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笑的有些奇怪。


    好像他真的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傷心,這一點讓安若萱覺得有些意外。


    她一直認為昊哥是個好人,既然是好人,就應該是所有的事情都為別人考慮才對。


    就算是父親對不起自己,也要去原諒他,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


    看到安若萱錯愕,秦昊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怎麽了?覺得我是不是過分了?我竟然把自己癱瘓的父親說是一種負擔。”


    安若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這樣靜靜的看著秦昊。


    “或許你之前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你父母都愛你,你會覺得我這樣想,就如同我爸說的一樣不孝順,可是這個家我生活了20多年,我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一天是為自己活著的。”


    秦昊歎了口氣,又看了看四周。


    “我沒有了自己的房間,沒有了母親,父親也可有可無,每天都要為生活奔波,其實我心裏麵早就不單純了,我女朋友跟我分手,她看不起我,其實坦白說,我不恨她,我反而還要感謝她,是她把我人生最後的一點陽光給熄滅,這樣我才有足夠的勇氣,在黑暗裏前行。”


    “讓我能夠看明白一點,誰是真正對我好的,誰是完全心裏沒有我的,小雨跟你,你們兩個對我都很好,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也隻會對你們好。”


    “昊哥~”


    安若萱有些心疼,抱上了秦昊的胸膛:“昊哥,你別想那麽多,我會對你好的,我剛才錯愕並不是覺得你做的是錯的,反而……我認為你這樣想才是對的,我流浪了那麽多年,經曆過很多背叛,心地太好的人,往往沒有好的下場,我之前還在擔心,你這樣的好人,到時候背負的會更多,現在聽到你這樣說,我反而感覺欣慰多了。”


    地界和人界其實都是一樣的。


    都有爾虞我詐。


    都有勾心鬥角。


    有的趨炎附勢,有的仗勢欺人。


    兩人相擁而眠,直到第2天一大早,今天,秦雨沒有去上學,因為秦昊幫她請了兩天假。


    這兩天他們要去找房子。


    秦雨背著背包站在秦昊的麵前,一臉笑容。


    完全沒有了昨晚的傷心模樣。


    她的心情調節那麽快,讓秦昊有點意外。


    “哥哥,我們走吧!”


    秦雨牽著自己哥哥的手就要出門,可是秦昊讓她等一下。


    “怎麽了?”秦雨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先出去,在外麵等我,我還有幾句話跟爸爸說。”


    “哥哥,你是要勸爸爸迴心轉意不要賣這個房子了嗎?”


    秦雨表現的有點擔心。


    昨晚她其實想通了,她發現爸爸沒有在旁邊的話,哥哥會活得更輕鬆,負擔也不會有那麽累。


    這樣看來,分開才是好事。


    “就說幾句話而已,你先出去,在外麵等我!”


    “哦~”


    秦雨背著書包,乖乖出了門。


    秦昊來到父親的房間,也不管他醒沒醒。


    直接打開了燈。


    刺眼的燈光有些難受,秦父有些不耐煩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眼前的人是秦昊,有些還沒睡醒的他更加的氣憤。


    他最討厭別人打擾他睡覺。


    “你來幹嘛?該不會是勸我不要賣房子吧?我告訴你秦昊,你想都別想,這房子我是一分也不會留給你,我要讓你知道,不孝順的代價是什麽,敢跟老子來橫的,還咒我去死,嗬嗬,現在知道後悔了吧?晚了!我賣房子的錢你一分都別想得到!!!”


