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已下收不迴了,四妃之一皇上沒有委屈你的意思,傾兒,我們不能抗旨。」抗旨不尊,滿門抄斬……


    第二天拖延了一日的商隊啟程迴金陵,沈傾苑被留在了洛陽,站在窗台邊上,沈傾苑望著緩緩離開的沈家商隊,雙手死死的抓著窗框子。


    直到那商隊消失在自己眼前,沈傾苑轉過身,慢慢的蹲下身子,雙手抱膝靠在了牆角。


    周身有一股無形的恐懼開始席卷她,沈傾苑赤著腳就這麽蹲在那,不感覺冷,不感覺累。


    爹迴去了,她再也迴不去金陵了,她要留在洛陽,留在皇宮,伺候那個最高位的當權者,他承諾給予了沈家皇商的地位,承諾在一定程度上庇佑沈家在金陵有一席之地,她的留下能夠為沈家爭取到很多。


    可她辜負了那個人。


    眼淚掉到青石板上已然冰冷,沈傾苑呆呆的看著青石板上悄然暈開的濕痕,她再聰慧,也不過是個剛剛在及笄之年的姑娘。


    寶珠端著熱水進來的時候看到牆角的沈傾苑,忙放下盆子喊了寶蓮過來將她扶上了床,「小姐,您怎麽能不穿鞋子就下地。」


    沈傾苑任由她們擦手擦腳,把自己推進被窩中,半響,眼神落在了寶珠擔憂的臉上,顫抖的伸著手,想去推她們,「你們怎麽不走?」


    身後的寶蓮看到小姐這般脆弱無神,急的眼淚也掉了下來,忙拉住了她,哭道,「小姐,我們不走,我們還要跟著您一塊進宮照顧您,我們走了,您一個人怎麽辦!」


    沈傾苑搖搖頭,靠在了床上,縮起了腳,望著自己因為冷而泛白的指尖,「我能怎麽辦,就這麽辦,聖旨不能違抗,那我就進宮,若是能早點解脫,那才好呢。」


    「小姐,老爺和夫人若是知道了該多傷心,您可千萬不能這麽想。」比沈傾苑還要大兩歲的寶珠坐了下來,伸手把沈傾苑的手拉過來,「不論小姐去哪,我們都陪著小姐,小姐進宮,我們就跟著進宮服侍您,唯有您過的好,老爺和夫人才放心。」


    沈傾苑閉上了眼,眼角的淚水緩緩滑落,唯有她過的好,沈家才能存活,這才是真的……


    又過了兩日,沈傾苑就以這樣沒有三媒六聘的方式入宮了,饒是再低調還是在洛陽掀起了一股不小的話題,四妃之一的淑妃是個民間商賈女子,這是大梁朝從未有過的,開過至今這商賈的地位一直很低,直到前些年才好一些,但怎麽都比不過讀書做官,一個沒權沒勢的商賈女子要占這麽高的位置,別說民間怎麽傳,就是朝堂上知道了也引起了不小的反應。


    這些沈傾苑都還不知曉,她隻瞧見了那高高的宮牆,清一色宮裝的宮女太監,來去匆匆,低頭都不敢四處亂看。


    她被安置在了那個偌大的宮殿中,門口掛著大牌匾,寫著天賜宮三個大字,她周身隻有寶珠和寶蓮兩個侍奉的人,門口那卻守著一隊侍衛,她的起居全有當日去頒布聖旨的那個太監,帶著兩個宮女照顧。


    至此之外,沈傾苑到的第一天,沒再見過別人,也沒見過那個頒布聖旨的人。


    她在天賜宮的第三天,宮門口傳來了喧鬧聲,沈傾苑剛剛午睡醒來,寶珠出去看了一下,迴來告訴她,門口一個穿著華麗的女子被攔在了外麵,聽那公公的意思,是一個叫容嬪的妃子,但不論她說什麽怎麽發脾氣威脅,門口的侍衛始終不讓她進來,最終那個容嬪無奈離去。


    沈傾苑有了一瞬的錯愕,很快閃了去,她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人空降四妃之一,有人好奇,也一定有人不服……


    沈傾苑入宮的第五天,她還是沒見到皇上,天賜宮說大很大,但若長時間都呆著不出去,也是很無聊的事,更何況是沈傾苑。


    每日醒來看看園子裏的花,偶爾在各個屋子裏逛逛,饒是再悲傷的情緒,在這樣的氛圍之下也減輕了不少,沒人煩她,沒人找她。


    進宮的第十五天,天賜宮迎來了一個新客人,又是一道聖旨,沈傾苑跪下接旨,這是真正的冊封聖旨,聖旨之後幾日還有冊封大典,許許多多的東西隨著聖旨送入了天賜宮,冊封大典時的宮裝,數套衣物,首飾,銀兩,還有各種器具,賞玩,其中最貴重的當屬於壓在那塊紅綢上的金印。


    皇後掌鳳印,掌管整個後宮,四妃協理皇後,各有小金印,所掌管事項不同。如今沈傾苑封妃,自然有所要掌管的事情。


    送走了宣旨的太監,沈傾苑把玩著手中的小金印,輕輕的拋了一下,對寶珠笑道,「和爹的小金印很像呢。」


    沈傾苑望著一屋子的賞賜,最終抬腳走向了那掛起來的宮裝,伸手摸了摸領口出雕刻的圖案,輕輕吐露出兩個字,「淑妃。」


    站在門口的太監來福不知她何意思,沈傾苑忽然轉過身,臉上一抹燦爛的笑靨,看了四周一通,「要不是有這麽多的賞賜,這麽多的好東西,這皇宮還能留的下人麽。」這麽悶,毫無自由可言,活在這大半輩子,不是得壓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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