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華妃一下子驚醒過來,她想要讓曹貴人趕緊起來,又想讓宮女將這裏收拾了。但一切都來不及了,皇帝和安陵容已經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迴事?”皇帝看著地上一片狼藉,那邊曹貴人抱著溫宜不停地抽泣。宮人都在地上跪著瑟瑟發抖,沒人敢說話。


    “臣妾……皇上,是曹貴人不聽臣妾的話,臣妾正教訓她呢!”


    皇帝沒有叫華妃起來,她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安陵容跟在皇帝後麵,相當於也給她行禮了,這讓華妃覺得是奇恥大辱。


    “教訓?朕在外麵聽了半天,你除了怪曹貴人沒給你出壞主意,還抱怨溫宜沒給你爭來朕的寵愛是不是?”皇帝坐在主位上,語氣雖然平靜,其中卻蘊含著一股怒氣,似乎華妃敢為自己辯駁一句,這怒氣就噴薄而出將她燃燒殆盡。


    “朕想著你是妃位,又沒有親生骨肉,你說你喜歡溫宜,朕還當你是真心疼愛她,就同意她跟著你。想著你也能好好養育她,結果你看看,交給你不過兩三個月,溫宜都成什麽樣子了?又黑又瘦,這就是交給你教養的結果?”


    “更不用說你騙朕,你不是真心疼愛溫宜的,你隻是拿她來爭寵而已!朕說怎麽那天夜裏雷聲那麽大,溫宜不害怕,原來是你給她灌了安神藥!剛才溫宜哭成那樣,你不說哄哄,還要給她灌藥!”


    “也多虧你沒有孩子,有你這樣的母親,我看孩子也好不到哪裏去。說不定讓你養得張揚跋扈,像你似的,專門欺負他的兄弟姐妹。難道你的孩子哭鬧,你也給他灌安神藥不成?”


    聽到皇帝這麽說,華妃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她愛著的人,他居然這麽想他。華妃深感危機,她實在害怕皇帝不愛她,她忙跪倒在地上,上前拉住皇帝的衣角,哭喊道:“皇上,你好狠的心,你忘了臣妾的孩子是怎麽沒的了嗎?臣妾隻是心情不好,就衝孩子發了脾氣。今日都是臣妾錯了,臣妾下次不敢了。”


    “下次?還有下次?”皇帝抽出衣角,來到曹貴人麵前:“抬起頭來。”


    曹貴人不敢抬頭,蘇培盛忙說道:“曹貴人,皇上讓您抬頭呢!趁現在皇上還能為您作主,有什麽話您就說吧!”


    曹貴人這才抬起頭,她眼睛裏含著眼淚,一滴淚水劃過臉頰,讓她顯得無比嬌弱、楚楚可憐。皇帝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想不到曹貴人還有如此柔弱而美麗的一麵。


    “你和溫宜的臉是怎麽迴事?”皇帝看到曹貴人和溫宜紅腫的臉後,臉沉了下來。


    “臣妾無事。”曹貴人忙垂下頭:“想來華妃娘娘心情不好,下手重了些,臣妾已經習慣了。隻是溫宜年紀還小,哭鬧難免吵到娘娘,娘娘就教訓了她一下。不過娘娘不是故意的,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沒能阻止溫宜哭鬧,還請皇上不要怪罪娘娘。”


    “曹貴人你……”華妃恨恨地盯著曹貴人。曹貴人表麵上是在替她開脫,實際上句句都在擠兌她。


    “你閉嘴!”皇帝衝華妃吼了一聲,華妃立刻委屈地縮了迴去。皇帝看向曹貴人:“曹貴人,朕問你,你想親自撫養溫宜嗎?”


    曹貴人沒敢迴答,隻是偷偷看向華妃。


    皇帝不耐煩地說:“朕問你什麽,你就迴答什麽,看她幹什麽?”


    曹貴人這才叩頭不止,她緊緊抱住溫宜:“若皇上垂憐,讓臣妾撫養溫宜,臣妾願一輩子當牛做馬伺候皇上。”說著,曹貴人趴在地上大哭起來,溫宜不明所以,見母親哭了,她摟著曹貴人的脖子也大哭起來。


    皇帝看著眼前的景象,點點頭:“果然孩子從小跟著親生母親,與親生母親是最親的。”他的語氣感慨,像是想起了很遙遠的事情。很快,他收迴思緒:“曹貴人,你下去吧!就讓溫宜跟著你吧!”


