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出去了。”南廷玉放下湯盅,冷冷道。


    然而祈明月並沒有動,仍站在原地,眼神癡癡的看向榻上的南廷玉,似乎不論何時,南廷玉都那麽好看。


    無論是站著還是坐著、醒著還是醉著,不管何種姿態,何種神情,皆豐神俊朗,麵如美玉。


    她情竇初開時,順理成章喜歡上他,那時,都城又有幾個女孩見到他會不喜歡?


    人人都想要得太子殿下的垂青,而她是幸運的,因為有著祈風的一層關係,南廷玉遇見她,總會抽出時間和她說上那麽一兩句話。


    每每看到旁人眼中流露出來的豔羨嫉妒,她心中十分風光,隻盼能永遠這樣,留住南廷玉的目光,哪怕他什麽也不跟她說。


    後來,惠嫻皇後告訴她,她未來會是南廷玉的良娣,她心中那份隱秘的愛意便一發不可收拾,毫無顧忌表露出來。


    她是太子表哥的,太子表哥也是他的。


    如今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將本該屬於自己的人生,重新扳迴正軌罷了。


    這般想著,她膽子大起來,借著藥物的作用脫掉外衫,露出僅著抹胸的上半身,眼中已經沒有羞澀,隻剩下渴望和期待。


    “表哥,你就疼疼明月吧。”


    她怕自己會退縮,於是也給自己下了藥,逼一逼自己,隻當破釜沉舟。


    話落,她撲進南廷玉懷中,兩隻手剛攀上南廷玉的肩膀,便被南廷玉粗暴推開。


    南廷玉觸碰到她時,察覺到不對勁,她的體溫異常的高:“你給自己下藥了?”


    “是,表哥,明月是真的喜歡你。”她臉色漲紅,眼中滿是委屈,想不通除了相貌,自己有什麽輸給鬱娘的。


    南廷玉暗罵了句蠢才,壓抑住怒火:“滾!”


    祈明月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心中直打退堂鼓,轉眼想到鬱娘都可以得到恩寵,自己憑什麽不可以,於是她又壯著膽子,像八爪魚一般纏了上來。


    “表哥,我……”


    南廷玉一把捏住她的脖頸,反手將她摁到床上,掌心下是顫動的頸脈,仿佛隻要稍稍一用力,便能直接擰斷她這顆不識趣的頭顱。


    她還不知道危險,竟伸手去扒南廷玉的衣襟。


    他眼中殺氣已生,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鬱娘的聲音。


    “殿下,殿下……”


    他理智迴籠幾分,犯不著髒了自己的手,於是一掌將祈明月從床上扔到地上去。若不是有屏風做緩衝,力道之大,能直接將祈明月扔出去窗外。


    祈明月栽倒的聲響驚到外麵的鬱娘,鬱娘慌忙推門而入:“殿下你怎麽了?”入目先看到的是隻穿抹胸,衣不遮體,哀聲痛唿的祈明月。


    鬱娘嚇得立即關門、捂嘴、倒吸一口氣,動作連貫利索:“天哪!祈小姐,你怎麽不穿衣服坐在這裏?你對我們殿下做了什麽?”


    “……”祈明月聽到鬱娘十分做作虛偽的聲音,眸中又羞又惱。


    門外那群廢物為什麽沒有攔住鬱娘,讓人進來了?


    轉眼一想,方才是她和秦嶼拿著秦家令牌,將四樓的侍衛和雜役都調走了,一是怕他們會耽誤自己的好事,二是怕他們聽到不該聽到的聲響。


    沒想到這倒方便鬱娘闖進來。


    殊不知,也正是她將四樓的侍衛和雜役調離,給了樓下鬱娘信號。


    “祈小姐,恕奴婢得罪了!”


    祈明月此刻正受藥物折磨,反應遲鈍,眼睜睜看著鬱娘抄起一旁的花瓶,對著她的腦袋砸過去。


    “你……”她腦袋一痛,口裏的罵聲戛然而止,眼皮不甘閉上,昏了過去。


    鬱娘丟掉花瓶,轉頭換上擔憂的神情:“殿下,你沒事吧?”


    南廷玉此刻曲起一條腿,坐在床上,胸前衣襟散亂。他原先喝了那麽多酒也沒有上臉,現下臉色卻全都紅了,連帶著眼底也是一片猩紅。


    迎上鬱娘盈滿擔憂的目光,他合上目,揉著腫痛的太陽穴:“孤無礙。”


    鬱娘踟躕環顧一圈:“殿下,您與祈小姐雖未有肌膚之親,但祈小姐現在身上隻剩下個褻褲和抹胸,這般情形被外人知道了,您也要負起責任。”


    南廷玉臉色難看下去。


    鬱娘見狀,忙道:“不如趁人還未發現,奴婢將祈小姐拖到其他房間去?”


