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瀾:“是啊。”


    南廷玉不知想到什麽,下意識呢喃:“蕭校尉。”他記得,鬱娘的未婚夫便是鸞州城的一個小官,蕭校尉。


    他從未把這兩人聯想到一起,便是因為一個是校尉,一個是副將,位階差別大,且聽著蕭重玄的口音,似蘭西本地人,未料到他竟是鸞州城人!


    趙飛瀾還未看出他臉色不對,盯著地圖道:“嗯,蕭副將以前做過校尉。這一年,因著有兩場戰爭,他功績實在突出,又救過我的命,我便破例提拔他為我的副將。”


    南廷玉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一旁的沈平沙,還沒察覺出來不對勁,心直口快道:“這麽巧?殿下府中的太子奉儀也是從鸞州蕭家出來的,沒準那蕭家與蕭校尉還是同宗呢。”


    “哦?”趙飛瀾來了興趣,看向南廷玉,正想要說什麽,卻發現南廷玉臉色發黑。


    南廷玉聲音有著克製:“蕭重玄有個妻子?”


    “不能算是妻子,確切來說是他的未婚妻,他被人誤報了喪訊迴蕭家,那女子傷心過度,舊疾複發,早早離世了。”


    南廷玉猶抱最後一點希望,問道:“可知曉那女子的其他事宜?”


    趙飛瀾詫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南廷玉怎麽對蕭重玄未婚妻的事情這般感興趣,不過也沒有多想,搖搖頭迴道:“沒有,對於他這未婚妻的來曆,我們都甚是好奇,可惜怎麽打探都打探不出來。隻在他喝醉時,套出來一句話,說他的鬱娘子‘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


    南廷玉在聽到“鬱娘子”三個字時,霎時間腦海轟轟作響,狂風暴雨驟襲,千萬個念頭湧上心間,紛亂複雜,每一個念頭都攜著雷霆萬鈞的怒火,誓要將他五髒六腑燒成灰燼。


    他一時不知是該惱怒她的欺騙還是她的背叛,生生氣笑了,胸口重重顫動了幾下。


    她竟敢將他當成猴耍,不對,是她和他一起將他當成猴耍了!


    沈平沙看到南廷玉這副模樣,饒是腦子轉的沒那快,但也猜出來什麽了。


    此刻隻恨自己多嘴幹什麽,早知道在南廷玉開口問的第一句話,他便尋個理由給岔開,隻是誰能想到趙飛瀾身旁的副將會是鬱娘子的未婚夫?!


    這也太他娘湊巧了!


    趙飛瀾說完話後,詭異沉默下去,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多嘴了。


    這時,門外侍衛匆匆來報,聲音刺破寧靜的夜,也打破這尷尬的僵局。


    “殿下……不好了!城中,暴徒四處鬧事,有兩撥暴徒正在向皇宮和長樂宮而來。城外,姚家軍已在攻城!”


    南廷玉聽到這話,腦海中憤怒的情緒如坍塌的城牆迅速重砌,恢複幾分理智,他立即吩咐著話:“趙飛瀾,你領神弓隊去皇宮保護陛下,沈平沙,你去指揮禁衛軍守住城門,另發信號給鐵騎兵,讓他們不用繼續蟄伏,從後方攻向姚家軍。”


    為了讓姚家軍掉以輕心,這一次他南巡時,龍船後方跟的戰船裏麵藏滿了鐵騎兵,那些鐵騎兵離開都城後,蟄伏在城郊四周,意圖給姚家軍一個前後夾擊。


    吩咐完話,南廷玉便要離開,趙飛瀾忙道:“殿下,我去保護陛下?”後麵“那你呢”三個字沒說出來,忍了下去。


    南廷玉摁住腰中劍柄:“孤尚有要事。”


    話落,他又要走,趙飛瀾再次攔住他,小心叮囑道:“殿下,姚行舟早已知道神弓隊入京,卻絲毫不慌,隻怕他們還有殺手鐧沒有使出來,你行事要萬分小心。”


    “嗯。”


    南廷玉這下沒給趙飛瀾攔住他的機會,領著侍衛飛快離開,向鬱娘的方向而去。


    此刻。


    鬱娘本已熟睡,忽然聽到遠處響起兵戈廝殺聲,意識到外麵亂了,機會也來了。


    她穿好衣服,叮囑苗苗幾句話,隨後,將包袱從床底取出來,抱著包袱,坐在床上。她心髒狂跳不止,不知道是害怕外麵的那些暴徒,還是對未知的逃亡之路感到緊張。


    門外,似乎有暴徒想要衝進宅子,但被侍衛給攔了下來。


    過了會兒,又有人過來,侍衛卻沒有攔對方。


    “我奉太子之命,帶鬱奉儀轉移至安全的地方。”


    “蕭副將可有手諭?”


    “事發突然,未有手諭,但有信物為證。”


    侍衛看了長樂宮令牌,又想著在龍船上,蕭副將和太子的關係,便沒多做懷疑,放蕭重玄進去。


    蕭重玄直接騎著馬,闖進院子內,鬱娘此刻恰好推開門,和他對上視線。


    鬱娘萬萬沒想到,蕭重玄竟會正大光明帶走她,他是瘋了嗎?


    然而蕭重玄沒多說話,也沒多做耽擱,直接將鬱娘拽到馬鞍上。


    “閉上眼,這一路,什麽都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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