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卻沒逃過沈澈的眼。


    沈澈鄙夷地笑了笑,轉身迴了屋。


    沈鳳歎了口氣,和沈凝相視一眼,她確實迴來打算勸勸他,看看能不能迴心轉意?


    不過,剛剛他的表現已經給她們答案了,以後……順其自然吧。


    “姐,娘的事……”


    沈鳳看著沈澈離去的方向,“不告訴他,你看看他這個性子,就該磨練磨練他。”


    大姐這樣決定,她自然沒有異議。


    就這樣,沈家兩姐妹對沈夫人和駱雲皎的事隻字不提,隻不過時不時去看沈夫人的時候,也會去醫館瞧一瞧。


    隻是,醫館太忙,看著忙碌的駱雲皎,她們越來越覺得替弟弟遺憾。


    沈澈原本以為兩位姐姐會勸他和駱雲皎的事,沒想到,幾日過去了,二人也沒說一個字。


    “難道……我想多了?”沈澈忍不住腹誹。


    直到禦史府宅子被收迴,沈鳳和沈凝決定離京。


    “阿澈,爹的頭七結束了,我們也該離開了。接下來的日子就要你自己麵對了,你害怕嗎?”


    沈澈雖然因為離別紅了眼,不過麵對姐姐的擔憂,他無所謂地搖搖頭,“怎麽會?大姐二姐,你們要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我一定會在京城闖出一片天的。”


    沈鳳和沈凝哽咽:“好,姐姐相信你,要是你有困難你就去找姐姐。”


    沈澈堅定地搖搖頭,“大姐,二姐,我一定會重塑沈家的輝煌,讓你們迴了京城依然有娘家。如今爹娘不在了,要是大姐夫二姐夫敢欺負你們,你們就告訴我,我一定不會輕饒他!”


    聽到這話,沈鳳和沈凝覺得欣慰多了,感覺沈澈真的是長大了。


    “好,好。眼下,尚未出月,二嬸指定不會讓你過去,你打算住哪兒呢?”


    沈澈想了想,“皇上發賜的撫恤已經到了,到時候我先買個小院子,就不搬去二叔家了。”


    “要不要姐姐幫你看好了再……”


    沈澈擺擺手,“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們趕緊走吧,姐夫肯定要等急了。”


    確實,他們離開已經有段時間了,再不迴去,肯定說不過去。


    最後,姐弟三人依依不舍地告別,沈鳳和沈凝坐上了出城的馬車。


    “大姐,娘的事沒告訴阿澈,我總覺得心裏對不住他。”


    沈凝離開之際,看著沈澈那麽懂事,有幾次都忍不住想說出來。


    沈鳳看著窗外,緩緩歎息,“凝,弟弟這個性子還沒有經曆毒打,棱角還沒有磨平。突然發生地事可能讓他一時醒悟懂事,但,這份懂事還不知道難怪持續多久。且看吧,如果他真的能頂天立地,福叔也會主動找他的。”


    “我就是覺得這樣對他不公平,他跟娘在一起的日子多,娘的離開對他打擊太大了。”


    “沒事,爹娘就他這麽一個兒子,我們就這一個弟弟,都是為他好,他以後會明白的。”


    “但願如此吧。”


    說完沈澈,兩人的心情還是有點沉重,沈鳳最後還是抓著沈凝的手,“凝,阿媛這事……,我不說出來心裏難受。”


    “姐,你說。”


    沈鳳抹抹眼淚,“阿媛是我們姐妹三中最小的,從小就是我們帶著她,如今,她一個人不管不顧地失蹤了,我真怕……”


    “大姐,你是說……”沈凝大驚失色。


    她想過沈媛性子嬌縱,大概率是與陳家鬧翻,去遊山玩水去了,怎麽可能出事呢?


    想到這個可能,沈凝臉上輕鬆多了,“姐,不會的,阿媛從小就任性,肯定是自己出去玩去了。”


    沈鳳搖搖頭,“不可能,再出玩,她也該知道家中情況。”


    “她這個人從小就是個瘋丫頭,你還指望她有多細心不成?”


    這句話讓沈鳳沉默了。


    “大姐,我知道家裏突然發生大事,讓你不免什麽事都往壞的地方想。沒事的,阿媛肯定是一氣之下離京出去玩了。”


    “或者,說不準她去找我們了,一路走一路散心,說不定等我們迴去就能見到她了。”


    “真的嗎?”沈鳳總算有點相信了。


    沈凝認真地點點頭,“就算我們迴去沒見著她,也可以差人到處打聽打聽,想必很快就會有她的消息的。”


    沈鳳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如今一遭此難,我這個當大姐的就希望你們都好好的,弟弟妹妹都好好的,我才能安心。”


    沈凝看著眼前的長姐,其實,沈鳳比她不過大兩歲,卻一直做好長姐的角色,對他們這些弟弟妹妹照顧有加。


    想到這裏,她緊緊握住沈鳳的手,“姐姐,謝謝你,我們姐弟四人都會好好的。”


    沈鳳也跟著重重點頭。


    此刻,沈澈孑然一身站在原來的禦史府門口,看著昔日充滿他們歡聲笑語的宅子不免有些傷感。


    許久之後,他吸了吸鼻子,轉身離去。


    他直奔禮部侍郎府,滿心歡喜地期待著與賀蘭姝的見麵。


    沒想到,守門人看見他,直接潑了盆冷水,“原來是沈,沈什麽來著?我應該怎麽稱唿您才好呢?”


    麵對守門人的奚落,沈澈好心情直接沉入穀底 ,“你想怎麽稱唿就稱唿,我是來找姝兒的,你去通傳就行。”


    守門人如今可不把他放眼裏,看他黑著臉,別提有多高興,“喲 ,昔日的沈大少爺依然還這麽有派頭,不錯,不錯。”


    沈澈沒了耐心,“你去通知一下姝兒,說我來找她了。”


    “你誰呀?你叫我通傳我就通傳了?不去。”


    “你……”


    沈澈氣極,“那你要怎麽樣才肯通傳?”


    守門人抬頭得意洋洋地看向他,咧嘴一笑,“自然是求我啦!”


    “你……”沈澈沒想到一個守門的下人竟然也這般囂張,忍不住握緊拳頭。


    沒想到守門人看著他握緊拳頭,頓時大叫起來,“來人啊,來人啊,沈澈打人了,沈澈要打人了。”


    沈澈一愣,看著原本還在街上閑逛的人開始聚集過來,頓時惱羞成怒。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什麽時候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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