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沒亮,我和胖子就輕車熟路地趕到地方。把車開進路邊的樹叢,罩上偽裝網,插上樹枝,再清除車輪印。我瞧了瞧,除非是撞上去,還真發現不了。


    胖子看了驚詫到:“行啊,你這幾年兵沒白當。”


    我收拾著裝備說:“廢話,空降敵占區,偽裝設伏,這是基本訓練。”


    我爬到山腰溜達了一會兒,對胖子說:“就這兒了。這裏把整個山穀和祠堂都看得清楚。來搭把手,咱們搭個庇護所。”


    胖子和我一會功夫就挖了個大坑。我支起山地迷彩帳篷,附近插滿樹枝。我跑遠看了看還算滿意,就一起進去貓著。


    時間到了中午,我邊嚼老四川五香牛肉幹,邊用望遠鏡觀察情況。忽然聽見胖子的唿嚕聲。我推了他一下:“你怎麽還睡上了?”


    胖子打著哈欠揉著眼睛:“這能怨我嗎,雞沒叫就出門兒,到這個時候誰不犯困。有東西吃嗎,我餓了。”我沒好氣地把手裏的牛肉幹遞給他。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suv出現在對麵山梁上。我趕緊對胖子說:“別吃了,趕緊過來,有情況。”


    胖子湊過來問:“什麽情況,敵人打過來了?”我說你用望遠鏡看看,對麵山梁上有輛車停下來了。


    胖子邊看邊說:“會不會是過路的。”我說再看看情況。


    那車在山梁上停了估計20分鍾就往山穀開了過來。車停在山穀裏,上麵下來三個人往宗祠走去。


    我推了推胖子:“認識嗎?”


    胖子說:“麵生,這些人來這裏幹嘛?難道也是遠遷的支脈迴來祭祖?”


    我說:“哪兒來那麽多支脈。你再看看車上那位。”


    胖子拿著望遠鏡定睛一看,喝罵道:“臥槽,居然是這貨。我從見他開始,就覺得這貨不上眼。這還真tm跟上了。”


    我說:“行啊,你這智商都夠去當個參謀。我覺得,他們應該不能肯定我們會迴來。隻是懷疑。所以來看看。你想天沒亮我們就走了,不可能會被發現。除非他們有人一直盯在賓館外麵。即使有人盯梢,我開車的時候也沒發現有車跟著。所以我們還是再看看情況。”


    胖子問道:“我們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我看著他說:“就我這偽裝水平還能被發現,那我這兵還真白當了。”這幫人在祠堂附近轉了一會兒就上車走了。


    胖子湊過來說:“我覺得這貨肯定知道雷神殿的事兒。可能他那一脈就是留下來看祠堂的,根本觸及不到這裏的秘密。不然他也不會盯著咱們不放,是吧。”


    我也認為合乎邏輯。於是決定下午動手,就讓胖子盯著,我先睡一會兒。


    我睡得正香的時候,胖子把我推醒了。“世傑快看,那貨帶著人又來了。”


    我從望遠鏡裏看見張猛戴著金鏈子,叼著煙,敞著襯衣對手下嚷嚷著。


    胖子急到:“這貨要是一直這麽一早一晚的折騰,我們什麽都別想幹了。”


    我想了想說:“這幫孫子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我估計這次他們迴去,再怎麽也要明天上午過來。我們就在這個時間檔趕緊去找洞口。”於是讓胖子繼續看著,我再睡一會兒,等他們走後一個小時就叫醒我。


    胖子叫醒我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我們檢查完裝備就往雷神嶺出發。沿途沒有道,我們就踩著亂石在林子裏穿行。


    這幾年生態保護好,林子裏蛇蟲鼠蟻,野兔山雞都有。胖子還被樹上張著網的大花蛛,嚇得鬼哭狼嚎。


    看到他那狼狽樣兒,我就想笑。調侃道:“長見識了吧。這叫花結蛛,有毒。以前在部隊生存訓練的時候,這東西沒少見。可以治蛇咬,你要不要帶點迴去,哈哈哈哈。”


