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沈老爺子這是中風了。


    楚亦瑤看著那身子抑製不住抽搐的沈老爺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就是喂進去的湯藥都不能全數吞下,從歪斜的嘴角溢出來,一旁的媽媽趕緊擦幹淨,繼續喂藥。


    沈老爺子顫抖著手要去拍開眼前的碗,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張口想說什麽出聲的卻都是模糊不清的措辭。


    為了避免沈老爺子再受刺激,留了大夫和照顧的人在裏麵,其餘的人都走了出來,關氏的眼眶還有些微紅,像是哭過了,比起昨夜的暈厥,這忽然中風無疑是雪上加霜。


    「如今當務之急除了給爹看病之外,商行裏的事也得穩住。」沈大老爺開口,「爹在管的一些事得暫時由我們來辦。」


    沈二老爺和沈世軒對看了一眼,沈二老爺問,「那大哥要怎麽安排?」


    「二弟,徽州分行的事可能要麻煩你過去幫忙一下,世瑾接替我的一些事,爹手頭上的那些由我來管著,世軒除了之前的那些,家裏的事也要多擔待些。」


    「徽州那我可不熟悉。」如今徽州分行是什麽樣一個形式也不清楚,他不能貿貿然去頂這件事。


    沈世軒比沈二老爺更清楚徽州是什麽樣一個情況,他接上了沈二老爺的話拒絕沈大老爺的安排,「大伯,徽州那還是大哥手底下信得過的管事去就好了,爹對這些都不熟悉,還是做好原來的事就夠了。」


    這話正合了沈世瑾的心意,即便是如今不順他也不想讓二房的人知道任何關於徽州分行的事情,「爹,二弟說的對,二叔對徽州那畢竟不熟悉,還是留在這幫忙的妥當。」不顧沈大老爺眼底的不讚同,沈世瑾就是想要把所有的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在四個人的商量中,沈家這些事就被這麽暫時安排了下來,沈世瑾即刻去安排人迴徽州,沈大老爺則進了沈老爺子的書房裏,看看沈老爺子手上到底還有那些事沒有做完的。


    沈老爺子如今還有些神誌不清,這一病倒,很多事都會受到影響……


    事情過去了十來天,楚亦瑤每隔兩日都會迴一趟沈家,沈老爺子的病情有所好轉,但卻好轉的很慢。


    而在這十天中,楚亦瑤竟一直沒看到白管事,就好像這個人忽然消失不見了一樣。


    沈大老爺的解釋是白管事經常會為沈老爺子去辦事,離開十天半月都是正常的,可在楚亦瑤看來,這人不見的實在是有些蹊蹺。


    轉眼六月,沈老爺子的病情算是穩定下來了,隻是出外都得坐著輪椅,也不能開口說話,脾氣倒是恢複到以前的樣子了,仿佛就是看大伯母不順眼,但凡是大伯母送過來的飯菜,一律掃地砸碎了,總不能餓著沈老爺子,長媳看不順眼,那就二兒子媳婦去。


    關氏暫時性的搬迴了沈家照顧沈老爺子,這邊家裏的事就全部交給了楚亦瑤,楚亦瑤一下比沈世軒還要忙了,鋪子加酒樓的,如今還有家裏的庶務,幾乎是分身乏術。


    沈世軒派人多方打聽還是沒有白管事的消息,沈老爺子現在又是手不能寫口不能說,那天屋子裏發生的事似乎就這麽成迷了。


    六月底,桑田那行宮開始動工了,白王爺有了一大筆金陵商戶們慷慨捐獻的銀子,又有了那的地契,初始動工起來是一點都不費事,他還象征性的送了些迴禮給前去參加宴會的商戶,一人一個洛陽皇貢紫砂杯,皇上都是用這個的,眾人寶貝似的都拿迴去收藏了,白王爺對這成效還是十分的滿意。


    楚亦瑤把那杯子直接擱倉庫裏了,要說天底下最小氣的,她看非皇家莫屬。


    可這熱夏還沒過去呢,七月初的一個大早,楚家傳迴來了一個消息,說是二嬸肖氏出大事了,她把二叔的兩歲不到的兒子給悶死了。


    楚亦瑤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和錢媽媽商量著秋後府裏購置布料的事,聽完後下意識的朝著康兒所坐的地方瞧了一眼,迴首問傳消息的平兒,「慢點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具體什麽情況舅爺那也不清楚,現在人被抓起來了,關在牢裏呢。」


    「什麽時候開審?」這種事情李大人是肯定不會密審的,到時候一開審,全金陵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


    「就在三天後。」


    半響,楚亦瑤歎了一口氣,二哥都把消息傳迴來了,肯定是得去一趟楚家。


    楚亦瑤走到屋外,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烈日,這一年看來是不會太平了……


    趕到楚家,楚亦瑤發現楚妙珞和楚妙藍都在,程邵鵬陪同她們一塊過來的,兩個人眼眶紅著都是剛剛哭過。


    見她們情緒還未平複,楚亦瑤和喬從安走到了隔壁的廂房內問及此事。


    聽完之後良久,楚亦瑤都沒出聲,隻是和喬從安對視了一眼,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二叔這一迴是逼急了二嬸,二嬸才會做出這麽不給自己留後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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