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可以輕易包住你的手。”


    溫遙耳朵染上重重緋色,手指有些僵硬,她倔強抬頭:


    “這是我的台詞,你不要胡亂加戲。”


    “好。”傅瑾之答應得很爽快,但手上的力道更重了,“那我該說些什麽呢?”


    “我的手好冷,遙遙可以幫我暖一下嗎?”


    “你怎麽這麽燒?”這下,溫遙的臉也紅撲撲了。


    可惡,傅瑾之怎麽這麽會啊?


    想到這裏,溫遙頓時警覺。


    她眼神犀利:“這是不是在你前女友身上積累的經驗?”


    “還是說,”溫遙恍然大悟,“從安若若那兒學到的?!”


    曖昧氣氛被一掃而空。


    傅瑾之唇角扯平,他站起身來把溫遙拉起,“不要毀我清白。”


    “從出生到現在,全球無前任。”


    “全球無前任,有也不承認?”溫遙仍然不肯放過傅瑾之。


    “真的沒有。”傅瑾之無可奈何。


    傅瑾之沒有前任這一點,溫遙是相信的,畢竟是男主,不會和白月光及女主之外的角色產生感情糾葛。


    她真正有些在意的是安若若,雖然傅妍說過安若若是拉拉……


    沒有讓她想太久,傅瑾之聲音低沉:“過幾天是若若的忌日,我帶你去她墳前看看吧。”


    溫遙震撼,這什麽意思?


    溫遙:“難道你是想讓我去拜見前妻?”


    傅瑾之伸手輕敲了她額頭一下,聲音無奈寵溺,“胡說八道。”


    “我和若若沒有一點超過朋友的感情,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


    這究竟是什麽情況?如果安若若真的喜歡女人,那原著中怎麽會和安柔柔搶了上千章的傅瑾之?


    溫遙百思不得其解。


    實在是怕溫遙胡思亂想,安若若忌日當天,傅瑾之就帶著溫遙趕向了一處墓園。


    這天陽光很好,熱烈又刺眼,即使在郊區也熱氣蒸騰。


    眼睜睜看傅瑾之掏出許多好煙好酒,溫遙不由嘴角抽搐。


    “咱們是來祭拜美女,又不是給大爺拜年,你帶這麽多煙酒做什麽?”


    傅瑾之眉間有些懷念:“安若若這家夥在別人麵前裝的可真好。”


    “但她私下就是煙酒都來啊!”


    “我要是帶些水果糕點,她托夢就算不揍我,也會罵死我。”


    這和溫遙印象中的白月光大相徑庭,她努力拚湊劇情和其他人泄露的點點滴滴。


    “安若若不是溫柔、大氣、寬和,總之沒有任何缺點的大家小姐嗎?”


    “就連趙心婷那種又蠢又莽的人,她都能去交朋友。”


    傅瑾之輕笑,瀲灩的桃花眼中含著不屑,他聲音嘲諷:


    “她可遍地都是‘朋友’,遇見路過的狗都能打聲招唿,可她把那些人了解的透徹,了解她的人又有幾個?”


    傅瑾之眼神落在溫遙臉上,伸手為她拂去肩上的落花,“遙遙,能跟我玩到一起的,怎麽會是什麽偉光正的大好人?”


    “安若若隻是格外會裝。”


    溫遙與他對視,眼中有些挑釁:“萬一是人家安大小姐品行好,包容你呢?”


    傅瑾之輕嗤:“我需要一個包子脾氣的人做朋友嗎?想討好我的人多了去了。”


    這倒也是。


    傅瑾之在她麵前少有刺頭的模樣,可就連傅夫人與傅妍都時常提一句傅瑾之不好相處。


    不過身份擺在那裏,想討好他的人不計其數,但真沒聽過傅瑾之有多少朋友。


    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溫遙扭頭看向墓碑上的安若若,筆直光滑的長發,溫柔的眼神,淺淡的笑意。


    純淨又美好,簡直是白月光這個詞匯的具象化。


    很難想象她骨子裏也和傅瑾之一樣矜貴傲慢。


    可比起不太有實感的白月光,這種反差也很有魅力,仿佛突然從紙片人變得有血有肉了起來。


    溫遙不由衝著墓碑深鞠一躬,覺得非常遺憾。


    這樣的人,在原著中也被寫得那麽狗血瘋癲無趣。


    傅瑾之有些不爽地扶住她,“好了好了,這隻是個衣冠塚,不用這麽客氣。”


    聞言,溫遙眼中閃過一縷亮光,她就說死去下葬的人突然複活太過離奇,原來是根本沒有找到屍體!


    可是,安若若好歹是大家小姐,連遺體都沒找到就宣布死亡了嗎?


    溫遙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緊,“安若若她,是怎麽去世的?”


    “受我牽連。”傅瑾之依然在笑,黑沉沉的眸子中卻泛起複雜的情緒,既悲傷又愧疚。


    “我十幾二十歲的時候比現在輕狂,從來不怕得罪人,還張揚的不愛帶保鏢。”


    “幾乎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傅家未來的繼承人,我也從不想著掩飾。”


    傅瑾之低下身子將所有煙酒拿出來一一擺放,溫遙也跟著他的動作幫忙。


    “那年暑假,我請了些還看得過去的人上我的郵輪聚會。”


    “到公海區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劫匪。”傅瑾之沒有什麽表情波動,手上利落的點上幾支香插在墳前的香爐中。


    “我太自信了,若若為了保護我中了一槍又掉下了郵輪……”


    “後來救援趕到,可再也找不到她了。”


    “如果我不命令保鏢全去另一艘船上的話,或許就……”


    “這些老生常談你要說多久?”一道冷冷的聲音忽然從溫遙、傅瑾之的身後響起。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生,身穿一襲黑裙,臉上毫無血色,白得快要和她懷中那捧百合花融為一體。


    “若若她選擇救你隻是因為把你當朋友。”女生麵容冷淡,琥珀色的瞳孔如死水一潭。


    “不要像祥林嫂一樣把這些掛在嘴邊,她隻會覺得那樣太不帥了。”


    “秦書,別上墳了,先上醫院吧。”傅瑾之看向來人,歎了口氣,“你現在這副鬼樣子,跟剛從墓地裏刨出來沒有區別。”


    “我怕明年我就該給你上墳了。”


    溫遙倒吸一口涼氣,秦書的身份不難猜,肯定是安若若的女友了,可小傅怎麽這樣和人說話?


    “是啊,不像你,兩年不見明顯見老。”被稱為秦書的女人也不甘示弱。


    她扭頭看向溫遙,掛上一絲嘲諷的笑容:“這小妹妹成年了沒?傅大總裁也玩老牛吃嫩草這一套啊。”


    “我是不是該寫幅字送給您,就寫‘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


    很好,兩人一個比一個嘴毒,有這樣的好朋友和女朋友……


    溫遙現在真信,安若若不是傳聞中的溫柔寬和了。


    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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