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孩都是蒼耳,隻是她們找到的依附不同而已。

    每顆蒼耳都擁有追逐幸福的權利,隻不過有些人還未起航就已經開始退步。

    未知的前方,一次次迷失,漂泊不是偶像劇,有著預設的劇情,以為自己已經很懂如何去預料,但是,原來,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除了摸索,我們無可奈何,未知的陷阱,一次次踏入,不知結局,如何選擇?

    相信感覺,相信自己,唯獨不相信愛情。

    錯的義無反顧,錯的無可救藥,沒有人有資格可以憑吊我們的過去。

    濕冷的霧氣籠罩著濃濃的夜色,窗外梧桐寬大的枝椏在風中瑟瑟發抖,就像老人枯幹了的手,一碰就斷。

    耳邊不時傳來歇斯底裏的吼叫,或者是骨頭撞到牆麵斷裂的聲音,再然後是短暫的寂靜,隻有長長的電線牽引著那個積著厚厚一層灰的電燈不知趣的在那裏搖擺。

    又是一陣碎裂聲,然後有人拂袖而去,至此,子夜的劇目散去了吧。

    睜開眼睛,眼前又是一片無光的黑,已經不記得有多少次被同樣的夢驚醒。夢的終點是我踩在一地的碎片上,看腳下的血漸漸匯聚成一股股的細流,痛並快樂著,因為隻有血才能讓我覺得真實。

    午夜,一絲絲的熱氣入侵,我毫無防備,突然間覺得很煩悶,一揮手,打落了床頭櫃上那個青瓷花瓶,指尖有細小的刺痛,然後逐漸擴張到一道口子,好像有溫熱的液體從中噴湧而出。放在櫃子上的手機也被帶落到了地板上。過了一會兒,不知誰打了電話過來,手機在地板上抽風似的震動起來。屏幕上時隱時現幽藍的光映在我臉上,我似乎可以想像到自己那種病態的蒼白,眼睛有些刺痛,難受的背過身去,抖落身上的被子,希望可以隔開那惱人的噪音。

    白熾燈一下亮了起來,努力讓眼睛適應這種光調,打開水龍頭,讓流水衝洗那被氧化成暗紅的血,暗紅已經染遍了我整隻手,乍一看,就像是紋上了火焰的圖騰。我用指甲用力的刮著手上的血跡,就像忘了每一次拉扯都會帶來徹骨的痛一樣。

    隨意的在手上貼了一層紗布,換上一套純白的休閑服走下樓去。

    一屋子的人聽到聲音,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望了上來。看清楚走下來的是我之後,又各自開始了自己的工作。這就是我,在他們眼中不多不少,甚至懶得去巴結。

    “小羽,過來吃飯吧。”那個穿著深色西服的男人,給了我生命,卻似乎忘了他的血脈還有這麽一個分支。

    “嗯。”我應了一聲。坐在象牙餐桌旁,一言不發的吃著早飯。“今天公司上層有個酒會,雲楚,你帶著小錦跟我去吧。”

    “我可以去嗎?太好了,媽媽,等等陪我去買新衣服嘛,我下午可以請假麽……”身後是一陣興奮的聲音,但是,我知道這與我無關,上流社會的聚會不是我可以進得去的,這我早就知道,一直知道。

    十年前。

    “爸爸今天是不是有聚會,我可以去麽?”七歲的我,還是那麽單純,做著不切實際的夢。

    “你算什麽,你這個雜種,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們一起去。以後不許你叫爸爸,他是我爸爸,不是你的,不是,不是。”重重的一下,我跌倒在地,額頭磕在了扶欄上,血珠一滴滴落下,撒在了那條白色的新裙子上……

    我懂,十年前我就懂。這個男人,從不要媽媽開始,就不曾把我當成他的女兒。

    走出那個令人窒息的家,我的生命才不再顯得那麽死氣沉沉。

    手機屏幕上的頭像又開始閃爍。

    “喂,事情怎麽樣了?”

    “你放心吧,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你就等著看吧。”

    “那就好,哪見?嗯,我知道了。”把電話放迴口袋,我快步向大門口走去。

    今天,應該會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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