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飛之前並沒有這樣近距離接觸過幽辭,所以他不知道,幽辭如今隻有唿吸,沒有心跳的狀態其實和之前並沒有什麽不同。


    而他之所以不開口說話,像個真正的傀儡一樣一動不動,無非就是因為輸了賭約,心情不爽而已。


    但白愁飛不知道這些,他還以為是那個藥才讓心愛之人變成這樣,心中愧疚的同時言語間越發的小心翼翼。


    “聊寫鬱結心,稍寄幽婉辭。從今天開始,我叫你幽辭可好?”


    “幽辭,紅梅盛開,我特意給你帶了一束。聞聞看,是不是很香?”


    “方才小石頭來了,小石頭就是王小石,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最近他和蘇夢枕在找雷損製造火器的地方。”


    .......


    一整天,白愁飛都陪在幽辭身邊,跟他說著一些外界發生的事。


    盡管身邊的人沒有迴應,但隻要能時時看到這人,白愁飛就已經心滿意足。


    隻是,等到了夜晚,在幫著心愛之人沐浴洗漱之時,他內心深處所有的滿足都被湧出的渴望擊潰。


    衣衫盡褪,白綾滑落,水霧嫋嫋,熱氣蒸騰中,那張令人心跳加速的麵容上,眼尾處瀲灩著薄紅。


    白愁飛視線定定,眸子裏墨色翻湧。


    唿吸沉沉間,他喉結輕顫著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低低的曖昧之語,急促的喘息,溫熱的水波上蕩漾著火熱的纏綿,暖黃色的燭光照亮在屏風上,印出兩人交頸的剪影。


    嘩啦——


    幽辭被白愁飛從水裏抱起,渾身濕裸著被放置在床褥上。


    濕氣氤氳中,發絲被輕柔的撩開,灼熱的吻從唇間暈開至下巴,脖頸,隨後,肌膚上激起的涼意再次被火熱的體溫覆蓋。


    床幔落下,白發與黑發交織,人影交纏起伏,一室春華。


    說起幽辭和青淵的緣分,那還是幽辭第一次踏足小世界,但就是那一次,他就遇到了青淵。


    隻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


    青淵對幽辭一見鍾情,失心失身。


    而幽辭卻對他沒有絲毫留戀,對待他就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


    青淵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會去哪裏,隻能憑借著從幽辭身上截取下來的一縷氣息,追逐在他身後。


    無數個小世界他們相遇,坦誠相見,但始終,幽辭對他沒有生出任何情愛之心。


    幽辭是,他是神,兩人雖然出身同源,但體內力量卻天然排斥,每次接觸心愛之人,他都要耗損大量的神魂之力來抵抗。


    而雖然能夠魅惑人心,但他天生無心,無心便無情。


    即便青淵是神,他也沒有辦法讓一個長出一顆心來。


    千萬年的等待,每一次的相遇都以悲劇收場,青淵默默承受著失去愛人的悲痛。


    麵對幽辭瀟灑的離開,他沒有主動揭露自己的身份,更害怕一旦明說,幽辭會遠離自己。


    事實上的確如此,隻是那一次的情不自禁,幽辭便明確的拒絕了他的心意。


    青淵不甘心,不甘心千萬年的追逐得不到心愛人一個專注的眼神,不甘心他們之間的緣分就這樣了斷。


    那一刻,他的心突然湧出窒息般的疼痛。


    而也就是在那一刻,青淵生出了將自己的心髒送給幽辭的想法。


    他們出身同源,有了這顆心,他相信幽辭會生出情絲。


    暢享著美好未來的青淵或許想不到,他這樣無異於瘋魔的做法讓幽辭望而卻步,但也因為他的瘋魔,被心髒影響了情緒的幽辭決定給他一次機會。


    其實,在某些方麵來說,幽辭對青淵還是比較滿意的。


    饜足的伸了個懶腰,幽辭緩緩起身,已經變成黑色的頭發散落腰際遮擋他背上密密麻麻的青紫。


    側頭看了眼身邊熟睡的人,他凝神許久後,嘴角驟然間勾起一抹壞笑。


    得償所願的白愁飛在睡夢中嘴角邊還掛著幸福的笑意,隻是當他蘇醒過來,第一時間伸手摸向枕邊卻摸了一個空後,他意識朦朧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惺忪的眼睛也猛地睜開。


    “幽辭!”


    他下意識的喊了一聲,但眼前的一幕讓他心跳加速,胸腔中更是激蕩著狂喜。


    琉璃般的人蜷縮在床腳,瀑布般的長發像是一件破敗的衣服遮擋著他身上的斑駁,妖媚的臉上,那雙黑到極致的眼眸散發著懵懂驚懼的光芒。


    “你是誰?”


    耳邊的聲音有種不諳世事的戒備,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冷漠疏離。


    如墨的頭發,重見光明的眼睛,以及,丟失了記憶!


    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白愁飛,白言書沒有變成傀儡,而是成為了一個全新的,完完全全可以屬於他的幽辭。


    “別怕,我叫白愁飛。”


    白愁飛盡可能的壓抑著內心的狂喜,表情柔和的輕聲安撫,“別怕...你不記得了嗎?我是你的愛人...是你的夫君...”


    “夫君?”幽辭歪頭,神色間似乎在認真迴憶,隻是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徒勞。


    “我不記得了...我忘記了...我是誰?”


    他說著,眉間全是恐慌。


    白愁飛見他這樣揪著頭發的樣子,心疼的將人攬進懷中,嘴裏不住的安撫著,“沒關係...想不起來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你叫幽辭...幽辭...聊寫鬱結心,稍寄幽婉辭的幽辭...”


    隨著他輕柔的話語響起,幽辭的不安似乎被撫平,他輕聲呢喃著白愁飛的名字,又重複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後,一副依賴的姿勢窩在白愁飛的懷裏。


    心愛之人不著寸縷,又是如此撩人的姿勢,讓清早本就經不起撩撥的白愁飛差點保持不住。


    但幽辭如今的精神狀態,他也隻能安撫性的輕吻著對方的額頭便忍著不敢輕舉妄動。


    而一直克製隱忍的他,並沒有看到懷裏人眼中惡作劇般的笑意。


    【失憶梗...這又是夫君,又是愛人的...主人,你倆可真會玩!】


    被幽辭勒令待在地牢中的靈疏無聊的看著兩人的現場直播,忍不住出言調侃。


    像一個嬰兒一樣被伺候著穿衣服的幽辭冷不丁的聽到這道傳音,一個念頭升起。


    隨後,元神中便傳來一道生無可戀的抱怨,【哎,怎麽還黑屏了?主人,您不能隻顧自己玩的開心啊,我一個人在地牢都長蘑菇了!】


    【行了,好好待著吧,這就是你沒把人看住的懲罰。】幽辭將賭約失敗的原因直接算在了係統的頭上。


    靈疏:...


    這是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有本事你一直裝傀儡啊!


    靈疏滿心怨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遷怒,但攤上這麽個任性的主人,他一個沒人權的係統有什麽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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