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誡自己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衝動。


    「不能帶出來,會打草驚蛇。或許高層那邊有檔案室?」杏奈思索,「你可以用研究我身體的變化為由,藉機進入檔案室。」


    沒有迴覆。


    一種難言的氣氛在墓地蔓延,五條悟沉默地坐著,目光不知看向哪裏。


    就在杏奈以為不會有迴答時,男人悶悶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嗯。」


    杏奈看了眼蒙蒙亮的天,推斷了下大概的時間,從地上爬了起來。


    再不迴去就要有人過來了。


    「迴去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我還沒離開前的日子,我盡量幫幫你。」


    杏奈伸出一隻手遞給五條悟,拉他起來。


    朝陽在少女背後緩緩升起,將她照得那般耀眼,仿佛是這昏暗世界唯一的光亮。


    五條悟楞楞地看著這一幕,然後握住少女遞過來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少女的手纖細有力,溫暖的體溫從手心傳遍他的全身,驅散了他身上的寒冷,此時五條悟的內心深處一股強烈的渴望油然而生。


    【別走,留下來幫幫我。】


    但這句話他沒能說出口,因為他知道,少女最終還是會離開。


    但是……


    【不想鬆開這隻手。】


    他僵硬的右手緩緩放開杏奈,離開了因互相碰觸而傳來的溫暖體溫,五條悟感覺背後有些發冷。


    抱著強烈的矛盾,以及另一種莫名的情感,五條悟用盡全身力氣沖籠罩在陽光下的少女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那就拜託啦,杏奈醬~」


    杏奈聽出了男人話裏的別扭,瞥了眼臉色有些不對的五條悟,關切地問:「快迴去吧,你穿這麽點出來,不冷嗎?」


    她覺得五條悟之所以這麽反常是因為冷了,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於是頗為貼心地提議。


    五條悟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他是穿得浴衣出來的。上麵衣領半敞,早晨的冷風順著衣領往身體裏灌。


    下麵什麽也沒穿,風一吹涼嗖嗖的。


    怪不得他總覺得冷,五條悟連忙緊了緊浴衣的衣領,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嘴硬道:「區區這點溫度,沒什麽大不了的。」


    杏奈:「......」


    那你別裹衣服啊,像剛才那樣把衣服敞開!


    迴到溫暖的房間,五條悟換上管家準備的常服,往沙發上一靠,轉頭問杏奈。


    「不過你就這麽光明正大地跟我去檔案室?」


    「我可以做些偽裝。」杏奈看著五條悟勾唇一笑,「比如這樣。」說罷少女身形突然萎縮,變成了一隻小黑貓。


    「哦哦哦!變成貓了!」五條悟從沙發上彈起來,好奇地看著小黑貓,「太好玩了吧,可以拍照嗎?可以拍的吧!」


    說完也不顧杏奈的反應哢哢哢地拍了起來。


    「現在是該玩的時候嗎?」杏奈有些無語。


    「居然還能說話!我要錄下來給惠他們看看!嘿嘿嘿!」然後點開了錄像,「來嘛~杏奈醬,快說點什麽!」


    「我沒什麽想說的,隻是感慨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長大了又好像沒長大......」


    薛丁格的長大?


    杏奈滿頭黑線地看著麵前玩得不亦樂乎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裏吐槽。該說不愧是五條悟嗎,這個永遠無法預測的男人。


    「都說啦——這叫童心未泯,杏奈醬再擺幾個動作嘛~」五條悟展示了幾個貓咪撒嬌的動作,一米九幾的男人,做這些動作竟然毫無違和感。


    「不過手機居然能錄下來,你是怎麽做到的?而且六眼完全看不出來啊。」五條悟扯了扯眼罩,他懷疑自己的六眼是不是壞掉了。


    「秘密。」


    「誒~怎麽這個樣子,你連敷衍一下我都不願意嗎。」


    「別晃了,你不知道你現在的造型特別像個羽毛球嗎?我能忍住不笑已經很給你麵子了。」杏奈變迴人形,不想看麵前耍寶的男人。


    「話說,現在的手機已經可以錄像了嗎?」


    杏奈對五條悟手裏的手機有些好奇。裏奈雖然給她買了手機,但她太忙了,還沒來得及研究。


    「杏奈醬好過分~居然說人家像羽毛球~」


    「當然可以啦,你先玩玩我的手機吧,好好感受一下時代的進步哦。」五條悟把手機遞給杏奈,「啊,你的手機我還沒看呢,翻蓋手機啊,好懷念。」


    杏奈頷首道謝,接過五條悟的手機擺弄起來,那邊的五條悟也從製服口袋裏翻出了杏奈的手機。


    「我可以隨便看吧,順帶一提我的手機你可以隨便翻哦。」五條悟一邊興致勃勃地擺弄杏奈的手機,一邊說。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他的手機都讓你隨便翻了,她的手機也可以隨便翻吧。


    「啊,沒有網。」


    「那是當然了,這裏是平行世界,電話卡應該收不到信號吧。」杏奈摸索著智能機的功能,點開了相冊界麵。


    好多照片!


    大多數都是學生的照片啊,杏奈一邊瀏覽一邊感慨,和她那邊的悟一樣,這個五條悟也喜歡拍別人的黑歷史。


    杏奈輕笑:「你拍這麽多學生的黑歷史,他們不會想打你嗎?」


    「那怎麽能叫黑歷史呢!那是青春!青春!」五條悟糾正。


    「是,是,是學生們寶貴的青春。」杏奈無奈地笑著,手指飛快地劃過一張張照片,「現在手機照相還挺清楚啊,這個清晰度都比得上當年普通的相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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