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懷了身孕後,短短兩年的時間,便成了個傀儡般被困在那座冰冷浸著算計的後宅。


    池錚逐漸對方氏失了興趣。


    方氏生下的孩子他基本也不管,前幾年都任其自生自滅,直到容穗靠著方氏全力的庇護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中的後宅中長到會記事,池錚才開始逼著容穗學製香、製蠱等東西。


    池家這樣的權臣世家,後宅中永遠不缺年輕漂亮奉承討好的小妾。


    像方氏這種,池錚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強奪來的,又失了興趣後,剩下的,便隻是池錚不喜的厭惡。


    好在,這種厭惡伴隨著忽視。


    池錚開始一年到頭都不見方氏一麵。


    方氏徹底活成了後院中的透明人。


    但同時也便捷了方氏部署逃走的謀劃。


    後來方氏雖然不得池錚喜愛,在後宅也沒什麽存在感,但二十年的時間,在那個魔窟中培養出來一兩個自己人還是不難的。


    容穗將龜息丸交給方氏時,方氏就清楚,等了二十年的機會,終於要來了。


    在楚府住的那一年,衛青槐找來身邊,也陰差陽錯地暗中幫容穗給方氏傳了信。


    在楚府,衛青槐離開時,容穗給她下了毒,那毒能傳染,毒發時,隻要衛青槐與池錚派來的其他屬下接觸,那些人也一樣會中毒。


    他們一死,池錚那邊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這便是方氏服用龜息丸詐死脫身的契機。


    事情雖做的隱秘,但不好說池錚後期會不會察覺異樣。


    就算覺察不出來,謝臨珩不死,他也不會放過她,所以容穗並未坐以待斃,在與方氏匯合後,兩人隱姓埋名,一路四處躲藏遊曆。


    直到北境與池家徹底不複存在、再無威脅,她與方氏才迴到禹州東邑,在這裏暫時落下了腳。


    容穗對虞聽晚說了不少過去的事。


    聽完,虞聽晚眉頭微蹙著,久久心頭都揪著。


    在容穗說完,她緊了緊眉,問容穗:


    “你可願跟著我迴皇城?”


    雖然相處不多,但從這幾次的相處和容穗對她說的過往敘述中,虞聽晚能感覺出來這是一個性子堅韌要強的姑娘。


    她可以過的苦些難些,但不輕受別人的施舍之恩。


    虞聽晚為了不讓她有被施舍同情的感覺,話音剛落,她緊接著又補充:


    “姑娘對我的救命之恩,非一句輕描淡寫的道謝便能償還的。”


    “而且東陵沒有製蠱的世家,哪天真遇到了那些蠱毒,也無任何招架之力。”


    “如果姑娘願意,不妨與我迴皇城,太醫院中缺女醫,也缺會解蠱的太醫。”


    虞聽晚這話,著實讓容穗意外。


    她以為,虞聽晚最多隻是不對她再持有防備之心,卻沒想到,她竟會邀她進皇宮。


    而且,她與她說起出身與過往的經曆,也不是想要她同情。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她養得活自己,靠自己活得下來。


    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說起過去那些事,不過是正好提到了曾經,無意中傾述般多說了幾句那些早已成為過去的曾經。


    雖然意外,也因虞聽晚這幾句話和她不嫌棄她的出身而心生溫暖,但容穗並未遲疑搖擺,輕笑了笑,便婉拒下來。


    “多謝公主好意,我明白公主是想給我一個能足夠保障下半生安穩的生活,也感謝公主對我的著想。”


    “但禹州這個地方,算我的半個家鄉,我在這裏開間鋪子,能養得活自己,同時還能時不時義診以綿薄之力救治一些貧苦之人,已經十分滿足。”


    “而且……”她話中玩笑之意濃了些,“禹州城相對更自由,哪天在這裏待膩了,帶著我娘換個新地方重新生活也是好的。”


    見她不願意去,虞聽晚沒勉強她。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


    容穗那天走的匆忙,也沒見楚時鳶一麵。


    今日她特意問及了楚時鳶的情況。


    但沒提楚淮敘。


    自從容穗離開皇城後,楚淮敘翻天覆地找她的事,皇城中不是什麽秘聞。


    楚時鳶更是在虞聽晚麵前唉聲歎氣地說了好多次。


    天黑臨走前,虞聽晚忍了又忍,終於在容穗托她向楚時鳶報平安問好的時候,提了一句楚淮敘。


    “容姑娘可有話帶給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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