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之又語氣認真地重複了一遍,“真的,我是真的有事情要請你幫忙,先上車吧,邊吃飯邊說。”


    說完,他側頭看向我身旁的程文欣,欲言又止。


    程文欣立刻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對著我略顯抱歉地說,


    “訴訴,我突然想起來,下午還有一個社團麵試呢,我先走啦。”


    說著抬手向我和周舒之擺了擺,然後繞過我們順著人群頭也不迴地走了。


    周舒之轉頭禮貌性地目送了一下,然後伸手拉開副駕駛的門,“上車吧。”


    看來今天是躲不過了,我心裏還是有些好奇舒之學長說的幫忙,所以衝著他點頭說了聲“謝謝”就坐進了車裏。


    周舒之紳士地將門關上,從車頭繞到駕駛座,動作熟練流暢地點火起步,汽車向著目的地駛去。


    車裏空氣清新芬芳,音響中傳來舒緩的鋼琴曲。


    周舒之單手扶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偶爾會斜眼瞥瞥我,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微笑,表麵看來心情很好。


    他找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和我聊。


    他是學校上一任學生會主席,因為已經臨近畢業又要實習,已經辭退了職務,但是學校的重要活動還是會邀請他主持。


    所以他不僅熟知學校名聞,又很了解小道八卦。


    他很健談,開玩笑又很注重分寸,和他聊天其實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周舒之今天中午找的飯店離學校有些遠,在城郊一座小山的半山腰。


    飯店環境清幽雅致,看起來更像是一座私人會所,諾大的停車場分散停放著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車。


    周舒之將車穩穩地停好,開門邁腿下車,我防止他又要繞過來給我開車門,所以也緊接著打開車門下了車。


    果然,周舒之從小接受的教育是極好的,我剛開門就感受到門外的一股力量將門拉開,周舒之笑著低頭注視著我,


    “到了。”


    並不是他的紳士行為不好,隻是對於我來說有些負擔。


    所以我扯了扯嘴角,還是露出了一個合適的笑容,聲音低低地道了謝。


    周舒之在我身邊引著我向大門走去,同時說道:


    “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西餐,嚐嚐看好嗎?”


    我乖巧地點頭,我還沒有失禮到去挑請客人精心準備的飯店菜式。


    跟著他踏入飯店大門,門內有穿著正式的服務員立刻迎了上來,一看就是每天早上都會被經理召集起來接受訓練的,動作、表情和語氣都非常到位,


    “兩位好,請問有預訂嗎?”


    周舒之語氣平淡,“昨天預訂過,姓周,兩位。”


    服務員在手中的平板上快速搜索了一下,然後揚起臉,


    “您好周先生,請跟我來。”


    說著一擺手,帶著微笑,將我和周舒之請了進去。


    看來周舒之真的有話要說,特意預訂了一個單間,單間裝飾簡單大方,我們相對而坐。


    周舒之偏頭吩咐道:“可以準備上菜了。”


    服務員應答一聲,轉身出門,並把門輕輕地帶上了。


    沒過太久,就有幾個服務員推著小車將菜陸續擺在桌麵上,菜品色香俱全,十分精致。


    原來接待我們的服務員雙手合起貼在小腹處,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禮貌微笑,


    “菜已經上齊,二位請慢用,有任何需要可以按鈴喊我。”


    周舒之和她點頭示意,然後她轉身出門,同樣是輕輕地帶上了門。


    周舒之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知道口味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對刀叉還是有些生疏,周舒之很自然地將自己麵前剛剛切好的牛排換到我麵前,我感謝地抬眼看了他一眼。


    吃飯時,周舒之突然盯著我的手看了一會,然後問道:


    “你手上的戒指很好看,是從懷送你的嗎?”


    我聞言看了看右手中指的戒指,


    “對啊,是他給的。”


    “很漂亮呢…”


    我感覺他語氣中有說不清的暗示,但是沒有聽懂,他轉移話題道:“最近睡的怎麽樣?”


    “還好。”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提到睡眠,老老實實地迴答道。


    他將一塊牛排放進嘴裏,眼中有一抹遲疑一閃而過。


    吃了一會,我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咬了咬嘴唇,還是開口問道:“舒之學長,你之前說想要我幫忙的事情…是什麽啊?”


    聞言,他放下手中的刀叉,停頓了幾秒,像是下定決心般地開口,


    “之前學校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件事…你有聽說過嗎?”


    我看他說的支支吾吾,想必是說齊意綰學姐自殺的事情。


    這件事我雖沒有主動了解,但是在宿舍另外三人的無私分享下,也能算作吃瓜一線群眾了,所以我沒有扭捏,


    “是有聽說過,但是都是大家私下傳的版本…”


    畢竟對麵就坐著故事中的半個主人公,所以我還是說的委婉一些。


    可能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他並不讚成論壇中編造的那個淒婉的故事呢。


    果然他歎了口氣,表情煩躁但又被理智壓製了下去,


    “事情不是那樣的,意綰雖然…雖然確實向我表白過,但是絕不可能為此心生怨恨,更不可能自殺的。”


    從周舒之口中,我聽到了另外一個故事版本:


    齊意綰出生在書香世家,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女孩子。


    父母老來得子,對這位掌上明珠極盡疼愛。


    在生活和學習上更是秉承著“鼓勵式教育”的教育理念,幾乎從來不會對她進行批評,在一些事情的抉擇上也會尊重女兒的意見。


    齊意綰雖然性格內向少言,但是骨子裏是很堅強獨立的,父母的尊重讓她從小就有了自己獨特的想法。


    在高中時,她作為觀眾看了一場可以稱為盡興的辯論賽。


    自此,對辯論這件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隻要站在辯論席上,她就像變了一個人,引經據典、落落大方、能言善辯,是一個優秀的辯手。


    初入大學校園,齊意綰就參加了學校的辯論社團。


    在社團裏,她和周舒之成為了很合拍的辯論搭檔,周舒之對這個心思細膩的小學妹也十分欣賞。


    在一次又一次辯論比賽的相處下,他能夠感受到這個小學妹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些羞澀的愛慕。


    少女的喜歡如同奔騰不息的潮水,一次比一次熱烈,他有些受不了她炙熱的眼神。


    為了阻止一場沒有結果的追求,也為了守護住這個小學妹的自尊和他們之間的友誼,周舒之開始有意地與她保持距離。


    他稱病連著拒絕了好幾個辯題的討論,也開始減少在社團出現的頻率。


    本以為這樣善意隱晦的迴避和疏遠可以讓齊意綰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惜,事與願違,不僅沒有達到目的,還引起了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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