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困,才睡這麽一會兒。


    薑彌起身,慢條斯理走向樓梯口,翻完相冊之後的心情分外的柔軟,連帶著說話的語調也是。


    “怎麽這麽快就醒了。”薑彌走近他,仰頭看向站在兩步台階上的男人。


    他的模樣看起來人畜無害,頭發理得短,顯得人精神硬朗。


    臉部的五官棱角分明,唇型幾近完美。


    好的皮囊,就算不經常笑,也是能顛倒眾生的。


    他穿著睡覺的衣服,剔除了工作時嚴謹的狀態,唇邊隱隱含笑,還真是把鬆弛感拿捏得恰到好處。


    多一分嫌刻意,少一分又嫌裝腔。


    他站在高位,垂目,便顯居高臨下。


    又問一遍:“和誰打電話。”


    薑彌本意也沒想瞞他,如實告知。


    須臾,陳麒現站在那兒一直沒說話。


    薑彌沒多想,伸手將他拉了下來,她有更重要的事想與他探討。


    陳麒現見她沒心沒肺,籲了口濁氣。


    他是沒打算放棄追問的,奈何看到矮幾上擺著的一本相冊,臉色不經意就變了幾迴。


    薑嬸是一點藏不住心事。


    有可疑的緋紅浮上他雙頰,薑彌也沒有點破,更沒有當著他的麵,去一頁頁翻閱。


    “我已經看過了。”


    陳麒現決定破罐子破摔,故作不當迴事,聞言反問:“什麽想法?”


    薑彌眨了眨眼,她能直截了當地說,此人對她心思不純,蓄謀已久嗎?


    這麽說,會不會太傷他的自尊心?


    薑彌顧慮他的感受,沒把話說得太透,婉轉道:“差點看哭了。”


    陳麒現的重點好像是——差點。


    還挺鐵石心腸的。


    他扯了扯嘴角,頗有幾分不是滋味。


    又聽得薑彌絮絮說,頭垂得很低,坐姿端正,入目便像是認錯的模樣:“我上次,不應該對你說那些話。”


    陳麒現聽不懂:“什麽?”


    “我說,你有四年沒有聯係過我。”薑彌嘟囔著,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憐惜與自責:“我知道那年些你過得不容易,也體諒你的難處。我說那話,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她總是這樣的知情達理。


    難怪人說,男人總是要找這樣溫柔小意的女人娶迴家當老婆。


    陳麒現算是領教了,總結得相當到位,說出了天底下男人的心聲。


    薑彌像朵解語花,不吵不鬧,除了性子悶一點,沒毛病。


    關於這彼此失聯的四年,陳麒現顯然不想多提。


    薑彌理解並尊重。


    “我想出門逛逛。”正好,薑彌趁機要和陳麒現溝通和商量一下其他事。


    陳麒現上樓換完衣服,拿上鑰匙就出了門。


    在這地方隨意地轉悠上一會兒,路過一條清澈的小河。


    河邊有長椅,一個人也沒有。


    薑彌說:“過去坐會兒。”


    陳麒現坐得隨意,單手虛虛搭在薑彌的肩膀,望著流動的河流。


    天邊那輪太陽快要落山了,半邊天空呈現出暖色調。


    很是愜意的畫麵,薑彌內心卻並不輕鬆。


    她琢磨著如何開口,想得太過投入,陳麒現指著河對麵的一隻長腳鳥給薑彌看,她都沒反應。


    他伸出一隻手,在薑彌眼前晃了晃。


    “想什麽呢。”


    薑彌先說其中一件,與之商量:“國內的醫生,就沒有能醫好我媽媽病的嗎?”


    “嗯,我正要和你說。”陳麒現接過她的話,順勢收起了一些疏懶的神色,“我和瑞士那邊有過交涉了。”


    薑彌瞪大些眼睛,才昨晚的事,今天就有了結論。


    思來想去,也就是陳麒現剛才在樓上休息的功夫。


    薑彌側過身,目光如炬地盯著他:“怎麽樣。”


    “目前商量下來的結果,最合理的一種是,把媽接迴國內治療。派史蒂芬的學生勞倫斯和翻譯一同跟過來,直到把媽的病治好。”


    這樣,一個是解決了治療的困局。


    另一個,薑彌也用不著陷入兩難的境地。


    不是和彭秋紗遠隔千裏,就是和自己遠隔千裏。


    可以說是兩全齊美,最合情合理的安排。


    很多難題,碰上陳麒現,總會迎刃而解。


    薑彌唏噓不已,說到底還是自己自私。


    至少她在這件事情的取舍上,犧牲的是她和陳麒現之間的感情。


    薑彌麵對陳麒現,多少有點無地自容。


    想道歉,又怕份量太輕。


    聽多了,更像虛情假意。


    她緊了緊拳心,心下忐忑:“陳麒現,謝謝你。”


    想得如此周到,更願意付出這麽多的努力和財力。


    陳麒現抬手,刮了刮她鼻尖,寵溺又浪蕩:“我是要求迴報的。”


    薑彌小臉一紅。


    說來說去,他也就沉迷她的欲念。


    薑彌很難說,這樣不值一提的美色,究竟能讓他持續沉迷多長時間。


    何況,她一點兒也沒有特別之處。


    陳麒現故意打趣她,看她手心忙腳亂,作壁上觀的感覺不要太好。


    “你懂我意思吧。”他帶有暗示性地收緊薑彌圓潤的肩頭。


    薑彌拿手肘推了推他:“不懂。”


    “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


    薑彌雙手捂上耳朵:“聽不見聽不見。”


    可愛死了。


    陳麒現愛慘了她這副軟萌可欺的模樣,湊上前,咬了咬她耳垂。


    薑彌抗拒在公共場所旁若無人的親昵。


    她不習慣,他偏愛。


    動不動就要親親抱抱,搞得薑彌很困擾。


    她縮脖子躲閃了一下,雙手抵在他胸前,嬌嗔求饒道:“別鬧了。”


    聲音細得跟喵叫,落在男人耳裏,跟蜜裏調油有什麽兩樣。


    薑彌的舉止,穿衣打扮,就連中式眉,都屬於溫柔那掛的。


    書本裏的江南美人,就像照著她真人描述的,極近貼切與吻合。


    “就鬧怎麽了。”陳麒現無理取鬧,再說天地都安靜,身邊也沒旁的人打擾。


    於他而言,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薑彌被他左親右親,佯裝惱意,輕輕捏住他下巴,以防他再胡作非為。


    陳麒現撲閃著眼睛,臉上湧現幾分被生生打斷的難挨:“沒親夠呢。”


    薑彌歎了口氣:“晚點再親。”


    陳麒現也歎了口氣,老婆又不愛他了。


    “接下去,我要說另外一件事。”薑彌說時,強調:“很重要,你認真點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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