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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刃緊緊壓住了綠穀的脖子。


    魔術師來得突然,像是早已準備好了魔術或者個性,在引子開門的一瞬間就發動,直接讓綠穀和引子全身發軟,無力站起反擊。


    綠穀出久更傾向於認為對方是使用了魔術,而非個性。


    開門的隻有引子,自己坐在房間內也會中招的話,隻有大範圍個性才能做到。但對方如果真的有大範圍個性,怎麽可能不在門外直接發動,還需要敲門讓引子開門呢?綠穀可不認為一個魔術師會在意強行入室這樣的罪名,對方肯定早就已經想出辦法抹掉自己出現過的痕跡。


    所以真相是對方沒有強行入室的技能,本身的魔術能力也不足以在未見麵時發動,個性還無法隔空攻擊。


    “喂,說話!”


    遲遲得不到迴答的魔術師再度把刀壓緊了一些,在綠穀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口。有血液緩緩滲了出來。引子看到血後發出一聲驚叫,魔術師立刻迴頭給她遞去一個警告的目光。綠穀引子咬住嘴唇捂嘴,眼淚再度洶湧而出。


    魔術師哼笑兩聲,將注意力再度投放到綠穀出久身上。所以他沒有看到,放在玄關處的手機朝引子的方向挪動了幾下。


    綠穀遠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麽緊張。


    他隻是想著,自己如果不表現出一定的恐懼,對方很可能因為達不到目的,拿引子來逼迫自己。


    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對方口中所說的“殘片”的確不在他手裏,畢竟他還根本不是正式員工,沒有接觸殘片的資格。


    但來者明顯不清楚這件事,不然也不會來襲擊他。能夠摸清自己的家庭住址,知道自己與迴收機關有關,甚至清楚他今日請假留在家裏而非去了學校,無一不是在證明這個魔術師盯上自己不止一天,但卻沒有能力對迴收機關也進行調查。


    當然,對方都選擇了動手,斷然沒有被他三言兩語便勸服的可能。因此現在他就算告訴對方自己沒有殘片都沒用。


    綠穀隻能賭一賭,對方並不清楚迴收機關對殘片的處理方式。


    另外,除了不了解迴收機關的行事方法,這個人的實力肯定也很弱。


    自己總是和衛宮士郎一同行動,對方在兩者之間選擇了自己而非衛宮,說明在這位魔術師眼裏衛宮不好對付。而綠穀知道衛宮除了投影能力,還有一個因魔力量不足,從未使用過的大殺招。所以對方忌憚的僅僅是現在還未使用殺招,隻使用投影能力的衛宮士郎。


    連衛宮現在暴露出來的能力都比不上的敵人……


    不足為懼!


    綠穀假意驚恐地盯著對方手中的刀,微微發抖。他讓脖子在刀口下危險地磨蹭,刻意讓更多的血緩緩流下,怯懦地說:“……聖杯殘片是大量魔力的凝聚物,所以——”


    “少廢話快交出來!”


    “拿不出來的,因為殘片本身不是實體,所以都被放置在員工的體內,要拿出來的話必須通過魔術提取才行。而且一旦拿出來我會……”


    “可惡!——誰管你,自己拿出來!”


    ‘果然沒錯,這個人的魔術知識很爛啊。’


    對方完全不知道聖杯殘片這樣的魔力聚合物不能放置在人體中,如此龐大的魔力量灌注身體,隻會在一瞬間將人衝擊成不成人形的怪物。既然不知道這一點,更勿論對綠穀下一步動作有所警惕。


    綠穀的緊張感再度消去不少,反擊計劃也漸漸成型。沒問題,勝利是他的了。


    “我需要魔術道具輔助,道具在房間裏。”


    “……別耍花招,我和你一起去。”


    在往房間去之前,綠穀朝母親看了一眼,與母親目光接觸後他快速的將目光又移動到玄關處的手機上。綠穀引子哽咽著閉上眼,看來出久早就看到了被她不斷用個性吸引的手機。


    現在小久在為她爭取報警時間,所以她也要努力才行!


    看著兩個人往房間裏去,綠穀引子終於一口氣將手機加速往手裏吸引。她本可以更快的將手機拿到,但手機磕碰到桌椅的聲音可能會引起魔術師的注意,綠穀引子不敢徹底放鬆。在那些綁縛她的煙霧阻礙下,引子非常吃力地撥通了報警電話。


    此刻魔術師已經挾著出久到達房間內。


    綠穀的臥室裏的確有魔術道具,但全都是綠穀從迴收機關那裏拿到的偽裝道具。既不能攻擊,也不能隱匿,唯一的作用是“模糊”。往常都是在追捕場景團的時候用來遮掩身份。


    看著綠穀從櫃子裏翻出的魔術道具,魔術師“嗤嗤”笑出聲:“這些不都是你和另一個小鬼用來隱藏身份的小玩具嗎?隻要有點魔抗力的人一眼就看破了,別想糊弄我。”


