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幽辭送迴房間之後,於十三和錢昭便來到了寧遠舟房裏。


    “你們怎麽來了?出什麽事了?”


    “也沒什麽,就是老錢剛才發現...”於十三本想婉轉的詢問任如意的身份,卻沒想到,直接被身邊的錢昭來了個開門見山。


    “任如意是不是朱衣衛?”


    似乎是沒想到他們這麽早就發現了對方的身份,寧遠舟也不再隱瞞,直接將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易說了出來。


    “這麽說,她手上除了趙季的人之外,並沒有殺過六道堂其他兄弟的命?”


    聽到於十三的話,寧遠舟點頭,“是,五年前,她還是任辛的時候假死離開朱衣衛,現在又重新扮作朱衣衛不過是為了給朋友報仇,查出殺害她恩人的真兇而已。”


    他說著看向一言不發的錢昭,歎息道,“我知道你恨朱衣衛,但任如意的確不是我們的敵人。”


    “不是敵人?”錢昭聞言,抬眸嘲諷,“她是朱衣衛,隻這個名字,她就該死!”


    “該死...該死...”於十三見他激動,連忙安撫道,“是這樣,背信棄義的事,咱們六道堂的人是不能做的對吧?”


    “所以啊,就算你要殺她,也得讓老寧完成了自己的承諾之後你再動手,對不對?”


    於十三知道,錢昭這個時候已經鑽了牛角尖。


    對方看起來什麽都不在乎,但他就是知道,這人忠心愛國,將六道堂的兄弟都當做親人來對待。


    在孫朗的爹被朱衣衛殺死,天道兄弟被俘之後,錢昭便將這一切都算在安國的頭上,而偷了布防圖的朱衣衛更是首當其衝。


    隻是,從理性上來看,造成梧國兵敗,兄弟身死的最根源問題並不是朱衣衛的間客,而是見錢眼開的胡太監,還有聽信讒言,不辨忠奸的梧帝楊行遠。


    任如意是朱衣衛,但卻不能代表朱衣衛全部。


    更何況,在聽了對方的身世之後,這筆血債的確不能就這樣以偏概全的扣在任如意的身上。


    想到這,於十三拍了拍錢昭的肩膀,“老錢,我們馬上就要到安國的地盤了,到時候,殿下身邊肯定少不了對方的指點。”


    他說完這話,便起身走了出去。


    有些話點到為止,他相信對方一定能夠想清楚此時並不是殺人的恰當時機。


    夜幕沉寂,啟明星亮了一夜,若隱若現間,天際泛白。


    使團離開了茳城,緩緩向許城地界邁入,而這也預示著,他們即將要踏入安國境內。


    “這裏本該是梧國的地盤,但上次戰敗,安帝便派人接手了這個地方。”


    望著道路兩邊跪地恭送的士兵,寧遠舟對著幽辭有感而發。


    幽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良久之後,他眉目低垂的放下了車窗的簾子,隔絕了外界引人心緒的聲音。


    為了安全,寧遠舟隻帶了元祿和一些六道堂人扮作商隊遠遠的跟著,錢昭和孫朗被他派到了幽辭身邊。


    許城府衙內,於十三他們一身六道堂的官服,身姿挺拔的站在門口。


    而任如意則是女扮男裝站在幽辭身邊,在她對麵坐著的是快要憋不住火的杜長史。


    這時,小廝端著茶水上來,杜長史一口喝下,結果,卻被這劣質的茶葉給氣的直接摔了杯子。


    “我們等了這麽久,這王遠也太無禮了!”


    聽到他的抱怨,門口的於十三當即攔住要出門的小廝,一顆金豆子的賄賂下,眾人這才得知,鎮守許城的王遠已經撤走,新來的將軍叫申屠赤。


    一直沒說話的任如意看了眼悠哉哉喝茶的幽辭,接話道,“申屠赤是安國西麵行營馬軍都指揮使,先昭節皇後的侄子。他家世顯赫,為人粗中有細。”


    “他最看不起南邊人,所以,跟他說話時,務必要忍!”


    最後這句話,明顯是對幽辭說的。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使團中都知道幽辭陰晴不定的古怪脾氣。


    在聽到任如意的囑咐之後,眾人麵麵相覷,之後目光紛紛看向姿態悠閑喝茶的人。


    似乎是覺察到了氣氛的緊張,幽辭輕嗤了一聲,他放下手裏的茶杯,語氣意味不明道,“怕什麽,他還能殺了我不成。”


    不,我們是怕你會殺了他!


    於十三和錢昭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安。


    沒過多久,負責接待他們的申屠赤便拿著一本奏疏,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府衙內。


    見到來人,杜長史本想先禮後兵,結果,他這剛起身,還沒將家門報完,對方卻越過他,連一個眼神都留給自己。


    如此目中無人,囂張至極的樣子,讓眾人都變了臉色。


    “你就是晉王?”


    幽辭見對方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首位置,抬了抬下巴以作迴答。


    沒有聽到迴答,申屠赤忍不住的抬起頭,終於給了幽辭一個眼神,“國書拿來吧。”


    這話一出,幽辭還未說什麽,一旁的杜長史便不樂意了,“國書既然有個國字,自然是要交給貴國國主,指揮使不宜擅觀吧?”


    這些道理,申屠赤當然明白,但他就是存心要行羞辱刁難之事。


    眼見著一個敗國文官還敢跟自己嗆聲,他頓時輕笑一聲,嘲諷道,“你們的國主都被我踩在腳底下吃土,你們還在這裝什麽體麵?撿的起來嗎?”


    “你!”


    杜長史氣的臉色鐵青,門口的六道堂眾人也氣不過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就在氣氛冷凝之時,幽辭突然出聲,“既然申屠將軍要看,杜大人就給他看。”


    聽到他的話,杜長史神色間雖然猶豫,但還是聽了這道命令將國書拿了出來。


    然而,就在申屠赤麵色得意,就要伸手去拿國書時,幽辭淡淡的聲音再次出現。


    “既然申屠將軍可以全權代表安國國君,那我們使團也不必千裏迢迢的趕往安都了。”


    他說著,直接起身,麵向眼前對國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人,態度溫和的詢問道,“不知申屠將軍可否告知孤,我大梧十萬兩黃金能否換迴我國國主?將軍盡管實話實說,不必有所顧慮。”


    杜長史此時也反應過來,他收斂了臉上的憤怒,不疾不徐道,“申屠將軍,若是拿不定主意,大可傳書給貴國國主,我們就在這等著。”


    他說著,直接將遞上前的國書給扔到了麵前的桌案上。


    這一次的交鋒,申屠赤敗了。


    他手指在麵前的國書上劃過,隨後抬眸看向挑起話頭的幽辭,言語間繼續羞辱道,“聽說,你八字太硬,你爹才把你扔出了皇宮?”


    “哎~你說,他都不要你了,你還屁顛顛的來救他的兒子!”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聽到他的話,於十三他們終於忍不住的直接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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