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果然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陳最麵無表情地吐槽。


    我們三個跟著進入暗道,薄從懷打頭,陳最墊後,我被保護在中間。


    暗道隱在兩個相鄰的住房中間,入口十分隱秘,從表麵看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井蓋,周圍更是用雜草蓋住。


    進入暗道,先是走過一段土鑿的樓梯,寬窄不一。


    還好比較緩,高度也夠,還不算難走,隻是寬度僅僅一米,隻能容許一個人通過。


    “他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一邊低頭看路,一邊小聲地問。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蛇村竟然有地下暗道。”


    薄從懷背著雙手,麵前是一簇冒著藍光的火苗在給我們照明。


    他像一個霸氣的王者,正在審視自己的領地一般自得,出言嘲諷道,


    “陳最,你們這還真是能人輩出啊。”


    陳最在我身後“嘁”了一聲,似乎對於薄從懷的冷嘲熱諷十分不滿,


    “我們蛇類都是喜歡潮濕陰暗的洞穴的,修建一個通向地下的暗道不是很正常嗎?”


    可能是感覺殺傷力不夠大,他又補充道,


    “玄珩上神如此沒見過世麵啊?”


    我發現,自從他這次迴來,由於身體更加孱弱得到薄從懷的一些關心之後,他說話更加大膽了。


    薄從懷走在前邊,沒有迴頭也沒有出聲,隻是從他身邊飄過兩簇藍火,圍著陳最來迴繞圈。


    陳最立馬乖乖地呆著不動了,燦笑著嘴上求饒,


    “您大人有大量,和我一個小蛇精計較什麽,快,收迴去收迴去哈~”


    薄從懷背在身後的手掌心一合,兩簇火苗頓時消散,陳最撫著胸口長出一口氣。


    我還記得他原本說的蛇類的生活喜好,心裏有些害怕,


    “你的意思是,向下是通向蛇窩嗎?”


    陳最被藍火一嚇,說話也謹慎正常了許多,給我耐心的做起了科普:


    “蛇村”起名並非空穴來風,實際上,這裏確實是一座人與蛇共同生存的村莊。


    人在地上修建居所,蛇在地下建築巢穴,如此千年,兩種生物逐漸達成了某種默契——


    人類養殖畜類,定時給在地下生活的蛇類喂養;


    蛇類受到人類的投喂,便相應承擔起保護蛇村村民的責任。


    蛇類雖然危險,但是全身是寶:


    蛇皮可以風幹為藥,蛇膽能夠清目解毒,甚至蛇毒都能用來止血鎮痛。


    擁有一村一山的蛇相當於掌握了財富,自然有許多別有居心的人想要進村搶奪這一資源。


    為了各自的利益和生命,蛇村的村民和蛇族聯合趕走了多少外來人。


    當然,也殺掉了不計其數的外來人,這才有了蛇村的亂葬崗。


    “哦?你們蛇類屬於冷血動物,還有一顆報恩之心啊?”


    聽完陳最的科普,我合理提出疑問。


    陳最白眼一翻,


    “你不要隨便詆毀我們好不好,從白素貞前輩那一代我們就是知恩圖報的好蛇蛇好不好?”


    給自己白蛇一族申辯完之後,陳最沒忘記踩一捧一的好習慣,


    “我們白蛇又不像他們青蛇卑鄙無恥下流肮髒,就知道幹一些忘恩負義的事。”


    “我呸!”


    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他在我們麵前說青蛇的壞話了,其實無論白色還是青色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恐怖。


    隻是陳最作為薄從懷的朋友,自然也能算作我的朋友,所以我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觀點:


    白蛇都是閨蜜,青蛇都是敵蜜。


    “好好好!你們白蛇都是好蛇蛇,他們青蛇都是壞蛇蛇。”


    敷衍地朝後一擺手。


    我和薄從懷如果沒有一個在此時表明自己的好惡,為我們身後這隻義憤填膺的白蛇精撐腰的話,他能念叨一路。


    為了我們這一路的寧靜,我還是犧牲自我,說了違心的話。


    果然,陳最在我身後傲嬌地“嗯~”了一聲,是十分滿意的樣子。


    薄從懷一直聽著我們的對話,暗自笑著沒有說話,是一個很稱職的跟蹤領頭人。


    他麵前的小火苗一跳一跳的,把我們三人的影子投在兩側的石壁上。


    突然一揮手,薄從懷停住了腳步,麵前的火苗登時熄滅,他偏頭壓低聲音,


    “他們停了。”


    我越過他的肩頭向前眺望,我們跟在那一群壯漢身後大約百米,暗道內沒有光源,隻有他們一行人手中的火把照亮了他們的行動。


    土製樓梯到了盡頭,前方是一個麵積可觀的平台。


    火苗隨著動作跳躍搖曳,突然消失不見,看樣子是進了另一個空間或是拐了個彎。


    藍色火苗又“騰——”地閃起,隻是數量變成了三個,照亮的範圍也更大。


    “他們拐彎了。”


    薄從懷眯著眼睛,繼續抬腿往前走,沒有幾步,我們也站上了那個石頭壘成的平台。


    平台一側是一個深坑,周圍沒有圍欄,從下邊的黑暗中傳來“嘶嘶——”的輕微響動,讓人背脊發涼。


    隨著一股莫名的陰風從下而上吹來,一股腥臭的味道飄了上來。


    薄從懷抬手示意我們別動,他自己走到平台邊緣,居高臨下地向下看了看,又沉默著走了迴來。


    “下邊是什麽?”


    我心中有一個猜想,咬著嘴唇問道。


    薄從懷先是看了陳最一眼,目光中的情緒十分複雜,才開口迴答,


    “全是蛇,一些剛從蛋中鑽出來的小蛇。”


    我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早就有所準備,但是猜想被證實還是有一種腳底生涼的窒息感。


    陳最麵無表情,


    “我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平台空無一物,除了一側的深坑中有活物的氣息和動靜,再無其他, 甚至連擺設裝飾都沒有。


    沒有什麽可看的,我們繼續向前跟上。


    平台連接著一條比較寬的平坦石路,一直向著深處,不知道通向哪裏。


    石路的前方閃著火光,是那群目的不明的壯漢正在向前疾行。


    那群人個個膀大腰圓,一步跨出去能頂我兩步,還走得極快,將我們遠遠落在後邊。


    還好,看火光,石路在很長一段距離裏都是直著的,我們也不怕會跟丟。


    隻是從石路的另一頭傳來綿綿的涼風,可能是通向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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