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涼的冷風湧入屋內,將爐中的熱炭吹得更旺。


    屋內桌子上燃了一爐檀香,煙絲飄蕩在房內的各個角落,惹得江悅嗬欠連天。


    江悅摸了摸攤在軟榻上的恆恆,不由得低喃:“你主人怎麽今天還沒來看你啊?”


    恆恆“嗚唿”一聲當做迴應,隨即換了個方向繼續打盹。


    果然狗隨主人,都這麽懶散的嗎?


    江悅嗔怒地捅了捅恆恆:“你主人都要拋棄你了,你還能睡得著?你有沒有點危機意識呀?”


    恆恆還是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仿佛睡死了過去。


    這狗的習性,簡直得了裴恆遠的真傳了!


    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江悅雙手支著下巴,目光望著窗外發呆。


    這個裴恆遠,平日裏不想見他的時候,他來得倒是勤快。


    現在有事情要找他,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屋內的光線漸漸暗淡了下來,江悅恍恍惚惚才發現已經日落西山。


    “吱呀”房門終於被人推開,江悅心下一喜。


    待看到來人,她原本展開的眉眼,一下子又蔫了。


    “大師姐,這天色都暗了,你怎麽不點燈呀。”


    江喬喬拿過一旁的火燭子,點亮屋內的燈,頓時屋內一片明亮。


    江悅整個人趴在桌子上,了無生趣。


    江喬喬抱起軟榻上的恆恆,坐了下來,她摸著恆恆的頭:“恆恆真乖。”


    前幾日恆恆剛剛抱迴來的時候,除了隻親近江悅之外,其他人隻要一靠近,它就呈現攻擊的狀態。


    奈何江喬喬對這種毛茸茸的動物喜愛得緊,不管恆恆如何攻擊她,她都眼巴巴地過來跟恆恆套近乎。


    都說烈女怕纏郎,這話放在狗身上也是一樣的道理。


    最終在江喬喬的不懈努力下,恆恆終於把江喬喬納入可以親近的名單中。


    烈狗怕纏女呀!


    “吱呀”一聲,房門再次被人推開。


    恆恆一下子從江喬喬懷中跳了出去,直奔著房門方向跑去。


    “我的乖乖,算你還有點良心,還知道迎接我。”


    裴恆遠一把抱起朝著它撒歡的恆恆,順了順它的毛,走到江悅對麵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


    江悅一見到裴恆遠,眸光中閃過一絲精光,她拿了一個空杯子,往裏麵倒了茶水,然後推到裴恆遠麵前。


    裴恆遠望著眼前的這杯茶,心下有點訝異,江悅給他倒茶水?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幾日,江悅對他那絲毫不隱藏的嫌棄態度,他又不是感受不到。


    但是現在,她居然主動給他倒茶?


    裴恆遠挑了挑眉:“你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


    這人警惕心要不要這麽強呀?


    江悅似水的眸子頓了頓,故作不以為意:“有嗎?我一直都這樣呀,就一杯茶而已,這有什麽的。”


    裴恆遠端起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似笑非笑道:“是嗎?”


    江喬喬撅了噘嘴,冷冷看了他一眼:“大師姐給你倒杯茶,你還疑神疑鬼的,要不你就不要喝了。”


    “那可不行,你大師姐給我倒茶,我必須得喝。”裴恆遠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江喬喬哼了一聲:“瞧瞧你這德行。”


    “你這麽晚過來,是不是還沒吃飯?前幾日出門剛剛好買了一些糕點,我去拿給你嚐一嚐。”江悅起身,往身後儲存點心的櫃子方向走去。


    “大師姐,那些糕點是我買給你吃的,你給他吃算怎麽迴事呀?”江喬喬不滿地抱怨。


    江悅端著食盒放在了桌麵上:“這糕點買迴來不就是用來吃的嘛。”


    隨即,她緩緩打開食盒,對著裴恆遠熱情招唿:“來,想吃哪種糕點自己拿。”


    裴恆遠眉頭蹙了蹙,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閃過幾分深思:“你是被什麽附身了嗎?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


    江喬喬從食盒中拿過一塊糕點送入口中:“你要是怕的話,那就別吃了。”


    江悅給裴恆遠續了續茶水,眸色有點不自然:“我不是一直都對你和藹可親的嘛,你想太多了。”


    這樣的江悅,讓裴恆遠不太習慣。


    他盯著江悅,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行吧,難得你對我這麽好聲好氣的,我應該好好珍惜,畢竟這種時候還是很少的。”


    說罷,他從食盒中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對了,過幾日在浮生樓有個比武大會,你們如果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一聽到比武大會,江喬喬眸光亮晶晶的,她這幾日都快閑得發慌了。


    “真的嗎?姐夫,那比武大會如果贏了,有什麽獎品嗎?”


    裴恆遠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江悅,勾勾唇:“當然了,如果取得第一名的話,獎品是破軍劍。”


    “什麽?破軍劍?”江喬喬激動地站了起來。


    “是永寧的那把破軍劍嗎?”


    裴恆遠望著江悅,眼底蕩漾著化不開的情愫:“對,就是永寧的那把破軍劍。”


    傳聞這把破軍劍在永寧戰亡之後,就被寧安帝收藏在宮中。


    怎麽就突然讓破軍劍重見天日了呢?


    江悅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貴國的皇帝陛下真的舍得把破軍劍給其他人?”


    裴恆遠抿了抿唇,垂眸:“不舍得又能如何,已經十年了,與其讓破軍劍沾灰,倒不如讓它發揮它本來的作用。”


    “大師姐,我要去參加這個比武大會,我要拿下這把破軍劍。”江喬喬一臉的興奮,眸中滿是蠢蠢欲動的光芒。


    裴恆遠眉眼一挑,哂笑:“你這麽有信心呢?你知道這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那把破軍劍嗎?”


    江喬喬目光堅定:“那又如何,誰都別想攔我。”


    江悅輕歎一口氣,扭頭望著裴恆遠:“這次比武大會有什麽硬性規則嗎?”


    裴恆遠眸光動了動:“怎麽?你也要參加比武大會?”


    “你覺得我能參加嗎?我天生經脈不全,你看我像是一個習武的料嗎?”江悅白了他一眼。


    裴恆遠神色一沉:“可那可不一定,沒準你經脈齊全的時候,就是一個習武天才呢。”


    “我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呀。”江悅輕笑出聲。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是習武天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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