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私湯名不虛傳。


    不愧是陳麒現開發的項目,要做,就做到極致的好。


    假如……


    陳麒現不是那麽的重欲,薑彌會打從心底裏還想二刷。


    第二天清晨,薑彌的生物鍾通常比較準時。


    睜眼醒來,陳麒現還處於熟睡狀態。


    臥室的房間漆黑不見光源,厚實的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薑彌忍著不適,翻了個身準備下床洗漱。


    陳麒現睡夢中聽聞動靜,下意識將人固定在懷裏,摟得很緊。


    薑彌一個沒防備,撞得還不輕,揉著鼻尖默默吸氣。


    “陪我睡會兒。”陳麒現附在她耳邊低低呢喃,昨晚上抓著薑彌瘋到很晚,到底是累著了,講著話也不肯睜眼。


    薑彌沒眼多看,整個縱欲過度的臉。


    薑彌怔怔望了他一會兒,又打起瞌睡。


    再度醒來,已不見枕邊人。


    房間仍舊暗得一塌糊塗,唯露出一丟丟的亮光。


    薑彌撐起身子,發現陳麒現坐在窗邊的沙發上,低頭點著ipad。


    這是他處理公務時的常態,唇線繃得很緊,眼神清亮而麵容寡淡,完全叫人猜不出一點外露的心思。


    薑彌一看時間,快九點了。


    她輕唿一聲,不知還來不來得及去室外與小動物們一塊兒共進晚餐。


    她有點懊惱自己的貪睡,翻身下床。


    聽聞動靜,陳麒現將重要的事務迅速收尾,看薑彌著急忙慌的樣子,好意出聲:“不著急。”


    薑彌知道自己是個什麽速度,除了幹著急,也束手無策。


    她已經放棄化妝,隻塗了層薄薄的防曬,臨出門也已經將近十點。


    陳麒現帶路,慵慵懶懶走在薑彌身側,換來薑彌的催促:“我們走快點。”


    說完,就去拉陳麒現的手。


    不然可能趕不上最後一波室外開放的早餐了。


    薑彌加快步伐,陳麒現好氣又好笑:“你躲洗手間一小時,都做了些什麽。”


    對於陳麒現的一小時,那真是能處理不少公務了。


    薑彌被說得麵紅耳赤,其實無非就是一些基礎的日常事情。


    刷牙、洗臉、上廁所。


    換衣服、化妝。


    基本就是這些,但她不想同陳麒現一一贅述。


    好在陳麒現也不是真的盤問,他和薑彌一樣,早飯吃不了太多,以清淡為主。


    薑彌隻在餐盤中拿了煎蛋、玉米和菜粥。


    陳麒現更少,吐司和咖啡。


    他額外幫薑彌多拿了杯牛奶。


    室外坐滿了人,陳麒現和薑彌隻能坐到視野不那麽完美的餐桌,不過薑彌也很是心滿意足了。


    至少抬個頭,長頸鹿能隨便看。


    她有個很奇怪的習慣,心情好或心情不好,就會想著到動物園閑逛。


    那這一天,她都會心情舒朗。


    這裏,一般都是拖家帶口的來打卡。


    家長帶著孩子,是最常見的組合。


    陳麒現舉著杯子喝咖啡,隨意張望,心道項目落成還沒正式體驗過,倒在薑彌的提議下,過來當個旅客。


    隻是,不來不知道,一來就找出了缺陷。


    既然要做室外開放式的餐廳,就必須做到每張餐桌的視野,都是最佳的視野。


    他拍了兩張照,發到管理人手機上。


    薑彌一心沉浸在觀賞動物和自然景觀之中,根本無心顧及陳麒現。


    她看她的,他忙他的。


    兩個人在一塊兒,難得安靜一會兒。


    不然,陳麒現總是說這說那的,仿佛一秒鍾的冷場,都是對他們這段關係的質疑。


    動物園很大,必須坐觀光車。


    一整天泡在動物園裏,陳麒現覺得漫長至極。


    好在薑彌一直形影不離相伴左右,倒也不是不能忍。


    吃過下午茶,陳麒現驅車帶薑彌去了一趟薑彌口中的廢墟。


    因為項目隻是剛進行就停工,周圍全部圈起來攔住,禁止閑人與車輛入內。


    大約是閑來無事,陳麒現居然開著車,圍著圈起來的軌跡跑了一遍。


    用時整整十五分鍾。


    更外圍,是農村和稻田。


    薑彌想到的,是自己的家鄉,比這兒更落後數倍的地方。


    薑彌驚歎:“這差不多有通州半個區的大小了!”


    通州雖在滬市隔壁,可一直以來,得不到大力的開發。


    但架不住地方大。


    地方大就有無限的潛力與商機。


    有商機的地方,就有相同的風險。


    陳麒現接話:“這是通州的西片區。”頓了頓,又心血來潮道:“接下去,我帶你去看下通州的南片區。”


    那就是往下走。


    通州的南麵,更靠近市中心。


    高樓林立,陸續有商圈和辦公樓,人煙也更旺。


    陳麒現問薑彌:“你覺得如何?”


    薑彌一時答不上來,中肯地憑感覺說了一兩句:“南邊發展得明顯要好,幾乎媲美於大都市,建築風格也現代,應該是更接近年輕人習慣的生活。”


    陳麒現輕笑:“那你呢,如果給你選擇的機會,你會更喜歡住在通州的西邊還是南邊?”


    薑彌搖搖頭:“我沒所謂,而且得分情況。”


    陳麒現:“哪種情況?”


    薑彌想著,反正是閑談,用不著上稅,便多說幾句:“如果我在通州上班,那我更偏向於住在西區,交通便捷是社畜最看重的一點。”


    陳麒現咀嚼了一下“社畜”這個詞,眉心一緊,又問:“那如果是以陳太太的身份考慮呢。”


    陳太太。


    薑彌也咂摸了一下這個稱謂,或是這個頭銜。


    不無陌生,有點名不副實。


    卻又似乎,鐵板釘釘。


    薑彌心是大,可也不是大到無邊無際。


    來自陳東海的壓力與阻礙,她不是不清楚。


    關於陳東海的手段,她更是知曉得明明白白。


    他就是一個魔鬼,一個連對自己子嗣都舍得下毒手的陰狠人物。


    即便如此,薑彌還是決定和陳麒現站在同一陣營,用單槍匹馬,去抵擋千軍萬馬。


    她沒有多少能耐,可她相信陳麒現會護她周全。


    他說過的話,她都深信不疑。


    “那就,無論住在哪裏都可以。”薑彌難得從容。


    落在陳麒現耳裏,不無揶揄他的成分。


    土味情話這不就來了:“永遠住在我心裏,你看成麽。”


    薑彌掩唇偷笑,他這都是哪裏學來的。


    算他偷師學藝成功了一小半。


    為了不給他太得意的機會,薑彌故意慢半拍迴應:“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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