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紅樓]聽說迎春是小可憐 作者：細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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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這是怎麽了？”司棋打起簾子，一臉困惑地偏過頭看向王嬤嬤離去的方向。
繡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嬤嬤這迴來借錢，結果被姑娘氣跑了，姐姐方才是不在，沒瞧見嬤嬤的臉色，哎呦喂，能瞧到方才那一幕，我今晚不吃也行了。”
迎春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今晚可就別吃了。”
繡桔拉著迎春的手腕，撒嬌道：“姑娘，好姑娘，我知道姑娘不是那麽絕情的人。”
她不提這話還罷，一提連著迎春也都忍不住笑了。
的確，能瞧見王嬤嬤吃癟，著實解氣的很。
司棋不明所以地看著迎春和繡桔二人笑得彎了腰，不由好奇地問繡桔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等聽完繡桔轉述的話，司棋也笑得險些摔倒了。
“該！”司棋解氣地說道：“姑娘不借她是對的，之前嬤嬤借走了姑娘好多銀子呢，借條也沒打過，到現在也沒還過一銅板呢。”
“是啊，那些銀子加起來少說也有幾百兩了。”繡桔一想到這兒，就心疼不已，姑娘的月例都是有定數的，每個月也才四兩銀子，王嬤嬤時不時來“借錢”，邢夫人也經常哭窮，姑娘一個月都攢不下一吊錢，平日隻能用府上那些胭脂水粉，想買些好點兒的都不成。
司棋在心中歎了口氣，要她說，那些錢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的，拿不迴來也就罷了，隻要姑娘以後別再心軟，她們的日子一定能好過起來。
她是這麽想，可迎春卻不是這麽想的。
都說借錢，借錢，那有借就得有還，王嬤嬤的錢也是時候該吐出來了！
“姑娘，你這盒子的首飾可得放好，咱們找個地方藏起來吧。”司棋迴轉過心神，瞧見迎春膝蓋上的盒子，便提醒道。
迎春點了點頭，撩了下頭發，狀似隨意一般問道：“咱們這首飾平日裏是放在哪裏？”
……
“死丫頭！賤胚子！”王嬤嬤出了榮國府，一路罵著迴到家裏。
王嬤嬤的兒媳婦正等著她拿銀子迴家買東西，見到婆婆一嘴髒話地迴來，心裏咯噔了下，該不會是沒借到錢吧？不可能啊，前幾次不都借到錢了嗎？難不成是老婆子不舍得把錢拿出來？
王嬤嬤兒媳婦眼睛咕嚕嚕一轉，笑著給她婆婆倒了杯茶，“媽，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氣成這樣？！”
她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王嬤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來，忿忿地拍了下桌子，氣衝衝地說道：“怎麽了？！還能是怎麽了！那死丫頭現在脾氣大了，居然敢不借錢給我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給她喂奶，活活餓死她算了！”
王嬤嬤兒媳婦心頭一緊，能氣到她婆婆說出這樣的話來，難不成真沒借到錢？
“媽，姑娘沒借您錢？不能吧，她之前不都借了嗎？”王嬤嬤兒媳婦試探地問道。
“別提了，那死丫頭有錢給老太太買什麽金釵，卻沒錢借我，真是個死沒良心的！”王嬤嬤氣衝衝地罵道，唾沫星子直往外噴。
王嬤嬤兒媳婦怔了怔，這沒借到錢，那她們這個月怎麽過啊？
總不能叫她拿私房錢出來吧？
“媽，咱們家裏可沒米了，我現在身上也沒錢了。”王嬤嬤兒媳婦低聲說道。
王嬤嬤臉一青，“怎麽沒米了？早上不是剛給過你錢嗎？我可沒錢了！”
王嬤嬤兒媳婦撇了撇嘴，才三十文錢，一家七八口人，夠誰吃！
“媽，”王嬤嬤兒媳婦突然有個主意，她往外瞧了瞧，上前把門合上，低聲對王嬤嬤不知道說了什麽。
隻見王嬤嬤神色露出了猶豫，那兒媳婦拉著她的手，又說了句什麽放心，沒事之類的話。
王嬤嬤眼神閃了閃，重重地點頭。
那兒媳婦頓時眉開眼笑，笑著問道：“媽今晚要吃什麽？我去買些菜來。”
