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爐裏的蜂窩煤暗淡了許多,他十分熟練的用火鉗將三個即將燒過了的蜂窩煤夾了出來,放在了鐵鏟裏。


    咣咣咣……


    三兩下敲掉了最下方那個蜂窩煤,接著把上方的兩個再次放入了火爐裏,隨即又夾來一個新的蜂窩煤放在上麵。


    而後,他又彎腰打開了爐子下方的兩個通風口。


    啪啪啪……


    拍了拍手,拍了拍衣褲,「柳長命」這才抬起頭來,老眼混濁的看向外麵。


    此時,外麵雪停了,四處是救護車和消防車以及警車等公家車的警報聲,當中還夾雜著一些人暴跳如雷的咒罵聲。


    “開你媽的車啊!大爺的,眼瞎啊?怎麽開車的?你看你把我的車屁股撞壞了。”


    “大哥,嘴上留德,你才眼瞎呢!剛才地震了,你不知道嗎?發生這樣的意外,能怪我嗎?”


    “哎喲,我的腿,你媽的……”


    ………


    城市亂了,交通擁堵,人們吵吵嚷嚷。


    這時,一個戴著墨鏡,身穿純黑長款羽絨服,頭戴粉色針織帽的大美女快步來到了報亭外。


    她先是探頭探腦的打量了一下報亭內部的環境和老人,隨即貝齒輕啟,聲音溫柔的問:


    “有沒有華子?來一包,軟的。”


    見大冷天好不容易來個像樣的客人,柳長命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滿臉堆笑的邊伸手拉開櫃子拿煙邊迴應說:


    “有的,150一包。”


    美女伸手拿煙,柳長命的手正好碰了一下她的手,他心裏頓時暗驚,“我靠,好性感且柔軟的小手,要是我……”


    可就在他盯著美女的手胡思亂想時,美女的話卻是當即嚇了他一跳。


    “怎麽?老伯,你這是年紀大了,認不出我來了嗎?150是吧!看你生活也不容易,我給你掃兩千,不過……”


    說著,她掏出蘋果手機掃碼付款。


    下一秒,收款提示音響起,“收款兩千。”


    無視了收款兩千這個提示音,柳長命一臉愕然的看著眼前的美女。


    認不出你來?你是誰?


    柳長命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美女,可他還是想不起來眼前的美女究竟是誰,根本沒見過,不認識。


    可柳長命轉念一想,不曾相識的人,怎麽可能會給我轉兩千塊錢呢?


    總不會是真的可憐我吧?


    一時想不起來眼前之人是誰,他臉色陰晴不定的說:


    “姑娘,我們並沒有見過吧?”


    “嗬嗬……”美女開心一笑,隨即抬手緩緩地從臉上撕下了一層假臉。


    “嗯?”柳長命看著她的這個舉動,臉色驚疑不定。


    忽然,他想到了那個地方。


    烏托邦……


    “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術,真是令人大開眼界,這樣沒有絲毫瑕疵的易容術,世間少有,你來自烏托邦?你……”柳長命激動不已,嘴唇哆嗦,試探性的問,“你是烏托傾顏?”


    待烏托傾顏將假臉撕下來扔在報亭裏的垃圾桶裏後,她這才一臉開心的抽出一根煙遞給柳長命並邊幫他點燃邊問:


    “老伯,是我,我感應到了宇宙洪爐散發的強大波動,同時也感應到了神秘且是不屬於地球的詭異氣息,是不是他出事了?他現在在哪?”


    愣了一下後,柳長命深吸了一口煙,隨即長長的吐出了一道煙霧,一臉無奈的看著時不時抽一口煙的烏托傾顏,“他很有可能去了老東山深處。”


    聽他提到老東山,烏托傾顏大驚,“什麽?老東山?你確定他又去了老東山?”


    見柳長命點頭,烏托傾顏直接將半截煙扔到了火爐裏,隨即轉身就走,嘴裏埋怨著,“老伯,那麽危險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為什麽不阻止他?!”


    “我……”柳長命一臉尷尬,“他要做的事太重大,我也不能阻止啊!我也阻止不了啊!”


    看著攔下出租車離去的烏托傾顏,他突然落淚道:


    “他可不喜歡抽煙的女孩子啊!而且你比他大那麽多!我答應了那個人要照顧好他,可我現在卻無能為力,希望你能助他脫離苦海吧!”


