞,這裏明顯有人活動的痕跡。我們立馬停車開始警戒。兩具車燈照得溶洞通亮,很快就看到一座神像矗立在溶洞中央。


    我看這神像應該有些年頭。用深紅色的石頭雕刻而成,仿佛熊熊燃燒的火焰在舞動。神像前麵有一個青銅祭台,上麵的東西已經倒得亂七八糟。


    神像兩邊有一對聯。上書“朝奉日乾坤正氣,夕拜月天地光華”。趙煥林見此神像非佛非道甚是怪異。麵容莊重,雙眼似有靈性,深邃而熾熱。不由得下車對神像稽首一禮。


    當他彎腰時,忽然看見祭台下方地上的石縫裏,正有一雙眼睛盯著他。這四目相對,把趙煥林嚇得毛都炸了。大叫一聲,往後跌坐下去。指著那縫隙處激動地對猴子大聲說。


    我對趙煥林一路上一驚一乍早已習慣了,便淡淡地問猴子:“這家夥又怎麽了?”


    猴子掏出五四式,打開保險警覺道:“連長,前麵有情況。趙煥林說,他在祭台下麵的石縫裏看見一雙眼睛。”


    我端起槍往趙煥林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是有一條大約10厘米寬的石縫。但沒看見眼睛。我轉過頭看趙煥林時,他已經坐到挎子裏,目不斜視,死死的握住把手。我覺得這家夥反應有點兒神經質,便讓猴子問問他怎麽迴事兒。


    猴子嚴肅地說:“他說一定是黃泉路上的孤魂野鬼,去不了地府也不能輪迴。凡人若是被他們叫住,就肯定害了性命。他前麵都是些胡說八道。我擔心的是,這裏會不會有埋伏。”


    我點頭道:“你說的很有可能。大鯊魚,你和猴子警戒,我去前麵看看。”我貓著腰,端起槍,慢慢靠近祭台下方的石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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