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李大人拍了板子,王氏很快的止住了哭聲,跪在那恨恨的看著肖氏。


    李大人繼而傳召了奶娘和幾個丫鬟,一切的人證都顯示了殺害王氏兒子的人是肖氏,李大人再次問肖氏,「你如何潛入楚家。」


    這一次肖氏不沉默了,哼笑了一聲,鄙夷了看了一眼一旁的楚翰臨,「我是楚二夫人,是楚翰臨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何須潛入楚家,我是正大光明的從門口走進去的。」


    「你不要臉,都已經被趕出楚家了你還說是老爺的妻子!」王氏即刻反駁她,一雙眸子瞪著她恨不得能剜下肉來。


    「李大人,我隻是被我們家老爺趕出楚府,並無休書,所以我還是楚家的夫人。」都到這份上了,肖氏瞥了她一眼,抬頭和李大人說道。


    「你為何殺害王氏之子。」


    「李大人,我與老爺成親二十幾年,從未有過大爭執,可就從這個女人出現之後,在她的教唆之下,老爺對我百般刁難,最後還不顧念夫妻情分將我趕出了楚家,當時老爺留給我一間鋪子給我做生計之用,可就在不久前,這女人就是這麽的容不下我,竟然再次慫恿老爺要把鋪子收迴去,讓我在這金陵活不下去。」


    楚亦瑤臉上露出一抹訝異,這麽條理清晰打替同情牌都不像是二嬸的作風,瞥了一眼一旁哭成淚人的楚妙藍,這是為之後要嫁妝做的鋪墊?


    肖氏的聲音很大,大到外麵圍觀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一個男人是如何在有妻室的情況下和一個寡婦勾搭成奸,又是如何拋棄糟糠之妻,不顧念舊日情分要讓她沒了生計活不下去。


    這一切的一切從肖氏的口中說出來,竟帶著些淒婉。


    楚翰臨是百口莫辯,即便是想辯駁,公堂之上又豈容他喧嘩吵鬧。


    肖氏說道後來,話鋒就轉為了憤恨,她如今不就是破罐子破摔,「既然她們不給我留活路忍不下我,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我就去了楚家,打暈了奶娘,悶死了這個女人的兒子,我用了厚厚的三大床被子,就是要悶的他哭不出來透不過氣,我也要讓她嚐嚐這滋味!」肖氏的神色忽然變的有些瘋狂,尤其是在說道悶死王氏兒子的時候,那幾近灰暗的眼中迸射出了一些興奮。


    王氏瘋了似的去抓她,衙役阻攔不及肖氏的臉上被刮出了幾道血痕,但這都阻止不了肖氏那瘋狂的笑聲,從那孩子被悶死的消息傳來那一刻,她就沒想過要再活下去,這麽活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倒不如這樣來的暢快。


    王氏被衙役壓在了地上,口中罵道,「你這個瘋女人,你還我兒子!」


    「肅靜,再喧嘩就拖出去杖責十五大板!」李大人大喊了一聲,王氏不甘心的被拖迴到楚翰臨身邊,肖氏則笑到流淚,朝著身後楚妙藍的地方看了一眼,眼底有著不舍。


    「犯婦肖氏,殺害夫家平妻之子一事,你可認罪。」李大人再度問道。


    半響,肖氏抬起頭看著他,「認!」


    沒等李大人說什麽,肖氏急急的補充道,「大人,殺人一事我認罪,但還有一事還請大人在此為民婦做主。」


    李大人看了一旁的師爺一眼,「說。」


    「民婦被趕出楚家的時候隻帶了兩百兩銀子,民婦的嫁妝和這些年來跟別人合著賺的一些銀子都還留在楚家,這些都是給我那幼女妙藍做嫁妝的,卻被他們藏起來了,還請大人做個見證,今後這些東西要等幼女出嫁之時都留給她,楚翰臨和那女人都不得私囊。」


    楚翰臨身邊的王氏神色一變,目光淩厲的看向站起來的楚妙藍,楚妙藍手中拿著一份嫁妝單子交給了衙役,那是肖氏出嫁時的嫁妝單子和這些年動用嫁妝的一份。


    李大人低頭看了一下這嫁妝單子,把那嫁妝單子另外放在一旁對肖氏說道,「本官可以答應你。」


    肖氏殺人一案很快終了,因為是命案,還要上交到刑部審理後再行論斷如何處決,肖氏暫時被收押在了牢房之中。


    眾人從衙門裏出來,楚亦瑤正欲上馬車,楚妙藍踩著小碎步朝著她奔走而來,楚亦瑤站在馬車邊上等著她開口。


    「亦瑤姐,上次的事真的對不起,你和你的孩子一切無恙我就放心了。」楚妙藍身著一身白色的素服,簡單的衣著遮掩不去她姣好的容顏,周圍路過的人還時不時朝著她這邊看過來呢,嬌俏的一聲姐姐喊的十分親熱。


    「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楚亦瑤淡淡的提醒她,要道歉也太晚了。


    楚妙藍臉上露出一抹無辜,「我怕姐姐還生我的氣,亦瑤姐,我可以去沈家看你和孩子麽,以後我就是孤身一人了,爹和二娘不會管我,我……」楚妙藍是越說越委屈,大姐對她有忌憚,她更不可能迴去徽州。


    「不可以。」輕飄飄的三個字飄入楚妙藍的耳中,楚妙藍瞪大著眼睛看她,楚亦瑤嘴角揚起一抹笑,伸手在她臉頰上摸了摸,聲音中透著些冷意,「當日我早產的時候我相公就說過,絕不想再見到你,同樣的,我也是這個意思,不想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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