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能怎樣,不清楚又能怎樣,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好吧,我現在可能隻是一個普通鬼,我能改變什麽?”


    我攤開手,十分無奈,為什麽糾結清不清楚,我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嘛。


    我生前就是一個糊塗人,生後變成糊塗鬼,嗯,多順理成章啊。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是誰嗎?就這樣糊裏糊塗地死去,你甘心嗎?”


    她也放下手,一雙圓眼睛好奇地瞪大,黑色瞳仁像葡萄粒一般,仿佛全世界都隻在她眸中。


    我煩躁地揮了揮手,語氣雖有不甘,但是更多的是認命的坦然,


    “甘不甘心又怎麽樣,我已經死了,放下前塵紛擾,才能立地成佛,還糾結那麽多幹嘛。”


    她搖搖頭,“不,你根本就不是這麽想的,你愛薄從懷,你在乎和他丟失的過往,你根本就不甘心。”


    我有些惱怒了,叉著腰,聲音也變得有些尖,“你是誰,憑什麽這麽肯定我的想法?”。


    把“我”字咬的很重,說實話我本來就不喜歡她,誰能喜歡自己的情敵呢,而且是在知道自己隻是一個替身的情況下。


    嬛嬛,我懂莞莞類卿的痛了,我再也不要原諒薄從懷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其實,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人說這樣不客氣的話,我一直是和平派,就算之前被欺負冷落,我也沒有和別人吵架的念頭。


    還是那句話,我珍惜自己的命到了膽小的程度,和人吵架這樣危險激烈的活動,咱們家子涵,哦不,玉訴,還是不參加了吧……(對不起各位子涵)


    可能是因為我已經認定自己痛失小命,所以嚐試起了這樣高危的行為,竟然有點…爽?


    少女甜甜一笑,非常有底氣,“因為我就是你啊沈玉訴。”


    我長歎一口氣,繞過她向前走,其實我不知道要去哪,隻是單純地想甩掉她,


    “好好好,你是我,你全家都是我,沈玉訴給你當好吧,我不當了。”


    真是奇怪,從我成年那天起,有無數個人問我到底是誰,現在還冒出一個自稱是我的。


    這個世界癲了吧,一個名字而已,誰叫不是叫?大不了我改名好了!


    少女飄到我麵前,我愣住,原來她也是鬼啊。


    可是為什麽她會飄我不會呢,是因為我是新鬼嗎?


    “我不是沈玉訴,我是你。”


    她嚴嚴實實地擋在我麵前,逼迫我直視她的眼睛,和我一模一樣的眼睛,看著真是別扭,“薄從懷沒有背叛你,沒有把你當作替身。”


    她不說還好,一說我更生氣,翻了個白眼,“你是他什麽人,怎麽能說這麽肯定?”


    還說什麽沒有背叛,沒有當替身,正主都殺到我麵前了,要我怎麽pua我自己?


    “沈玉訴,看著我!”她突然拔高音量,眉心皺起,一雙眼睛中混雜著氣惱悲傷,像熊熊燃燒的海底烈火。


    “你的命運從我死去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你逃不掉,也不應該逃掉,他為了我們已經犧牲很多了,不要再生無謂的氣,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求你!”


    她的聲音如音繞梁,人卻已經消失不見,我的眼前恢複一片白茫茫,又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和她,是我們。


    是什麽意思呢。


    我仰麵倒下,好像有一張無形的網,鋪天蓋地地罩住我,我無處可逃,那是宿命。


    ……


    我再睜開眼睛,人身在床榻之中,床幃輕輕飄動,有微風輕輕襲來,花香撲鼻。


    我坐起身,好像是在薄從懷人界的宅子裏,隻是房內隻有我一人。


    我掀開被子,走到窗前,關節都有些僵硬,好像是很久都沒有動過而生鏽了一般。


    推開兩扇木窗,陽光灑了下來,我眯了眯眼睛。


    窗外的院子裏有一個高挑瘦弱的青色身影,逆著光,我看不清楚。


    身影本在澆花,聽到聲響,轉頭看來,似乎是一怔,隨即我聽到一個磁性的聲音,語氣隱隱激動,“薄從懷,你的小丫頭醒了。”


    是陳最的聲音,原來我沒死,又迴到了人界。


    十八年,這是我第一次覺得人界是這麽美好愜意,歲月靜好。


    從前院的方向閃過一個人影,幾乎是瞬間,人影就到了我身邊。


    我轉頭看他,薄從懷雙眼漆紅,目光灼灼,試探著先前邁出一小步,胸膛劇烈地起伏。


    我剛想開口說些什麽,身子被猛地一拽,我心中一驚,人已經倒在他的懷中。


    薄從懷一手摟住我的腰,一手搭在我的後腦,身子微俯,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中,禁錮得我唿吸一滯。


    感受到他身體在微微顫抖,我心底無端升起一陣悲涼。


    “薄從懷”,我輕輕地喊他的名字,他沒有應答,隻是將頭向我我頸窩處拱了拱。


    餘光瞥見窗外一道青色一閃而過,是陳最從窗邊的花叢遁到了稍遠一些的藤架邊。


    就這樣被薄從懷抱著,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他悶悶的聲音,“訴訴,嚇死我了,你都睡了三天了。”


    怕我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替身輕易死去嗎?


    我心一沉,眼前浮現那張如春花般的笑臉,抬起的雙臂無力垂下。


    我真是累了,不想玩幼稚的替身遊戲了。


    “薄從懷,我是誰?”既然都喜歡藏著掖著說話,那我打不過也加入好了。


    突然拋出一個我自己聽著都有些中二的問題,問完我就有些後悔了,和不懂事的青龍計較什麽……


    果不其然,薄從懷鬆開了對我的肉身捆綁,一臉戀戀不舍,“訴訴,我沒聽懂。”


    我長長吸進一口氣,憋死我了,大腦有些缺氧,眼前的薄從懷都出重影了。


    緩了兩個深唿吸,我一翹嘴角,學著電視裏絕望主婦的語氣,“在你眼裏,我是誰?”


    他的桃花眼不解地瞪大,眨啊眨,頭頂都快長出問號來了。


    我繼續發動陰陽怪氣攻擊,“龍不是最忠貞了嗎,你找一個替身有意思嗎,深情人設演夠了嗎?”


    “什麽替身,什麽人設,訴訴你被鬼上身了嗎?”


    薄從懷抓著我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眼中滿是擔憂,又抬起手,用手背輕觸我的額頭,喃喃,“不發燒啊,怎麽說胡話了……”


    窗外的一抹青鬼鬼祟祟地靠近,裝作不經意地擺弄擺弄花,觀察觀察草,明顯豎起耳朵在偷聽。


    薄從懷耳聽八方,自然也和我一樣注意到陳最靠近,他一臉疑惑地轉頭看向陳最,“陳最,你給訴訴吃的草藥是不是有副作用啊,她好像有點神智不清。”


    被突然點名,陳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梗著脖子為自己辯解,“怎麽可能,就憑我的醫術,隻可能給她增加靈智,怎麽可能治傻?”


    兩個大傻x,我真的會謝!聽不出來我是在陰陽怪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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