    秦父以為秦昊過來是看上了他賣房子的那點錢。


    想要過來討要,他已經打定主意,一分錢也不會留給秦昊,自己還能活多久他也不清楚。


    反正他要把錢花的幹幹淨淨。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就是人走了,錢還沒花完。


    他不能給自己留下那麽大的遺憾。


    至於兄妹兩個。


    他們愛怎麽樣怎麽樣。


    他以前沒管過,以後也不想管。


    秦昊看到他那麽激動,冷笑了一聲,從旁邊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你想多了,我就想走的時候看你一眼,這一次,是咱們父子兩個最後一次見麵了,或許下次見麵,是我領你骨灰盒的時候。”


    秦昊的話語平靜又冷漠,把秦父激得夠嗆。


    連續咳嗽了幾聲,眼睛瞪得通紅。


    “臭小子!!你又在咒我死!!果然!!果然你他媽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在當初你那個賤貨母親把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掐死你,省得你現在氣老子,還說什麽養兒防老,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點死!”


    秦父情緒激動,他的手還能動,拿起旁邊的水杯就往秦昊砸了過來。


    秦昊側身躲過。


    表情也有些憤怒了起來。


    “雖然我對那個女人也沒什麽好感,可是你罵她賤貨是不是也有點過分了?”


    秦昊握著拳頭,看著眼前癱瘓又激動的父親。


    在他還沒懂事多久的時候,母親就跑路了。


    一直到現在,從來沒有迴來找過他。


    所以他對母親也沒什麽感情。


    但是對方也是十月懷胎,生下自己的,被眼前的父親罵作賤貨,讓秦昊有點難以接受。


    “嗬嗬,過分??你他媽就是個野種,她嫁給我的時候,肚子裏早就懷上你了,一開始還想誆騙我,想把你說成是我的,可是後麵我一檢查就不對了,咱們兩個人血型都不一樣,她跟你的血型也沒對上,老子白白養了你那麽幾年,沒想到是替哪個龜男人養兒子,她不是賤貨是什麽?”


    嗡了一下。


    秦昊感覺到腦子都要炸開了。


    “你……你說什麽???咱倆沒有血緣關係???”


    突如其來的信息,讓秦昊有點接受不了。


    秦父也沒藏著掖著,反正現在自己有了這筆錢,也不用秦昊養了,告訴他又怎麽樣?


    “哼,老子才生不出你這個反骨的野種,要不是這幾年我行動不便,老子早就想把房子賣了,你們兩個愛去哪去哪!”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對自己親生父親這般絕情,秦昊多少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的,可是現在他這樣說,也就擺明了撕破臉皮,誰也不裝了。


    “所以,所以從小到大你對我那麽差,就是因為知道我不是你親生兒子?”


    秦昊有些嘲諷的時候問道。


    “你以為呢?老子當時看見你就煩,還讀書?我去你媽的!老子好過不了,你tnd也別想好過!老子知道你學習好,那又怎麽樣?你還不是得聽我的要求,乖乖輟學,哈哈哈哈!”


    秦父笑得癲狂,笑出了一種報複性的喜悅感。


    他就是要報複那個賤女人跟野男人生的孩子。


    要讓他跟自己一樣,淪為社會的底層,然後不遺餘力的供養自己,這樣才有報複的快感。


    秦昊緊緊捏著拳頭。


    “你是說……當年你是故意的?”秦昊臉色不善的問道。


    “那你以為呢?如果我真讓你去讀了大學,我他媽還要供你供到大學,這得花老子多少錢?現在那些大學生,跑到另外一個城市之後,就像飛走的鳥,怎麽召喚也召喚不迴來,老子才不要當這種冤種!”


    秦昊現在總算是明白了,自己不受待見,根本不是因為自己不努力,也不是不乖。


    而是從他生下來的時候就注定了。


    這對他來說的確是有點打擊到了。


    好像自己辛辛苦苦的這幾年,完全是沒有了意義。


    “那麽小雨呢?她是你親生的,你總該想著她吧?”


    沒想到秦父嗤之以鼻。


    “你不提她我還不惱火,tmd,我現在越來越發現,她跟我長得一點都不像,她媽那個賤女人也是個愛鬼混的人,一天到晚在外打麻將,到處勾搭,她是不是我的種,我他媽哪裏知道???”


    秦昊眉頭一皺。


    “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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