王嬤嬤瞅了她一眼，沒去計較她剛剛還說沒錢的事，嘴巴一禿嚕，說了幾個肉菜，那兒媳婦也不擺臉色，直接就去了。
待兒媳婦走後，王嬤嬤靠在榻上，想了想，遲疑了又遲疑，最後悶悶地說道：“我奶她這麽大，拿她點兒東西怎麽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也不知她是說給誰聽。
“二姐姐，”探春就著丫鬟打起來的簾子，鑽了進來，她身上穿著件桃紅色小襖，下身著一條蔥綠色棉裙，身後係著一條狐狸毛鬥篷，嬌豔清新，如灼灼桃花。
迎春聽到她的聲音，放下手中的狼毫筆，“這麽大的雪，你怎麽來了？凍著了怎麽辦？”
探春邊由著侍書把鬥篷取下，邊笑著衝迎春這邊說道：“我屋子離二姐姐這兒近，不過幾步路，怎麽會凍著？阿嚏！”
這話都沒說完，就自個兒打自個兒臉了。
迎春笑著吩咐了司棋去煮碗薑湯來，拉著探春坐下，把自己的暖爐塞到探春手裏，“瞧瞧你，這臉兒都凍紅了，都說了叫你別來了，怎麽就是不聽？”
探春吐了吐舌頭，沒有解釋。
但她不解釋，迎春又不是不知道，八成是前幾日王嬤嬤來借錢被拒絕的事被她知道了，怕自己遇上麻煩，探春這些日才常常來這兒。
探春不說，是顧忌她，怕她知道了不自在。
迎春沒有點破探春的好意，有些時候，一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說破了，反倒彼此都尷尬。
“二姐姐這是在寫什麽呢？”探春岔開話題，好奇地朝迎春正寫著的字看去。
迎春那字是用簪花小楷寫的，密密麻麻，卻端正不失美感。
“這是璿璣圖？”探春驚詫地抬起頭來看下迎春。
迎春頷首，“正是。”
“姐姐寫這是為了什麽？”探春邊看著那璿璣圖邊問道，這璿璣圖可不容易，一張璿璣圖總攻841字，除卻中間那心字外，其餘840字縱橫各二十九字，圖中藏有詩，縱讀也可，橫讀也可，斜讀也可，除此外，還有其他解讀方式，一張圖中藏有的詩委實不少，端看各人能否看出。
而要寫就這麽一篇璿璣圖，耗費的心血更不一般。
迎春看著手上的璿璣圖，笑而不語，當初她知道璿璣圖的時候，足足想了三年才想出這麽一副賀壽的璿璣圖，這裏頭每首詩都是她自己冥思苦想熬出來的，隻可惜她想出來的時候，義父已經去了，她便不再提這璿璣圖，沒想到，現如今倒是有派上用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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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這是怎麽了？”司棋打起簾子，一臉困惑地偏過頭看向王嬤嬤離去的方向。
繡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嬤嬤這迴來借錢，結果被姑娘氣跑了，姐姐方才是不在，沒瞧見嬤嬤的臉色，哎呦喂，能瞧到方才那一幕，我今晚不吃也行了。”
迎春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今晚可就別吃了。”
繡桔拉著迎春的手腕，撒嬌道：“姑娘，好姑娘，我知道姑娘不是那麽絕情的人。”
她不提這話還罷，一提連著迎春也都忍不住笑了。
的確，能瞧見王嬤嬤吃癟，著實解氣的很。
司棋不明所以地看著迎春和繡桔二人笑得彎了腰，不由好奇地問繡桔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等聽完繡桔轉述的話，司棋也笑得險些摔倒了。
“該！”司棋解氣地說道：“姑娘不借她是對的，之前嬤嬤借走了姑娘好多銀子呢，借條也沒打過，到現在也沒還過一銅板呢。”
“是啊，那些銀子加起來少說也有幾百兩了。”繡桔一想到這兒，就心疼不已，姑娘的月例都是有定數的，每個月也才四兩銀子，王嬤嬤時不時來“借錢”，邢夫人也經常哭窮，姑娘一個月都攢不下一吊錢，平日隻能用府上那些胭脂水粉，想買些好點兒的都不成。
司棋在心中歎了口氣，要她說，那些錢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的，拿不迴來也就罷了，隻要姑娘以後別再心軟，她們的日子一定能好過起來。
她是這麽想，可迎春卻不是這麽想的。
都說借錢，借錢，那有借就得有還，王嬤嬤的錢也是時候該吐出來了！
“姑娘，你這盒子的首飾可得放好，咱們找個地方藏起來吧。”司棋迴轉過心神，瞧見迎春膝蓋上的盒子，便提醒道。