    胖子一聽有毒,嚇得撒腿就跑。他沒跑多遠就出了林子,癱在雷神嶺山崖邊喘著粗氣。


    我沿著崖邊走了一遍,指著十米前的地方讓胖子把裝備拿過來。我在附近找了兩棵粗大的鬆樹把繩索係好。邊穿護具,邊對胖子說:“身上索具的鎖扣必須要檢查一遍。下降過程中一定要保持冷靜。你是第一次索降,最好不要往下看。我先下,你跟著我下。”我再次檢查完胖子身上的鎖扣和護具後,就踩著崖壁放著繩索溜了下去。


    下去十多米後,見他還在崖邊兒沒下來,就喊道:“你還在磨蹭什麽?快下來,再不下來天就黑了。”


    胖子喊到:“世傑,這買賣咱們不做了。太高,我腿發軟。”


    我沒好氣的喊到:“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說這個?趕緊的下來。想想你的馬爾代夫,地中海,拉斯維加斯,還有小皮鞭。轉過身去不要往下看,拉住繩子控製好緩降器,踩著崖邊慢慢往下走。”


    胖子轉過身壯烈地喊道:“為了自由!”然後慢慢地降了下來。


    我能看到他的腿一直在發抖。本能嘛,多練幾次就適應了。等胖子降到身旁,我就問他:“感覺怎麽樣?”


    胖子哆嗦道:“命懸一線的感覺。這雙腳不著地,空蕩蕩的,心裏發慌。”說完擦了一手的冷汗。


    我說:“第一次已經不錯了。多玩兒幾次就沒感覺了。你看右邊的崖壁,我看左邊的。洞口是被封起來的,應該多少有些痕跡。特別留意與岩石紋路不一樣的地方。”


    過了半小時,天幾乎黑完了。我和胖子都沒發現特別的地方。想著怕胖子晚上作業出什麽意外,準備收工明天再幹。


    這時胖子已經適應了,沒了起先的慌張,還對我說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我們打開頭燈,繼續向下檢查崖壁。


    越往下,崖壁的藤蔓越多,粗得跟棍子似的。不用繩索,踩到上麵就可以休息。我叫胖子靠過來抽根煙休息一會兒。


    胖子吐了個煙圈埋怨道:“這古人畫個圖也太隨意了,沒個坐標也不標注比例尺。就在山腰戳個點兒,害我們找了半天。怪不工業革命誕生在歐洲,嚴謹啊。”我叫他別發牢騷,事已至此,就接著找吧。


    胖子抽完煙正準備把煙頭往下扔,我急忙喊道:“別扔!這下麵那麽多草木。萬一燒起來,直接燎我們屁股。要像這樣。”我拿起煙頭使勁戳在藤條上,滅了煙火才扔下去。


    胖子學著我把煙頭用力戳在一旁的藤條上。突然,那根“藤條”像吃了疼,立馬就彈起來。嚇得胖子扔掉手裏的煙頭,打了一哆嗦。喊道:“臥槽!什麽鬼,藤條還會動。”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用頭燈一照,一根十厘米粗的花蟒吐著信子正往後仰,準備攻擊胖子。我對他大喊:“快躲開!它衝你來了。”說完抄起登山鎬向花莽揮去。


    胖子還沒來得及躲閃,花蟒就向他飛撲過去。他本能地伸出雙手,死死抓住蛇頭。花蟒巨大的衝擊力把他推離了崖壁直墜而下。我急得大吼:“抓住繩子,壓緊緩降器!”隨即腳下傳來胖子臥槽的吼聲。


    我的心都吊到嗓子眼兒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會兒就聽見胖子的尖叫聲:“我雙手掐著蛇頭,你教我怎麽抓繩子。這東西勁太大,快來救我!”


    此刻我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對胖子喊到:“保持冷靜不要亂晃悠,這東西沒毒,讓它咬一口死不了。堅持住,我馬上下來。”


    胖子吼道:“讓它咬你一口試試。快過來!我手要掐不住了。”就在花蟒快要掙脫時,胖子急中生智,蕩起身體掐著蛇頭往峭壁直撞過去。“老子撞死你…”


    砰的一聲巨響,胖子和他的聲音消失在峭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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