    魔抗力,也被稱為對魔力,可以將同等級以下的魔術無效化。


    “你既無個性,也沒有魔力,所以才會把這些小玩意看得很厲害,嘖嘖,真可憐呢。”


    魔術師惡意地嘲諷著,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得意。


    “真不知道迴收機關看上你什麽,明明是個廢物。”


    綠穀手下動作不停,隻是小聲迴複道:“東西在櫃子很深的地方,要先把上麵的東西搬出來……”


    這些魔術道具的確都是小玩意,卻不是因為迴收機關在糊弄綠穀故意製作。原因還是在綠穀身上,他的魔力量低得可憐。作為個性時代裏的普通人,綠穀的魔術迴路也算得上是堅強頑固了,在如此高濃度的魔力環境中,硬是維持著一個無法凸顯魔術和個性能力的普通人水準。


    就算迴收機關給綠穀提供品級高的魔術禮裝,他也用不了。


    因此他才會使用這種效果層層疊加的魔術道具。


    這些東西不僅僅是單個的魔術道具,更是可以合並使用的組合魔術禮裝——障。每一件需要的發動魔力都很少,但相互可以疊加影響,並借用空氣中的魔力環境進行維持,降低綠穀的身體負擔。


    以前使用的時候他都是根據當天的需求選擇性激活不同部件。


    今日是綠穀第一次將所有的魔術道具同時激活,一瞬間被抽空魔力讓他體會到由內而外被擠壓一般的疼痛,這些曾幫助過他的魔術道具頃刻間變為了不知饜足的黑洞,從綠穀已經幾近幹涸的迴路中繼續抽取。實在抽取不出來時,脖頸上那道被魔術師割出的傷口也被看中,血液也成為了供魔燃料。


    禮裝效果發動。


    魔術師眼前所見的一切均被扭曲了形態,方才還是普通房間,須臾之間便化為燃燒中的煉獄,他眼前的綠穀出久也失去了蹤跡,就算他伸手去抓也不過是握緊了一團空氣。


    自己的魔抗力不夠破解這樣的魔術,這個事實令魔術師變得慌亂。


    綠穀維持著魔術師的幻覺,雖然身體仍舊受到對方的魔術影響軟弱乏力,但撲過去奪走匕首還是不成問題。


    同一時間。


    綠穀引子撥通了報警電話。


    迴收機關突破了魔術師布置在屋外的魔術幻象。


    衛宮士郎到達綠穀家樓下。


    一日後。


    魔術師襲擊事件最終被警察局定性為入室搶劫,也不知道迴收機關對魔術師和綠穀引子做了什麽,這兩人完全記不得“聖杯殘片”這件事。而綠穀出久則因為過量使用魔力,製服魔術師後直接失去意識,如今躺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衛宮士郎直到綠穀引子離開後才敢進入病房。


    綠穀看上去狀態很好,但魔力透支的影響衛宮士郎非常清楚,他過去經常要被迫體會這種魔力空乏的感覺,對此倒是非常有經驗。


    ——他帶了一大盒便當作為探病的禮物。


    醫院和引子會將綠穀的體虛當做是魔術師個性攻擊留下的後遺症,所以肯定不會準綠穀多吃東西。但魔力消耗隻有兩種補充方式,一種就是多吃多睡,另一種綠穀還不到可以使用的年紀……大概?


    看到士郎手中的便當,綠穀的雙眼一下子就亮了,還沒等對方走近已經伸出手,動作直白地表示他現在就要吃。


    “你還真精神啊。”


    “唔……其實現在我超困,可因為太餓所以不得不醒著。”


    士郎扯出個惡劣的笑容,把即將落到綠穀手中的便當挪開一些,看著對方雙手也跟著便當左右。


    “太過分了,衛宮君請把便當給我。”


    “先答應我搬到迴收機關準備的宿舍去。”


    “不答應的話你就不給我吃東西嗎?”


