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鬟嚇了一跳,少奶奶說少爺是,是瘋子。


    「還不快去!」耳邊傳來水若芊的怒斥聲,那丫鬟一個激靈,趕緊往門口那走去找人看著門口……


    那邊的沈世瑾蹣跚的往書房那走去,一看門口沒什麽人,皺了皺眉,站在原地一會,朝著書房後的屋子繞過去,看準了一個門,沈世瑾走過去,毫無征兆的直接踹門進去。


    「十五,十五人呢,十五你還不快給我滾出來!」沈世瑾口中喊著,在漆黑的屋子裏找人。


    屋子裏睡著的四五個人很快被吵醒了,透過微弱的亮光看到眼前的人是大少爺的時候,其中一個眼底閃過一抹恐慌,剛要出聲,一旁的人忙捂住了他的嘴。


    「我看到你了,十五,看你往哪裏逃。」沈世瑾很快發現了靠在床角的十五,嘿嘿的笑了一聲,朝著他走過去,他們發現了他的異樣,空氣裏散開的酒氣和那蹣跚的步履無意不顯示沈世瑾如今是喝醉的。


    一陣凳子聲,十五旁邊的十一提腳踹了一下床邊的凳子,那凳子被踢到了沈世瑾麵前,醉醺醺的沈世瑾壓根沒注意前麵是什麽,急著朝十五走過來,被那凳子一絆,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頭重重的撞在了青石板上,發出一陣悶哼。


    「慘了!」一旁的十四捂嘴驚唿了一聲,「十一,你害大少爺摔倒了。」說著想去看看沈世瑾的傷勢。


    留在另一頭比較年長的阿九點了燈,屋子裏亮了起來,沈世瑾以詭異的姿勢趴在了地上,額頭正中青石板,人還沒暈過去,嘴巴裏喃喃地說著話。


    十一跳下了床,看了一眼沈世瑾,極為鎮定的對他們說道,「我沒有害大少爺暈倒,是大少爺在書房門口不小心摔倒的。」


    「可……可是……」膽小的十四怕沈世瑾怪罪,拉著十五不敢去看,倒是阿九和十二,幫著十四一起,三個人合力把沈世瑾抬了出去扔在了書房門口,細心的十四一在磕到的位置擦了點血上去,又趕緊迴屋子裏把凳子和地都清理幹淨,警告眾人,「今晚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若是讓大少爺知道了,他可不會隻處罰一個人。」


    快天亮的時候水若芊又被吵醒了,說是輪崗經過的婆子發現大少爺躺在書房門口不省人事,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被扶進書房隔壁的屋子,額頭磕破了,四周圍烏青一片,王媽媽捂了一下他的額頭,擔憂的對水若芊說道,「似乎是發熱了。」


    沒等大夫請過來,嚴氏就過來了,看到躺在那的兒子,轉頭就斥責水若芊沒有照顧好他,水若芊也不想解釋什麽,吩咐下人先去煮了醒酒湯,繼而迴了屋子替他拿一身洗換的衣服。


    沈世瑾這一病來的突然,醒來之後連他自己也記不得是如何摔倒在書房門口的,他隻記得下了馬車迴到沈家,和水若芊起了些爭執,之後離開做了些什麽,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因為在地上躺了好兩個時辰受了寒,沈世瑾發了一場高燒,隔了四五天身子才好一些,額頭上的傷口過去了半個月那疤痕都還沒褪完全。


    而這些養傷的日子裏,沈世瑾覺得妻子的態度變的很奇怪,過去兩個人相處總是會有些摩擦,起爭執也是常有的事,可這幾天,她對自己很冷淡,冷淡到懶得多說一句話,有求必應卻沒給過他除了冷淡之外的任何一個神情。


    可是他記不起來那些爭執的內容,更拉不下臉去問她,兩個人就這樣疏遠的處著……


    屋逢連陰偏漏雨,像是一個征兆,越是擔心什麽,擔心的就越容易發生。


    不過是他摔倒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額頭上的傷勢剛剛恢複,徽州的分行出事了。


    那五萬兩銀子頂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撐不住了,沒有了銀子做後力,徽州幾大家憑借仰仗到了白家,在木材生意上有了些發展,聯合起來對徽州分行進行了打壓。


    本來就是強勢侵占了那裏的市場,沒有徽州本地大家的支持,分行的生意進展不易,如今遭到打壓,更是寸步難行。


    一個分行在徽州要倒閉很容易,過去那些年,金陵的不少人嚐試想在徽州有一席之地都失敗了,沈世瑾這四年多的時間,還算是撐的久的。


    水家成心不想繼續合作下去,巴不得能夠早點抽身出來,把損失降低到最少,所以如今眼看著這分行要倒閉也不打算出手挽救。


    單憑如今的沈家,沈世瑾隻能放棄徽州分行。


    對水家來說,前期有投入也有迴報,總的來說損失不大,但對沈世瑾來說,他前前後後砸進去的銀子,到如今倒閉之後收迴來的最後那點銀子,塞牙縫都不夠,這麽大一個漏洞,幾乎掏空了他這些年來所有的積蓄。


    這就是在上空盤旋多時,忽然掉下來所產生的巨大落差,他難以接受,卻不得不去麵對……


    徽州分行關門,沈世瑾私底下三分之二的產業販賣,隻剩下一個沈家商行支撐在那,嚴氏擅長理庶務卻不擅長生意上的事,她對兒子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沈世瑾說缺銀子,嚴氏二話不說,又給了沈世瑾一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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