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他的這句話轉頭向後看。


    從剛剛開始,我就產生了一種被偷窺的感覺,隻是眼前太過震撼,暫時讓我遺忘了這種強烈的第六感。


    現在他再次提起,這種感覺再次升騰,占據我頭腦中的主位,讓我背後無端生起一層白毛汗。


    眼前再淒慘恐怖,也就在麵前擺著了,但是身後房門裏的未知,卻是偷偷摸摸,陰惻惻地不懷好意。


    薄從懷凝視了幾秒,然後收迴目光,又看向了牆上陰靈商人的屍體,


    “肖暮下手真是幹脆,你看這具屍體的脖子切口,整整齊齊,肯定隻用了一刀。”


    說到最後,我竟然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欣賞。


    “我們要不要先把這具屍體放下來,這個樣子太瘮人了。”


    薄從懷搖頭,“在通靈局派人來之前,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改變這裏所有物品的擺放位置,包括這具屍體。”


    房間內除了一具無頭屍體,似乎並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我轉身去看沿著牆邊擺放的幾株珊瑚。


    虞因真是喜歡珊瑚,什麽顏色樣式的都有,可能這是她在人界能感受到故鄉的唯一寄托了吧。


    因為不想靠近房門正對牆壁上的屍體,所以我看了一側牆壁前的珊瑚,並沒有往再深處走。


    腳下突然感受到一股異樣,我措不及防地向前一拌,身體已經失控地向前撲摔而去。


    薄從懷正走近了觀察屍體下牆壁的血跡噴灑痕跡,距離我較遠,


    即使眼疾手快,伸出長臂,離我的身體還是差了十幾厘米。


    我直直向下摔去,接觸到一片柔軟,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


    疑惑地向下一看,原來是摔進了虞因之前留下的大貝殼軟墊之中。


    薄從懷三步並作一步,彎腰將我扶了起來,“有沒有受傷?”


    看著他的焦急模樣,我失笑搖頭,“怎麽會,底下這麽大個軟墊墊著呢。”


    繼而產生好奇,什麽東西神秘兮兮地偷襲我將我絆倒?


    薄從懷看來也正有此意,我們同時向我身後的地麵看去。


    地麵之上是一根漆黑手杖,四周刻著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更像是符咒。


    手杖頂端是一根齊腕而斷的幹枯手骨,呈抓握狀向下抓攏手杖,在手骨的掌心處鑲嵌了一顆墨綠色的寶石。


    白骨搭配著寶石,像是一位美麗少女被永久封鎖在破敗城堡之中。


    因為肆焰是從上而下照明的,到了地麵處光線不足,


    再加上我和薄從懷從一進屋就被牆上屍體吸引了目光,誰都沒有注意到這根手杖。


    “這是誰的?肖暮還是死掉的陰靈商人?”


    這句疑問無人能夠解答,因為肖暮已被關進通靈局中,而陰靈商人已經慘死。


    而我迴憶段予一向我講述的點滴細節,並不記得她有提到肖暮有這樣一個造型奇特的手杖。


    這十有八九是屬於牆上的陰靈商人的,它也許是一個什麽具有特殊功能的法器。


    想來我還並不知道這個陰靈商人究竟是從事什麽生意的,又為什麽會被通靈局通緝呢?


    將我的困惑老老實實地講給薄從懷,他一邊靠近打量地上的那根漆黑手杖,一邊給我作出解釋,


    “陰靈商人,顧名思義,就是將人的七魂六魄拿來買賣的特殊商人。”


    “人的靈魂,無論是在黑市還是鬼市,都是被命令禁止買賣的,所以他才會被通靈局全球通緝。”


    我隻覺震驚,不禁追問,“買賣靈魂,他是怎麽做到的?”


    “人的靈魂控製著輪迴,萬物死掉之後,靈魂會在短時間內被帶到妖界,經曆打散重組後進入輪迴。”


    “這樣的靈魂雖然還具有七魂六魄,卻是不同靈魂拚湊出的,不會帶有任何前世的記憶,如此這般,也不會帶有明顯的情感。”


    “但是如果懷有執念或者怨氣,靈魂久久不散,就遲遲不進輪迴,最終修煉成魔或者魂飛魄散。”


    “陰靈商人存在的意義就在於,他能夠受人所托,將剛死之人的靈魂暫時封鎖,按照買家要求,將靈魂進行整形修改,甚至永久封印。”


    “所以在他手裏,你甚至可以買到滿足你一切幻想和要求的靈魂,隻要你出得起他要的報酬。”


    我長長地“哦”了一聲,很主觀地進行評價,“聽起來,還挺酷。”


    “笨蛋”,薄從懷勾起一根手指敲了敲我的腦門,


    “萬一有一天你的靈魂被他勾去了,我上哪哭去!還真要我再找你幾百年嗎?”


    他說得委屈,我一吐舌頭,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刻開哄,“怎麽會,我怎麽舍得再離開你呢?”


    薄從懷傲嬌地聳了聳鼻子,伸手輕輕擰了一下我的鼻子,“算你還有良心。”


    目光再次投向地上靜靜擺放的手杖,薄從懷的話語中帶了一絲確定,“所以我猜,這應該是陰靈商人用來控製魂魄的法器。”


    沒等我再迴應,他衝那根手杖伸出手掌,手杖隨即無端飛向了他的掌心。


    可是沒等薄從懷收攏五指握住它,就像受了灼燒一般,悶哼一聲猛然鬆開手,手杖應聲落地,而他的手掌竟然“滋滋”作響。


    “怎麽了?”


    我一驚,立刻撲上去心疼地捧起他的手。


    白裏透紅的手掌此刻冒著淡淡的白煙,他被燙到了。


    是被這根平平無奇的手杖燙到的,可是並沒有人給它施加指令,怎麽會無緣無故傷人呢?


    薄從懷麵上冷峻,鳳眸微眯,盯著此刻又老實不動的手杖看了幾秒,突然冷笑,“它身上被下咒了。”


    他說完這句話後,朝自己的掌心吐出一口氣,氣中帶著涼意,衝淡了掌心的灼熱。


    他將手握成拳,手指慢慢撚摸著掌心。


    注意到我疑惑的目光,他緩慢而平靜地開口,“我從剛剛就一直好奇,這裏太幹淨了。”


    我再次環顧房間,滿牆潑灑的血跡和高懸的無頭屍體,這裏怎樣都不能用“幹淨”二字形容吧?


    薄從懷的聲音中漸漸染上冷意,“我是指靈魂,唯獨這裏,肖暮沒有畫鎮壓符,因為這個房間裏根本就沒有靈魂。”


    “但是,一個生前能夠控製他人靈魂的陰靈商人,靈魂怎麽會在死亡的瞬間就轉去投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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