    曹貴人感激不已,蘇培盛給音袖和溫宜的奶娘使了個眼色,兩人忙起來攙扶曹貴人。曹貴人“哎喲”了一聲,幾乎站立不穩,皇帝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她的膝蓋不知什麽時候紮進去兩塊茶杯碎片。


    “這是怎麽弄的?碎片都紮進去了,你都不感覺疼嗎?”皇帝語氣不善,他懷疑這是曹貴人為了要迴溫宜用的苦肉計。


    “迴皇上,剛才華妃娘娘掐溫宜的臉,臣妾一著急,就跪著爬過去,沒注意腿上紮進了碎片。若不是皇上讓臣妾起來,臣妾也才注意到。”


    皇帝想了想,從他進門訓斥華妃到現在,曹貴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別的地方,沒注意到膝蓋受傷也是可能的。他就將心稍稍放下一些:“既然這樣,你迴到啟祥宮,快找太醫看看,仔細耽誤了。留疤事小,就怕因此身體不好了,你還怎麽照顧溫宜。”


    曹貴人一臉感激地道謝,皇帝看她一臉真誠,便不再懷疑她,揮揮手讓音袖和奶娘將她攙扶迴宮。


    當離翊坤宮很遠時,曹貴人才長長地出了口氣。音袖說道:“看來錦貴人說得對,您越是真誠,皇上對您的疑心就小。”


    “仔細隔牆有耳。”曹貴人瞪了一眼音袖,她將溫宜摟得緊緊的:“此事迴到啟祥宮再說。”


    曹貴人哼著搖籃曲,輕輕拍著溫宜,奶娘想將溫宜接過來,被曹貴人拒絕,她好不容易將溫宜要迴來,還想多跟孩子親近親近呢!奶娘也知道曹貴人的想法,退了出去。看著溫宜,曹貴人的思緒迴到了三天前。


    “曹貴人來找我,真是件稀奇事啊!”


    那是曹貴人第一次找安陵容,要不是有事求她,她還真想不到會和安陵容有單獨說話的時候。曹貴人開口見山地說:“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求妹妹。”


    “也不知道我能幫上曹貴人什麽事,曹貴人不是和華妃娘娘走得近嗎?有什麽事是華妃娘娘也解決不了的嗎?”


    曹貴人咬咬牙,給安陵容跪下,安陵容忙扶住她,曹貴人隻覺得身子一輕,不知道怎麽又站起來了。看著安陵容似笑非笑的表情,曹貴人終於說出了心裏話:“我這是來求妹妹,是希望妹妹給我想個主意,我該怎麽將溫宜從華妃那裏搶過來。”


    “搶?溫宜是姐姐的孩子,想看自然能去看,何必用搶的呢?何況溫宜跟著華妃娘娘,能得到最好的東西,姐姐怎麽不希望溫宜待在那榮華富貴的地方?”


    “我是希望孩子能生活在更富貴的地方,可我更受不了孩子受罪啊!”溫宜是曹貴人的軟肋,提起她,曹貴人就忍不住流下眼淚:“華妃娘娘嫌她吵,每天晚上都給刀子服安神藥,安神藥吃多了,大人尚且承受不住,何況是個孩子。而且溫宜的兩個奶娘天天吃不好飯,還被打罵,產出的奶也不好。他們還不給溫宜吃些軟爛的東西,隻是一碗稀粥就打發了,在那裏這幾個月,溫宜都瘦得不成樣子了。不是我自誇,我雖比不上華妃娘娘,但當娘的,哪能不把好東西給孩子留著呢?”


    也許她流過許多次虛假的眼淚,但這一次眼淚是真的。安陵容有些動容,說道:“你來求我,為什麽不去求皇上呢?”


    “當時華妃娘娘提出撫養溫宜,皇上是同意了的。我怕我去求皇上,皇上不但不同意,還會訓斥我一頓,這樣溫宜就更不可能迴到我身邊了。”


    “如果姐姐求皇上,要怎麽說才能說服皇上呢?”


    曹貴人猶豫了一下,她正在想怎麽說,隻聽安陵容說道:“我知道,姐姐一定會借著給皇上送東西,拐彎抹角地提要接迴溫宜公主。但姐姐有沒有想過,皇上最厭煩的就是拐彎抹角呢?”


    曹貴人吃驚地看著安陵容微笑的臉,她怎麽會知道她的想法?安陵容接著說道:“姐姐與其耍些能被皇帝看出來的小聰明,倒不如來得真誠些。你隻需要像平時一樣表現出對溫宜公主的愛,你什麽都不必說,皇上會看在眼裏的。記住,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我相信以曹貴人的智慧,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麽。”


    雖然不明白必殺技是什麽意思,但曹貴人聽懂了,在皇上麵前要表現得真誠。安陵容又說道:“三天後我去請皇上按摩,我會找機會提溫宜公主的事,至於能不能抓住機會,要看曹貴人的了。”


    曹貴人明白,千恩萬謝地告辭。安陵容叫住她:“曹貴人,你不怕將溫宜接迴去,華妃娘娘報複你嗎?”


    曹貴人笑了笑:“我若是怕她報複,就不會將劉畚的事告訴你了。”


    “也是,如此咱們就誰也不欠誰的了。”


    曹貴人拉迴思緒,她看著睡在搖籃裏的溫宜,用臉貼在她的額頭上。


    她的寶貝,終於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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