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下,寧遠舟抱著幽辭,輕嗅這對方身上冰雪的味道,好看的桃花眼中湧動著圈圈漣漪。


    在將事情攤開之後,他便將自己之所以來安國的原因全盤托出。


    “到時候,如果安帝願意放過陛下,自然是最好。但若是不放人,我們也要想辦法去見對方拿到詔書。”


    他說著,輕吻了一下懷裏人的額頭,聲音輕柔的囑咐道,“幽辭,去了安都,很多時候我不能跟在你身邊,萬事都要小心。”


    他不怕安帝真刀真槍的對付他們,就怕對方使一些陰謀詭計,將和談不成的罪名扣在大梧的頭上。


    而以幽辭的脾氣,到時候自然不肯妥協。


    要是給了安帝再次發兵大梧的借口,那可就糟了。


    “好了,知道你擔心什麽,我才懶得對他們動手。”幽辭輕輕推開身前人,起身倒了杯茶。


    見他雖然不耐,但還是為了自己選擇了妥協,寧遠舟心裏泛起一絲柔情。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牽起幽辭的手,神神秘秘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夜色沉沉,風吹過樹林發出簌簌的聲響。


    沒有月色的河邊,寧遠舟低頭撿起一顆石子,他看向幽辭,將石子投進了林邊的草叢中。


    下一刻,點點柔和的光芒閃爍著出現,盤旋升空。


    望著在黑暗中跳躍的,不計其數的微弱光芒,幽辭恍然間想到了青淵在自己麵前神魂碎裂的一幕。


    “前兩天,我無意間發現這裏有很多螢火蟲。那個時候,我看著漫天的螢光,心裏想著,如果你在就好了。”


    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做工精致的玉簪,隨後側頭看向身邊幾乎與夜色融於一體的人,輕聲道,“送給你。”


    他說完,直接上前幾步,將簪子插在了心愛人的發間。


    做完這一切,寧遠舟退後幾步,目光在幽辭身上流連,幾息之後,他才笑著道,“很好看。”


    被他的笑容感染,望著眼前人眸底流轉的繾綣愛意,幽辭的心弦驀地震顫了一下。


    這是第二次,他的心髒有這樣的感覺。上一次,是和於十三。


    意識到什麽的幽辭,垂眸沉默了片刻後才抬眸,聲音愉悅道,“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沒有人明白寧遠舟心裏這一刻的感受,在聽到心愛之人如此直白的承認對他的喜歡之後,他的心裏漫上了一股得償所願的酸澀。


    好像,他等了這一句喜歡等了許久。


    隻可惜,不等他將心愛之人擁進懷裏,煞風景的人便來了。


    看著樹林中穿梭的黑衣人,寧遠舟壓下眼中的戾氣,和幽辭對視了一眼,悄聲追了上去。


    而當他發現,這群黑衣人是北磐人,甚至還在這裏挖了一個長達數十裏,直通天門關外的密道後,他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待他和幽辭風塵仆仆的迴來後,已經天色大亮。


    “什麽,北磐人來了這裏?還挖了密道?”


    聽到他帶迴來的消息,眾人神色皆是凝重。


    寧遠舟一邊用布巾擦拭著手上的灰塵,一邊迴道,“北磐人蓄謀已久,我已經飛鴿傳書給梧都。”


    “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件事要想辦法通知給安帝,讓他加強天門關和密道的防守。否則,安梧兩國的百姓恐怕又要遭受北磐人的屠戮。”


    聽到這裏,杜長史當即起身道,“那我們即刻啟程去安都,當麵告知安帝這件事。”


    “這件事,還是要讓長慶侯知道。”寧遠舟蹙了蹙眉道,“萬一安帝不相信我們的話,到時候他還能站出來作證。”


    其實,寧遠舟的顧慮不無道理。


    畢竟這些年,安帝搶掠他國成性,甚至在和梧國交戰時,連鎮守天門關的兵力也敢抽調迴來。


    再加上,對方現在一心想要出征褚國。恐怕,即便是知道北磐人在這裏挖了密道,對方也會裝作不信,不會派兵增防。


    而一旦長慶侯知情,安帝便不會將這件事輕描淡寫的放下。


    更何況,在安帝派兵增防之前,長慶侯的人可以暫時先守著密道。


    “長慶侯這個人...老寧,你確定他知道這件事之後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於十三讚同寧遠舟的決定,但他對李同光心存疑慮。


    而聽到他的話,門外的任如意直接走進來迴答他道,“這是家國大事,李同光如果在這種大是大非上犯錯的話,我自會親手殺了他!”


    望著大義滅親的人,寧遠舟挑了挑眉,之後,立刻吩咐杜長史他們收拾行李。


    而他,則帶著六道堂眾人去了密道口,等待長慶侯的到來。


    說服李同光並不難,對方答應這件事會全力以赴,但他也不確定安帝是否會相信自己。


    所以,他讓寧遠舟一定要在安國朝堂上,肯定六道堂已經查到北磐人即將揮師南下,入侵中原。以此,來讓安帝警醒,答應派兵。


    當然,他答應的如此痛快,也是打著在安帝跟前立功的目的。


    兩方商議好之後,使團便和長慶侯的人馬一起日夜兼程趕往安都。


    而在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就是李同光遭受到了朱衣衛的暗殺。


    不用想,李同光都知道這件事一定是和他不對付的大皇子河東王幹的。


    在此之前,他早就發現了對方和朱衣衛的左使陳癸眉來眼去多時。


    而這次大皇子之所以動手殺自己,不過是反對大梧迎迴梧帝而已。


    經過連天的趕路,使團行駛至玣州時,暫作休息。


    河邊,寧遠舟看了眼不遠處的李同光,又看向幽辭身邊站著的一身男裝的任如意,忍不住問道,“你不打算和他相認嗎?”


    任如意聞言,目光幽幽的看向那個讓他陌生的少年,隨後,她收迴視線淡淡道,“任辛已經死了,活著的是如意。”


    她已經打算,在為娘娘和玲瓏報仇之後,便像金媚娘一樣,幫助朱衣衛裏可憐的女子,讓她們有活路,有營生,能自己養活自己。


    而不是像以前的自己一樣,工具似得,麻木地執行著上級命令,直到被榨幹一切。


    她有這麽多事要做,如果現在暴露身份,安帝勢必會派朱衣衛追殺自己,那娘娘的仇便無法得報。


    還有李同光,對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或許也會因為自己這個師傅的出現而再次被安帝放棄。


    既然暴露身份有這麽多的麻煩,那維持現狀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報仇嘛,還是暗中進行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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