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動了車子,然後對林佳瑤說道:“陪我一起迴家取下吉他,然後我們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我為你唱歌,你想聽什麽,我都願意唱給你聽。”


    林佳瑤沒有言語,她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越來越濃重的夜色。


    迴到家後,母親已經睡下了,我輕手輕腳地來到自己的屋子,拿了吉他後,又以最快的速度跑迴到了車裏。


    把吉他放到後排座位上後,我問林佳瑤:“咱們去哪兒?”


    林佳瑤沉默了片刻迴道:“就去老街跨年那個地方吧,我還想讓你在那裏單獨為我唱一首歌。”


    “好。”我應了聲後,重新發動了汽車朝著老街駛去。


    在去往老街的路上,我和林佳瑤都沒有說話,我感覺空氣都要被這寒冷的天氣給凍住了一般,凝重的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今天的林佳瑤到底是怎麽了,白天還好好的,可等我從縣城迴來的時候,她卻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而這副模樣令我感到如此的陌生。


    開著車惴惴不安地來到了老街當初跨年的地方,我和林佳瑤先後下了車。


    剛一下車,我又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夜已經很深了,這時候的老街早已恢複了寧靜,沒有了人來人往,車來車往,老街盡顯老態的模樣,經曆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老街也走到了它的暮年。


    不知道再過個幾十年,老街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想要給林佳瑤披上,但林佳瑤拒絕了。


    她雙手緊緊摟著自己的雙臂,肉眼可見她的瑟瑟發抖。


    女人身體的熱量終究還是沒有男人大。


    我再次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強行給林佳瑤披到了身上,雖然我也感到全身發冷,但我還能忍住。


    挎上吉他,我問林佳瑤道:“你想聽什麽?”


    林佳瑤想了想然後說道:“為我唱一首《分手那天》吧。”


    “這首歌有些傷感,不如換首歌吧,換首高興的令人振奮的,怎麽樣?”我建議道。


    林佳瑤看向老街那一排排的街燈,篤定地說道:“我就想聽《分手那天》”。


    我看她主意已定,所以輕聲應道:“行,隻要你想聽,我就唱給你聽,但你聽完這首歌後可不許哭哦。”


    我開玩笑地說道。


    “這麽快就走到了盡頭


    還以為彼此仍然擁有


    看著那熟悉的臉


    還有雙舍不得放開的手


    許多話還沒有說出口


    迴頭看看來時的路


    雖然充滿坎坷


    我們也肩並肩的渡過


    愛不是一封情書


    愛是無悔的付出


    愛不是相互約束


    愛是衷心的


    一生的祝福”


    ......


    這首歌也一直是我喜歡的一首歌,隻不過歌詞寫得太過悲傷,所以我很少唱這首歌,我不明白林佳瑤為什麽獨獨要聽這首歌。


    為了不營造更悲傷的氛圍,我一邊唱一邊對著林佳瑤笑,我希望用我的微笑治愈她的不快樂。


    聽著聽著,林佳瑤並沒有像我說的那樣,因為她還是掉淚了。


    嘴裏唿出的白氣與她的淚水交織成了一幅悲壯傷感的畫麵。


    她一邊擦著自己臉上的淚水,一邊歎著氣,好像她正在經曆的就如歌詞裏唱的那般,我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而她的淚水漸漸有了噴湧的趨勢。


    她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傷心的事了,又或許這首歌觸動到了她內心最柔弱的地方。


    我此時不能哭泣,我必須堅強的對著她笑。


    等這首歌快結束的時候,林佳瑤又忽然笑了起來,她那哭中帶笑的樣子惹人憐愛。


    那淺淺的酒窩又浮現在了她的臉上。


    一曲唱罷,在我還沉浸在歌曲的旋律中時,隻聽林佳瑤瑤靜靜地說道:“我們分手吧。”


    我失神的大腦就這在一瞬間被拽了迴來,愣愣地看著她說不了一句話。


    我沒有想到她會說“分手”兩字,如果她真的介意我與文夏的交往,我還可以跟她好好解釋一下,可現在似乎連解釋的機會她都不願給我了。


    “其實分手二字並不恰當,因為你從來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女朋友,而我對你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不,佳瑤,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我忙跑到她身邊對她說道。


    林佳瑤沒有看我,隻是望著孤獨的老街說道:“從你看文夏的眼神中我就知道自己輸了,自己輸給了文夏,你看文夏的眼神是那麽的深情,又是那麽的寵溺,那才是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該有的眼神,而你在看我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你那樣的眼神。”


    “不,佳瑤,我和文夏隻是鄰居,真的隻是鄰居,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抱著和你結婚的想法才和你交往的。”我希望林佳瑤能夠了解我的心,我極力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解釋給她聽。


    她的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她轉過身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問道:“抱著和我結婚的想法,真的嗎,那我問你,你能為了我入贅到我們家嗎?”


    又是這個問題,為什麽我總是繞不開這樣的選擇。


    “佳瑤,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更合適的方式,你說對嗎。”我近乎懇求地說道。


    “向陽,咱們都別自欺欺人了,你不願意入贅到我們家,因為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我沉默了,我內心到底愛沒愛過林佳瑤我也說不清楚,不過在我和她接觸的這些日子裏,她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


    “你既然沒有愛過我,那你為什麽要招惹我呢,當我愛上你的時候,你卻不愛我,我是不是特像一個傻瓜,很傻很傻的傻瓜。”林佳瑤哽咽著說道。


    我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臂,輕聲說道:“佳瑤,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


    林佳瑤擦了擦淚水,輕歎一聲:“向陽,就讓我們好好道個別吧,就當你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裏,我也從來沒有遇到過你。”


    “可是我們已經相遇了,我們經曆了那麽多,你幫我找店,又墊錢為我開店,還為我拉生意,找合作,我還沒有迴報你,你怎麽能說我們從來沒遇到過呢。”


    我想把她拉到我的身邊,但她甩開了我的手臂。


    隨即脫下我的外套,塞給了我,又說道:“我能看看你的吉他嗎,你一定很喜歡它吧,要不然你去哪裏總帶著它。”


    我不解,她為什麽又突然想看吉他了。


    但我也沒有猶豫,當即把身上的吉他解下來,給了林佳瑤:“這是一個朋友送我的。”


    “是文夏送你的對嗎?”


    我沉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林佳瑤撫摸著那把吉他很長時間,忽然她拿起吉他柄朝著身邊最近的一棵樹狠狠地砸了過去。


    在我想要阻止她時,隻聽見“哢嚓”一聲,那把吉他硬生生地斷成了兩截。


    我直愣愣地看著林佳瑤手裏的斷吉他,目瞪口呆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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