    “嗯。”


    鬱娘得了應允,飛快拾起祈明月的外衫,蓋在祈明月身上,連拖帶拽將人帶出去。


    待她出去,南廷玉緩緩睜開眼睛,望著門邊的方向,眼底有著克製的情緒,光是聽到她的聲音,他就……


    須臾,鬱娘輕手輕腳折步迴來。


    南廷玉隻覺得她一進門,香盈滿室,周身全是她的氣息,她的味道。


    “殿下,你真的沒事嗎?”鬱娘瞥了一眼一旁的湯盅,看不出來他有沒有喝下,她湊到他跟前,“殿下,你的臉好紅啊,是不是生病了……”


    話落,她作勢要去觸碰他的額頭,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的眼神紅的可怕。


    她似乎被他這般模樣嚇到,後退要逃跑,可手腕卻被他牢牢抓住,根本逃不掉。


    “殿下,你,你怎麽了?”


    “孤中了藥。”


    “什麽藥?”


    他未解釋,隻目光沉沉睨她。


    她先是怔愣,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狀,臉色慢慢漲紅,耳朵尖都羞紅了:“那……該怎麽辦?”


    他仍拽著她的手腕:“這該是要怪你。”這六個字如玉石碰撞,發出沙啞低沉的蠱惑,聽到的人骨頭發麻,理智也能燒得粉碎。


    若是一般的姑娘聽到,早就迷得暈頭轉向,可鬱娘卻茫然道:“怪我?怎麽怪我?”


    “誰讓你擅自離開?你若待在孤的身邊?孤怎麽會中藥?!”


    “殿下,奴婢沒有離開,方才一直在樓下等你,可樓裏的小廝攔住奴婢,不讓奴婢上去,奴婢剛剛也是鬥智鬥勇才衝……”


    他此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視線緊緊盯住眼前翕動的飽滿唇瓣,隻覺得櫻唇吐氣如蘭,絲絲撩撩纏人。


    “殿下?殿下?”


    她在喊他,聲音逐漸無措,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魅惑。


    她素來會這樣,一聲又一聲殿下,勾人又無辜,妖冶又溫順,似無心,又似有意,總在不經意間將人撩得心頭癢癢的,恨不得,恨不得……


    弄死她。


    對,是弄死她。


    這個念頭甫一在心中升起,便如燎原之火,綿延不絕,火舌逐漸洶湧澎湃,隻想將一切化作灰燼,也包括眼前的人。


    他手腕猛地用力,她整個人便如柔弱蒲柳栽進他懷中,刹那間馨香湧上心頭,南廷玉喉結滾動,情潮難以自遏。


    “琳琅。”


    這還是自那日起名後,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暗啞的音調中,愛欲膠著。


    鬱娘抬眸望他,濕潤的柔光浸滿眼底,瞧著似是盛滿柔情蜜意,他俯下身,紊亂的氣息落在她耳垂處,一片酥麻。


    “幫我。”


    兇猛的吻鋪天蓋地而來,鬱娘的身體被重重摁下去,摁進萬丈深淵中,不過片刻又被高高拋起,拋向九天雲霄。


    衣服粗暴撕碎的聲音遮掩住破碎的低唿。


    “殿下。”


    籠網捕捉獵物的同時,也進入了獵物的掌心。


    同南廷玉的失控不一樣的是,疼痛讓鬱娘意識無比清晰,她垂著眼,濃密的長睫遮掩住遊離在沉淪之外的那絲算計。


    她的手始終攀住他,肌膚相貼,感受著他,他是風浪之中的一葉扁舟,是她如今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怎麽那麽香……”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低聲喃喃。


    她心道,口是心非的男人,往日裏嫌棄她身上的香味,床上的時候卻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


    她將手腕送到他唇邊,今日特地塗了玫瑰香蜜:“是它香嗎?”


    南廷玉抓住她的手腕,放在鼻下,眉頭卻皺起來,鬆開她的手:“不是,它不好聞。”


    鬱娘正好奇,他總是說她香,到底是什麽香,下一瞬便見到他低下頭,埋首到她胸前,絲絲麻麻的鼻息從她心口傳動。


    她身體驀然僵住,撲通的心跳聲穿過皮囊,落入到南廷玉耳中。


    南廷玉喉結滾動:“是這,香。”


    胸口這時傳來一絲異樣,鬱娘本能伸手捂住,結果卻被南廷玉一點點分開她的手。


    他眼神灼熱看著她,眼眸兇狠霸道,喉結滾動,儼然化作一隻隻剩下原始本能的野獸了。


    她麵上燒得通紅,細弱如蚊求道:“殿下,別看。”


    千算萬算,沒算到今日身子又犯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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