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的臉紅得快要滴血。


    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帶著嬌羞說:“我才舍不得懲罰。”


    這一句帶著撒嬌意味的話,讓沈景逸雙眼一亮,立刻將她的臉捧了起來。


    “你說什麽?”


    情話太好聽了。


    入骨的酥麻,怎麽聽都不夠。


    夏安將下巴輕輕一抬,小臉從他的手掌裏掙脫,表情羞澀又溫柔。


    “沒聽見就算了。”


    沈景逸嘴角一勾,“這麽心疼我?”


    “原來你聽到了。”


    “聽覺敏銳,尤其是你的話,更是一句都不會錯過。”


    夏安感覺胸口像是被吸飽水的海綿填滿了一樣,鼓鼓脹脹,充盈得讓人忍不住發出幸福的喟歎。


    *


    沈氏集團頂層。


    沈景逸麵色沉靜地坐在辦公桌後, 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


    男人是頂級私家偵探。


    他將一個文件袋遞到沈景逸的麵前,“沈總,你母親有消息了。”


    沈景逸雙眼一亮,立刻伸手將文件袋接過來,急不可耐地將文件袋打開。


    一向喜形不露於色的他,此時甚至手指有些微微發抖。


    文件袋裏有一份資料,還有幾張照片和一張地圖。


    照片裏是一個極具氣質的中年女人,雖然都是偷拍的角度,但是她臉上的風華卻一點不減。


    看完之後,沈景逸眉頭緊鎖,“是死是活?”


    女人看起來太年輕了,不像是四十多歲的樣子,他真擔心,這些照片都是偵探搜集來的母親生前的照片。


    那個消失了二十多年的母親,現在是死是活?


    “還活著。”


    聽到肯定的迴答,沈景逸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不可置信,“看起來居然如此年輕。”


    走在大街上,說照片中的女人是他的姐姐,估計都有人相信。


    “沈總如果不信的話,等到母子相認,可以驗dna的。”


    私家偵探以為,沈景逸懷疑他隨便拿個女人的照片糊弄他,於是立刻澄清。


    沈景逸抬起眼看了男人一眼,不置可否。


    沈景逸眼睛微微一閉,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努力壓下心裏洶湧澎湃的感情。良久,他才能找迴自己平靜的聲音。


    “既然還活著,為什麽這麽多年都……”都不聯係他?


    讓他成為一個沒有人疼的孤兒。


    “……”偵探沒有迴答。


    這個問題,他自然迴答不了。


    一個母親為什麽會拋下自己的孩子,這樣的問題,恐怕隻有問當事人,才能得到答案。


    沈景逸也沒期待能從他這裏得到答案,問過之後,歎了一口氣,換了個問題,“我能見一見她嗎?”


    “可以,不過……”


    說著,偵探湊到沈景逸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沈景逸點了點頭。


    然後,從那遝資料裏抽出那張地圖,地圖上,在一座小島的位置畫了一個紅圈,表明他的母親卿水雲就住在那裏。


    *


    夏安接到沈景逸電話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機。


    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夏安不免有些擔心,“寶貝兒,怎麽了?怎麽這麽晚給我打電話?”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去見一個人。”


    “誰?”


    “我母親。”


    夏安甚至能感受到他輕顫的嗓音。


    “啊?”夏安很驚訝。


    對於他的母親,在夏安的印象裏,那是很久遠的事,隻存在於他小時候的記憶裏。


    這是夏安第一次知道他的母親出現在他成年的世界裏。


    聽到他顫抖的嗓音,夏安知道,沈景逸恨不得立刻能出現在母親的麵前,他一定有好多話問她。


    當年為什麽要離開他?他還那麽小。


    既然還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麽能忍得住這麽多年都不迴來看他?


    片刻的驚訝之後,夏安立刻答應,“好,我跟你去。”


    “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


    夏安立刻收拾出門,來到樓下的時候,看到夜色下的黑色邁巴赫安靜地停在單元門口。沈景逸頭後仰靠在駕駛位上,聽到腳步聲,他輕輕轉過頭來,投過來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疲憊。


    她立刻上前,不等他下車為她打開車門,就自己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趕緊坐了進去。


    沈景逸有些歉疚,“安安,不好意思,剛剛在想事情,沒來得及給你開車門。”


    “我自己可以的。”


    “可我想為你做。”


    夏安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還好,並沒有發燒。


    看他疲憊的樣子,她以為他生病了。


    現在看來,是心病未解,而此刻是最接近心病解除的時候。


    黎明之前……最黑暗。


    夏安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她將手覆上他的手背,“你的小公主,也可以照顧你。現在,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沈景逸神情一動,忍不住將她摟入懷中。


    “安安。”


    隻一聲,後麵的話都噎在了喉頭。


    此刻不必多言,夏安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她抬起手在他的後背安撫地拍了拍。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夜色寧靜,小區裏有夏季不知名的蟲子在鳴叫。各家各戶的燈都已經熄滅了,周圍又喧囂又安靜。


    兩個人在這樣的夜色中相擁,彼此惺惺相惜,都能體會到對方的心情。


    良久,沈景逸將她放開,啟動車子,沿著市區的道路,往地圖中標注的小島駛去。


    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


    夜風從車窗吹進來,卻並沒有讓他覺得有涼意,反而多了一絲煩躁。


    夏安不時地側頭看他,見他越接近目的地,整個人的狀態越不對,立刻出聲建議,“要不,還是我來開吧?”


    近鄉情怯,他這是擔心和母親相見會發生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


    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兩個人雖然血脈相連,可缺席這麽多年,幾乎算是陌生人了。


    沈景逸將車停在路邊,有些喪氣地將手抵在額頭。


    “安安……要不,我們還是迴去吧?”


    快到了,他卻退縮了。


    他不知道該以什麽狀態麵對母親。


    那個依然風華滿身的女人,會對這個已經成年的兒子,抱以什麽樣的態度呢?


    夏安伸手握住他的手,點了點頭,“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哪怕你臨陣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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