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冉聽的女兒。他做的一切,都有苦衷。”


    沈景逸從逆光中走出來,俊朗的麵容漸漸清晰,眼神中透著夏安從來沒有見過的憂鬱。


    他走近,手指在小女孩兒的照片上輕輕劃過,“失去至親很痛苦。他不願意失去,我能理解。”


    夏安恍惚覺得,他在說失去至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種感同身受的共鳴。


    一向冷靜自持的沈總,今天仿佛變得十分感性。


    夏安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保持沉默。


    沈景逸抬起眼,有些奇怪她此刻的安靜,再次重複自己的問題,“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他的訴求是什麽?”夏安聽到自己聲音中的冷漠。


    沒辦法,直覺告訴她,老板感性了,理性這艘大船隻能暫時交由她來掌舵。


    “迴集團總部。”


    “繼續做總裁助理嗎?”


    “夏安,你不要擔心……”


    “沈總,我沒有擔心,相反,如果有人接替總助這個位置,我很樂意。”


    “……”沈景逸抿唇,傷感中多了一絲懊惱。


    夏安分析,“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被調離,但是,女兒病危,能讓他鋌而走險的,一定是豐厚的利益。現在他處心積慮想要迴到總部……換句話說,這利益必須要他在總部才有可能實現。”


    沈景逸的眼神漸漸清明,神色也冷冽起來。


    夏安繼續說:“他迴總部,和他女兒病重,這是兩碼事。就算他在分公司,女兒病重的事也有很多解決辦法,不說別的,我們集團的員工關懷就可以讓他免費受贈100萬。”


    聽完這話,沈景逸撥通人力資源部的內線電話,“迴複冉聽,他的職位定在分公司。還有,他女兒病重的事,讓後勤安排專人跟進。”


    掛完電話,沈景逸雙眼亮晶晶地望著她,“夏安,下班之後,一起吃個飯吧?”


    “算加班嗎?”


    “不算吧,不聊工作。”


    “那我拒絕。”誰下班了還想和上司待在一起啊!


    “那就算加班吧,我們聊一聊,冉聽為什麽會被調離。”沈景逸說完,從抽屜裏拿出一遝資料遞給她,“這是關於薑家智能汽車業務收購項目的資料,你趕在下班之前看完,這樣我們晚飯才有共同話題。”


    “……”資本家果然沒有心。


    薑家是本市有名的汽車世家,從製造汽車發動機起家,漸漸涉獵整個汽車製造產業鏈。


    近幾年因為產業結構調整,薑家將重心放在智能汽車研發上,因為投入產出失衡,流動資金變得緊張。


    再加上競爭對手對市場份額的蠶食,讓薑家的業務舉步維艱。


    夏安花了一個下午時間將資料裏的信息消化吸收,抬頭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夏安心道不妙。


    看得太入神,忘了訂飯店。


    正想著,沈景逸敲了敲門走進來,“餓了沒?”


    “沈總。”夏安的表情有些欲哭無淚,“我忘了訂飯店。”


    沈景逸一副‘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和我吃飯’的狐疑表情,說出口的話卻溫潤體貼,“沒關係,去我常去的那家,有常年預留的位置。”


    *


    飯店在一處景區裏。


    黑色邁巴赫安靜行駛在景區彎曲的水泥路上,四周茂密的植被在夜色中影影綽綽。


    不時出現的路燈一閃而過,更多的時候,四周都被黑色籠罩。


    第一次和上司吃飯,夏安有些緊張。


    再加上到了飯點兒,肚子有些餓,整個人很不舒服,她在副駕駛位如坐針氈地不停變換坐姿。


    沈景逸瞟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她動來動去的模樣,像一隻剛修煉成人形的小狐狸,不知道如何安放自己的尾巴。


    狹小的空間裏,他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被夏安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立刻僵直身子老實坐著。


    沈景逸用手動了一下車裏的按鈕,副駕駛的位置就慢慢變斜,讓她能舒服地半躺著。


    夏安的臉唰地一下子紅了。


    “不用不用,沈總,我坐的很舒服。”


    不知怎的,沈景逸聽到的是“做”、“舒服”,他的臉也紅了紅。


    他輕咳一聲,把車窗降下來,徐徐微風灌進來,讓腦海中的雜念消散了些,“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不說還好,這兩句話讓邪念更甚了。


    奇怪的情緒波動和遐想,讓沈景逸感覺新奇又驚訝,他側過頭仔細打量身邊的小助理。


    清爽的及眉短發,偏分發型男女皆宜。


    瓷白的肌膚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點太好了。


    鼻尖微翹,紅唇飽滿,白皙的脖子被扣得嚴實的黑色襯衣領子遮住大半,看不清她的喉結。


    沈景逸第一次對夏安的性別產生懷疑,試探著問,“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比較……陰柔?”


    夏安的心跳漏掉一拍。


    很快,她自嘲地笑了笑,“確實有人說過。細狗嘛,多少有點娘。剛進公司的時候,hr專門確認過我的性別。”


    “哦。”那就好。


    沈景逸放下疑心的同時,夏安暗自鬆了口氣。


    她用的詞是‘確認’,這個模棱兩可的詞,夏安指的是hr問了一嘴,沈景逸理解的是hr摸過襠。


    不是女人就好,他的公司不可能出現女人,更別說近在咫尺的總裁助理。


    車子駛入飯店,老板接到消息早早等候在門口迎接。


    “逸哥,好久不見。”很陽光的年輕人,戴著廚師帽,係著深色圍裙。


    沈景逸嗯了一聲,“老三樣。”


    老板開心應了,目光落在夏安身上一瞬,也沒過多打量,就側身將兩個人讓了進去。


    飯店開在半山腰的一處觀景台,雖然是景區,但入夜之後人流稀少,環境很清雅。


    沈景逸輕車熟路地來到視野最佳的位置坐下,側頭眺望山下整個城市的燈火輝煌,身子不自覺地以放鬆的姿態靠在椅背上。


    菜很快上齊。


    咕嘟冒著熱氣的砂鍋魚、色澤青翠的手撕包菜、撒上孜然滋滋冒油的烤羊排,配上顏色豐富的揚州炒飯。


    雖然都是家常菜式,但特別有食欲。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老板拿著碗筷樂嗬嗬走過來,在兩個人旁邊坐了下來。


    夏安不覺一愣。


    這是要……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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