迎春點了點頭，撩了下頭發，狀似隨意一般問道：“咱們這首飾平日裏是放在哪裏？”
……
“死丫頭！賤胚子！”王嬤嬤出了榮國府，一路罵著迴到家裏。
王嬤嬤的兒媳婦正等著她拿銀子迴家買東西，見到婆婆一嘴髒話地迴來，心裏咯噔了下，該不會是沒借到錢吧？不可能啊，前幾次不都借到錢了嗎？難不成是老婆子不舍得把錢拿出來？
王嬤嬤兒媳婦眼睛咕嚕嚕一轉，笑著給她婆婆倒了杯茶，“媽，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氣成這樣？！”
她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王嬤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來，忿忿地拍了下桌子，氣衝衝地說道：“怎麽了？！還能是怎麽了！那死丫頭現在脾氣大了，居然敢不借錢給我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給她喂奶，活活餓死她算了！”
王嬤嬤兒媳婦心頭一緊，能氣到她婆婆說出這樣的話來，難不成真沒借到錢？
“媽，姑娘沒借您錢？不能吧，她之前不都借了嗎？”王嬤嬤兒媳婦試探地問道。
“別提了，那死丫頭有錢給老太太買什麽金釵，卻沒錢借我，真是個死沒良心的！”王嬤嬤氣衝衝地罵道，唾沫星子直往外噴。
王嬤嬤兒媳婦怔了怔，這沒借到錢，那她們這個月怎麽過啊？
總不能叫她拿私房錢出來吧？
“媽，咱們家裏可沒米了，我現在身上也沒錢了。”王嬤嬤兒媳婦低聲說道。
王嬤嬤臉一青，“怎麽沒米了？早上不是剛給過你錢嗎？我可沒錢了！”
王嬤嬤兒媳婦撇了撇嘴，才三十文錢，一家七八口人，夠誰吃！
“媽，”王嬤嬤兒媳婦突然有個主意，她往外瞧了瞧，上前把門合上，低聲對王嬤嬤不知道說了什麽。
隻見王嬤嬤神色露出了猶豫，那兒媳婦拉著她的手，又說了句什麽放心，沒事之類的話。
王嬤嬤眼神閃了閃，重重地點頭。
那兒媳婦頓時眉開眼笑，笑著問道：“媽今晚要吃什麽？我去買些菜來。”
王嬤嬤瞅了她一眼，沒去計較她剛剛還說沒錢的事，嘴巴一禿嚕，說了幾個肉菜，那兒媳婦也不擺臉色，直接就去了。
待兒媳婦走後，王嬤嬤靠在榻上，想了想，遲疑了又遲疑，最後悶悶地說道：“我奶她這麽大，拿她點兒東西怎麽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也不知她是說給誰聽。
“二姐姐，”探春就著丫鬟打起來的簾子，鑽了進來，她身上穿著件桃紅色小襖，下身著一條蔥綠色棉裙，身後係著一條狐狸毛鬥篷，嬌豔清新，如灼灼桃花。
迎春聽到她的聲音，放下手中的狼毫筆，“這麽大的雪，你怎麽來了？凍著了怎麽辦？”
探春邊由著侍書把鬥篷取下，邊笑著衝迎春這邊說道：“我屋子離二姐姐這兒近，不過幾步路，怎麽會凍著？阿嚏！”
這話都沒說完，就自個兒打自個兒臉了。
迎春笑著吩咐了司棋去煮碗薑湯來，拉著探春坐下，把自己的暖爐塞到探春手裏，“瞧瞧你，這臉兒都凍紅了，都說了叫你別來了，怎麽就是不聽？”
探春吐了吐舌頭，沒有解釋。
但她不解釋，迎春又不是不知道，八成是前幾日王嬤嬤來借錢被拒絕的事被她知道了，怕自己遇上麻煩，探春這些日才常常來這兒。
探春不說，是顧忌她，怕她知道了不自在。
迎春沒有點破探春的好意，有些時候，一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說破了，反倒彼此都尷尬。
“二姐姐這是在寫什麽呢？”探春岔開話題，好奇地朝迎春正寫著的字看去。
迎春那字是用簪花小楷寫的，密密麻麻，卻端正不失美感。
“這是璿璣圖？”探春驚詫地抬起頭來看下迎春。
迎春頷首，“正是。”
“姐姐寫這是為了什麽？”探春邊看著那璿璣圖邊問道，這璿璣圖可不容易，一張璿璣圖總攻841字，除卻中間那心字外，其餘840字縱橫各二十九字，圖中藏有詩，縱讀也可，橫讀也可，斜讀也可，除此外，還有其他解讀方式，一張圖中藏有的詩委實不少，端看各人能否看出。
而要寫就這麽一篇璿璣圖，耗費的心血更不一般。
迎春看著手上的璿璣圖，笑而不語，當初她知道璿璣圖的時候，足足想了三年才想出這麽一副賀壽的璿璣圖，這裏頭每首詩都是她自己冥思苦想熬出來的，隻可惜她想出來的時候，義父已經去了，她便不再提這璿璣圖，沒想到，現如今倒是有派上用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