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芝,你都看傻啦,是不是沒見過這麽俊的人?”


    徐慧芝迴過頭,臉色微有些羞紅,稍一遲疑,她還是問出了想問的問題:“姐,那就是你小叔子?”


    在農村種了幾年地,她現在看著明顯比徐慧真年紀大。


    徐慧真心說,剛才就覺得你不對勁兒,於是一瞪眼:“是我小叔子。咋滴,你真對我小叔子有想法?”


    “哎呀,姐,你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對他有想法,真是的。”


    “那你是啥意思呀?”


    這姐妹兩人,這輩子誰也沒有對不起誰,徐慧芝對徐慧真也沒有愧疚之心,更不會不敢麵對。


    所以,在鬧災荒吃不飽飯時,她理所當然的找上門來,希望堂姐伸出援手,幫自家度過難關。


    “自從知道秦錚是你小叔子,永強就在家經常埋怨他,說如果他不買這個院子,他就賣不掉,我們現在也不用在農村吃土了。”


    如果秦錚在這裏,肯定會告訴她,你賀永強現在後悔得有點兒早,並不算什麽,等以後知道四合院的價值,肯定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徐慧真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哈,他說啥?他真這麽說的?”


    “可不是。”


    徐慧真忍不住嘲笑出口:


    “那賀永強就是個不知道四六的傻子。我可是聽說了,他在賀老板身邊三年,什麽都沒有學到,天天就想著和他對著幹。欸,他把他爹氣死,這個店開不下去,他不想看人白眼,主動把院子賣掉的,現在又說這樣的話,他還能要點兒臉嗎?”


    對於賀永強,徐慧真是一百個看不起,就覺得他配不上自己這個堂妹。


    “我也是這麽說,可他不聽,還和我慪氣。”


    實際上,她說得太輕描淡寫了。


    在來城裏之前,她和賀永強發生了結婚後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聽到沒有?我不去,你也不能去,咱們還要和她家斷親。”


    賀永強一臉的嚴肅,聲色俱厲。


    “你個賀老倔,太不講道理了,你到現在還埋怨我姐家買你的房子。”


    “是呀,我肯定埋怨。他要是不買,我不就賣不掉了麽。”


    “你不賣,誰還能從你手裏搶走呀?我姐她家買了,那是人家有眼光,有實力。再說了,那和我姐有什麽關係?她那時還沒出嫁呢。”


    “什麽有眼光,有實力,他就是個騙子,我現在知道了,那是能做生意的房子,價格要翻上一倍。欸,占咱家這麽大的便宜,能是什麽好親戚?”


    “那時,咱們還不是親戚呢。”


    “那現在知道了,也不說把房子還給咱們。”


    賀永強眼睛一立,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恨意。


    徐慧芝被噎得咳嗽起來,咳了好一會兒,剛想反駁,但看到賀永強冷峻的麵容,她話出口時,就換了內容,聲音也柔和下來。


    “永強,你別這樣。咱們也要吃飯呀,是,咱們有錢。可是,現在有錢也買不來糧食,咱們去找我姐,她肯定不會讓咱一家子餓肚子。”


    “誰說的?有錢肯定能買到糧食,我晚上就去黑市買。”


    “你又不是沒去過,黑市根本沒多少糧食。再說了,黑市就是有,糧食那麽貴,你真舍得?”


    “我,我,我怎麽舍不得?”


    雖然是這麽說,但他的聲音,已經慢慢低了下去。


    “快點兒的吧,車子可不等咱們。”


    徐慧芝一手抱起二女兒,一手又拉著大女兒。


    “我不去。”


    賀永強的聲音再次提高,站在原地不動地方。


    “永強,這樣吧,你不用去,你送我們上車,我們去。行了吧?”


    “哦,那行。走吧,我送你們。”


    賀永強答應下來,心說,我也是要麵子的,讓我去求人,我可做不出來。


    第二天下班,秦錚直接迴家,吃過晚飯,走出家門,向小酒館走去。


    有些意外的是,有三個明顯是災民的人,都在匆忙向前趕,神色有些急切。


    須知災民們的身體大多不好,吃又吃不飽,能躺著肯定不會坐著,能坐著肯定不會站著,就是為了減少運動減少消耗。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不過,他並不是那種好奇心重的人,所以,步伐依然保持著最初的速度。


    這時,又有兩個人快步超過秦錚,邊走邊說:“快走,小酒館在施粥,希望能吃點兒好糧食。”


    聽到這句話,秦錚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小酒館施粥?你們以為現在是古代呀。不對勁,肯定有情況。”


    他自然知道,小酒館沒能力施粥,也不可能施粥,估計是有人暗中使了手段,想讓小酒館出醜挨罵。


    想到這裏,他加快腳步,想探明情況。


    離小酒館還有一百多米遠,秦錚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正趴在街道拐角的牆壁上,嗬嗬笑著,嘴裏說著:“秦銘,徐慧真,得罪我,看我不整死你們。”


    此人,赫然就是範金有。


    範金有因偷酒被抓,秦銘爽快簽下諒解書放過他,秦錚倒沒說什麽,也能接受開除公職這個結果,畢竟,秦銘是公務人員,對大局看得比較重,更何況還得了街道和居委兩位主任的人情。


    再說了,範金有雖是偷酒,但前提是認為酒是酒館的,也沒有搬到自己家,即使秦銘不簽諒解書,範金有也不會進去吃免費飯。


    在秦銘和徐慧真看來,隻要範金有不再針對秦家,不再針對小酒館,放過也就放過了,已經翻不起什麽大浪。


    但是,秦錚知道,這範金有雖然無能無德,卻是個打不死的小強,具備打倒依然還能站起的能力,所以,這種人必須一次性徹底打死,不然就要遭受報複。


    事實證明,範金有就是個白眼狼,鼠肚雞腸,睚眥必報,就像是一條毒蛇躲在暗處,抓住機會就想害人。


    “很長時間沒見到這家夥,幾乎都要把他忘了。看來這個施粥的事,就是他宣揚出去的,真是個使陰私手段的高手,嗯,你真是我要學習的榜樣。”


    看到是範金有搞得鬼,秦錚反而安心了,這次,就徹底解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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