    綠穀可憐兮兮地看著衛宮士郎,手還舉在半空。


    衛宮士郎最見不得人露出這種表情,扭開頭還是把手裏的便當放在了綠穀手中。


    迴收機關一開始就為他們準備了宿舍,但綠穀很珍惜還能和母親相處的時間,所以拒絕了迴收機關的員工宿舍。在衛宮士郎看來這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隻要綠穀一開始就選擇迴收機關,他就可以不必麵臨昨天的危機,綠穀引子也不用受到威脅。


    而且麵對那般小兒科的敵人,綠穀竟然隻能用自損的辦法解決對方。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有綠穀引子的存在,導致綠穀不敢放手一搏。


    可衛宮沒也辦法指責綠穀。


    他會因為自己獲得幸福而感到罪惡,不懂得體諒人,自然也不會理解他人追求幸福的心情,但追求幸福又是每個人的天性。綠穀隻是在追求幸福,這是件好事,他又有什麽理由去責怪?要說責怪綠穀的話,還不如說是因為他不夠小心才害搭檔獨自麵臨危險。


    再加上隨著升學考試的臨近,綠穀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有母親陪伴也是好事。


    綠穀飛快刨完一份便當,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見衛宮士郎眉頭緊鎖的模樣,伸手在對方眉心間按了一下,“放心吧,我會去員工宿舍住的。之前是我太樂觀,這一點很抱歉。上次到死為止我都沒聽說過魔術師、迴收機關還有聖杯,所以便對魔術世界過於掉以輕心。”


    衛宮士郎能理解那種感覺。就像他至今都無法承認個性與魔術同源一樣,在他看來兩者相較,仍舊是魔術更具有攻擊力。可隻要用心看看現代社會的新聞就會發現,個性造成的破壞絕不比聖杯戰爭小。他和綠穀的個人經曆,造成他們隻重視自己所在的領域,對其他方麵重視度不足。


    在綠穀開始拆水果盒子的時候,衛宮終於小心地問出另一個問題:“對了綠穀,你最近心情不好嗎?一直都很陰沉。”


    綠穀叉水果的動作立刻停了。


    說來丟臉,明明都是已經經曆過的事,他卻仍舊難以釋懷甚至自己嚇自己,根本不是用“半夜時分感情比較豐富”能解釋過去。隻是之前他也沒什麽機會能發泄情緒,死亡後被重生又度過了一段沒什麽真實感的日常生活,直到升學考試臨近才漸漸意識到恐懼。


    綠穀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想讓語氣輕鬆一些,“衛宮君,你平時會不會害怕再經曆一遍失去?曾經的戰友再次出現在眼前反而令我難過,明明重新擁有了,我卻在想這種事……很懦弱吧?”


    衛宮立刻明白綠穀是在說什麽,但這一點衛宮從不曾考慮過。他曾經的夢想是讓所有人得到幸福,而在追求這個夢想的路途中會失去什麽,完全不被衛宮士郎看中。親人、朋友、夥伴,本就是可以丟棄的部分。


    他知道這種想法不對,可當他直麵選擇的時候,隻要最終結果是好的,他一定會放棄親朋乃至自己。


    綠穀會因為重新擁有,害怕失去而痛苦。衛宮就不一樣了,他本身就不是很在意失去。自己的感情無關緊要,自己的體會無足輕重。就算都是因為“無法拯救”產生的痛苦,本質上也是兩種不同的感情。


    重生前他還有個可以隨時引導他人性的遠阪凜,如今凜早已死在另一個時間線,他的扭曲便再也無人得知。


    不喜歡情緒外露,不喜歡被人看透,不喜歡同別人聊深入的話題。這一年時間裏,衛宮士郎唯一熟悉的人竟然隻有綠穀出久而已。就算是在學校,衛宮士郎也懶得和班上的同學多講話。他的性格與其說是頑固,不如說是無法對“有趣”感興趣。觀察力強但理解力低,時常無法對同學的言語及時迴饋,掐死別人想和他聊天的想法。


    他也不諳感情的細微之處,對好意還有敵意都很遲鈍,更是無法與說話彎彎繞的人交流。


    能和綠穀建立起友誼,更多還是靠綠穀單方麵的努力。


    病房裏隻剩綠穀咀嚼水果的聲音。


    “綠穀,我們不同,因此我無法迴答你。”


    最後衛宮隻能這樣說,他絞盡腦汁地思索詞句,首次聊起自己的曾經。


    “我過去做過的最有人性的舉動就是放任自己死去,當時隻要我選擇不死,這個世界就會得救。”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隻要衛宮士郎答應阿賴耶識成為守護者(注·1),聖杯解體戰爭就算失敗,也不會有個性社會出現。


    “……那是我頭一次在世界和自我中選擇了自我,因為有個很重要的人告訴我應該這樣做,我也曾因為她死前的誇獎感到過欣慰。可結果我重生了,世界將我自私導致的結果明明白白展現在我麵前,我才明白當時我的選擇就是錯的。”


    衛宮士郎深吸口氣,將自己想說的話進行了一番總結:“時間已經將最壞的結果拿給我們看,那就努力避免重複錯誤,努力讓所有人得到幸福不就好了?別太擔心。”


    綠穀總覺得衛宮的話聽起來有些微妙。


    其實就算衛宮不安慰他,他自己也能想通,這段時間隻是情緒累積需要發泄而已。反倒是衛宮,說了些很奇怪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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