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請吧。”


    林夕不明所以,還是伸出了手,許澈半跪在地上,替她診脈。


    “娘娘的脈象,並非感染風寒,而是中毒,此毒無色無味,隻需日日將它下在飯菜之中,不出一年,中毒者就會暴斃而亡,於旁人看來,症狀與風寒無異。”


    此話一出,林夕當即坐不住了。


    “把太醫院的太醫都請來,明畫姑姑,將今日的藥渣子取來,還有太醫院開的方子,朝華宮任何人不得進出,違令者,斬!”


    明畫辦事效率倒是高,一炷香的時間,將煎藥的小太監,藥渣子,藥方子,全部取來。


    太醫齊刷刷跪在地上,“給娘娘請安,給長公主請安。”


    “本宮問你們,母妃的病遲遲未有好轉,當真是因為感染風寒?”


    “自然,娘娘身子虛,臣等不敢用藥劑過猛的藥材。”


    許澈緩緩開口,“太醫院當真是一群廢物,貴妃娘娘分明是中毒,你們為皇家禦醫,卻沒有一個看出來。”


    “你是何人?”太醫院院首看向了他,“豎子休要胡言亂語!”


    雲淑月走到太醫院院首跟前,一腳踹在他心口,“許大夫師承藥王穀穀主,人稱神醫,本宮是信神醫的話,還是信你的話?其餘太醫不如再替母妃把一把脈,萬一誤診了,就是醫術不精,本宮會摘了你們的腦袋的。”


    太醫冷汗直流,壞了,這波衝他們來的,不管是否誤診,他們的腦袋都保不住了。


    “如果你們診脈診出來了,能跟許大夫一起為母妃調理身體,功過相抵,本宮就不追究了,放過你們,如何?”


    “臣醫術不精,娘娘可否讓臣再把脈?”


    林夕優雅翻了個白眼,抬了抬手。


    四個太醫輪流切脈。


    “臣等醫術不精,還望許大夫賜教。”


    許澈笑笑,“好說好說。殿下把藥渣子和藥方給草民看看。”


    明畫遞了過去。


    許澈看了眼藥方,又檢查藥渣,“藥方和藥渣並無不妥。”


    “那就是有人在母妃的飯菜裏下毒了,”雲淑月坐在太師椅上,“將朝華宮所有的太監婢女都傳到院子裏,長離,你領著人搜他們的房,勞煩許神醫跟長離他們走一趟。”


    許澈點頭頷首。


    院子裏跪了一地的人。


    雲淑月擦拭自己的長劍,在院子裏來迴踱步,“你們也是朝華宮的老人了,伺候母妃十餘年,卻神不知鬼不覺給母妃下毒,母妃是少了你們吃的,還是少了你們穿的,能讓你們背主棄義,認了外頭的貓狗當主子?”


    “本宮把你們都叫到這兒,是希望你們能自己站出來,如果這東西找不到,本宮隻能把你們都殺了,當然,你們如果覺得誰有懷疑,可以說出來,本宮重重有賞。也必定不會為難你們。”


    雲淑月掃視一周,太監宮女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懵逼。


    貴妃娘娘對他們那麽好,誰閑著沒事吃裏扒外給娘娘下毒?


    “殿下,找到了!”長離快步跑來,“在秋桃床鋪底下的胭脂盒裏找到了。”


    “奴婢冤枉啊!殿下,奴婢是清白的!奴婢自小侍奉娘娘,又豈會給娘娘下毒啊?”秋桃跪在地上聲嘶力竭。


    雲淑月眉頭輕挑,“慎刑司,會證明你的清白,拖下去。”


    “殿下,奴婢冤枉啊!唔唔唔……”侍衛堵住她的嘴,將她拖去了慎刑司。


    你以為這件事就這麽完了?


    雲淑月朝長離勾了勾手,在她耳邊低聲交代了幾句,長離點點頭,離開朝華宮。


    林夕被明畫攙扶著來到院裏,“朝兒。”


    “母妃!”雲淑月上前扶著她,“林大美人不好好待在屋裏,跑出來做什麽?外頭風大,別著涼了。”


    “毒當真是秋桃下的?”


    “在她房裏搜出來的,已經送去慎刑司了,至於是否清白,兒臣不知。”


    林夕歎了口氣,“秋桃和明畫是未入宮時就跟在我身邊伺候的,我……”


    “不必為不值得的人難過動怒。”


    雲淑月扶著她進了寢殿,“許大夫會為您醫治身子,您好好配合,藥該吃的時候吃,不該吃的東西,一口都不要碰。”


    “知道了。你好久未入宮,今日留在宮裏陪我一起用午膳。”


    “正有此意。”


    明畫輕笑,“奴婢讓小廚房多做些殿下愛吃的菜。”


    雲淑月握著林夕的手貼著自己的臉,“林大美人,長點兒心吧。”


    林夕點頭,“好。這件事別跟你外祖母說,免得她擔心。”


    “嗯。”雲淑月腦袋靠著她的膝蓋,“林大美人,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還想我呢,多久沒進宮看我了?你又要說軍營忙,是吧?”


    “軍營確實很忙,於止今日領兵去了穎關,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雲淑月眸子輕晃,“母妃,你想離開皇宮嗎?”


    林夕指尖一僵,出宮……


    十幾歲的時候對還是皇子的雲瑉一見鍾情,在他登基為帝那一年,不顧父母阻攔入宮為妃,可雲瑉隻愛那個身份低微的女子,宮裏妃嬪再多,都不是他心中所愛。


    在他身邊陪伴了他二十餘年,得不到他一個眼神,甚至他為了防著自己,讓自己失去成為母親的資格,她對他的情,早就消耗殆盡了。


    她若是出宮了,她的孩子怎麽辦?


    雲淑月握著她的手,“我已經及笄了,宮裏醃臢事情太多,你待在這裏,我不放心,若是你想,我送你出宮。”


    良久後,她聽到林夕一聲很輕的“好”……


    雲淑月陪她用完午膳,交代完太醫和許澈幾句,迴了公主府。


    “朝兒!”


    雲淑月擰眉,“你怎麽在這兒?”


    陸盡年麵上堆著笑,“你昨日說會來王府找我,左等右等沒等著你,就來公主府了。”


    “我入宮了,”雲淑月越過他進了府,“有些話想同你說,你來書房。”


    “好。”


    陸盡年跟在她身後,入了書房,雲淑月開門見山。


    “我想讓於止入府成為我的麵首。”


    陸盡年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你說什麽?麵首?”


    “嗯,你若是覺得麵首不可,可以讓他成為側君。”


    “你是女子,怎可三夫六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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