    他的話,烏托傾顏自然是聽不到了,因為她並不想聽到。


    出租車裏,烏托傾顏撥打了吳大德的手機號碼,提示不在服務區。


    然後她又快速撥通了「周樓蘭」的手機號。


    嗚嗚……


    手機振動,周樓蘭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烏托傾顏」這個老情敵打來的電話,她趕忙接通並心中不服的問:


    “怎麽?還要約架?你……”


    烏托傾顏懶得跟她過多廢話,直接打斷道:


    “他去了老東山,我告訴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她直接掛掉了電話。


    “什麽?”周樓蘭震驚,可她看到對方已經掛掉了電話,隻得一臉鬱悶的嘀咕道:


    “他到底要幹嘛!先是他手中的那個丹爐釋放出了驚天動地的能量,而他現在又進入了老東山,這是怎麽了?難道那些人真的要跨過時光長河來殺他?”


    想到了事情的可怕之處,她顧不上想太多的走出了家門,接著下令道:


    “都有,動作快,向老東山急行軍……”


    一下子,無數道周身有著恐怖氣息彌漫的黑色身影從四麵八方湧來,瞬間匯聚成軍,全都被黑袍籠罩,看不清真容。


    眼看著「周樓蘭」帶著他們就要破空而去,突然有一個老婦人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並開口詢問:


    “蘭兒,動用周家全部暗衛,你這是要去滅掉哪個國家?”


    周樓蘭轉身看著看似普通的老婦人,甜甜一笑,“奶奶,為了心中摯愛,我要去替他擋住所有射向他的冷箭。”


    聽她這麽一說,老婦人先是愕然,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去吧!不過,你也要防著點那個地方的人,既然你都能為了他而如此不顧一切,那麽那個同樣對他用情至深的她,絕對不會容許被你截胡。”


    “奶奶放心。”周樓蘭轉身就走,她的話遠遠傳來。


    “我周樓蘭想要的,誰也奪不走,縱使宇宙毀滅,我也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他。”


    老婦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緊接著沒入了大地深處。


    也就在這時,東山寺裏走出來了一個很像是濟公的瘋和尚,隻見他一口狗肉一口酒的吃喝著,橫躺在台階上,不讓眾人進入。


    “濟公?”烏托傾顏心中暗驚,瞪大了眼睛,她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擋道的瘋和尚出聲詢問,“你還活著?”


    周樓蘭根本不信,她抬手指著瘋和尚推測著說:


    “不可能,這個濟公不是那個濟公,而且那個濟公並不屬於我們南疆,而且他根本就沒有實力進入東山寺,瘋和尚,說,有沒有看到一個少年進入了東山,再不說,我們踏平你們東山寺,信不信我……”


    當……


    咚……


    瘋和尚根本不搭理他們,而沉悶的鍾聲卻一聲又一聲的傳來,接連不斷,震耳欲聾,讓人頭昏腦脹。


    突然,柳長命腳踩祥雲而來,他緩緩落下,雙手合十,對著瘋和尚施了個禮,神色嚴肅的問:


    “師傅,可否讓路?”


    雖然感應不到吳大德的絲毫氣息,但他隱約間看到了一行散發著淡淡微光的足跡進入了東山寺。


    一直以來,他總會在報亭裏撒上常人難以察覺的熒光粉,所以隻有他能看到的這行足跡一定是吳大德本人留下的。


    從時間上來看,他肯定是進入了東山深處了。


    可讓柳長命不解的是,這個瘋和尚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並且他還攔住了路。


    難道佛門想要沾染那個人的大因果?


    這一點,柳長命不敢斷定。


    但柳長命知道,佛門幹預俗事,他們這是在犯大忌諱。


    他心想,“難道那孩子值得他們整個佛門擔著巨大的風險而犯下大忌諱?他們就不怕佛門從此會被那人強行從世間抹除嗎?”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瘋和尚偏頭看著他問:


    “要不要來一口?”


    見瘋和尚向自己遞酒,柳長命瞬間就看破了其中的許多門道。


    “你這是在奉勸我們退走?你們佛門要與整個江湖為敵了嗎?”柳長命淡淡的說著,他不怒自威,一身可怕的氣勢彌漫開來,讓在場的許多人心驚肉跳。


    別人會怎麽想,柳長命不在乎。


    他一臉不滿的盯著濟公,準備隨時出手。


    你經常嘴對嘴喝的酒壺,給別人喝,不就是想攆人家走?


    除非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


    況且有些有潔癖的人,關係再好,也不會接受別人入口過的任何東西。


    一個不起眼的老人。


    一個瘋和尚。


    他們周身居然彌漫著讓人頭皮發麻的威勢,這讓許多人難以理解。


    “原來他如此恐怖。”烏托傾顏同樣心中無比震撼,壓低了聲音說,“難怪那個人要把那個缺德的玩意兒交給他。”


    聞言,周樓蘭不解,“什麽意思?”


    烏托傾顏邊抬手示意全部身穿黃金甲胄的烏托軍後退邊解釋說:


    “你沒看出來嗎?老伯是「地」級高手,瘋和尚隻怕也是,雖然他們還不是神靈,但他們活的時間足夠長,隻怕他們能與真正的神靈硬碰硬而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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