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豹並沒有那麽缺錢,他做那些違法犯罪的勾當更多是為了精神愉悅。


    還小的時候,他享受偷盜的快樂。


    爺爺教給他的縮骨功,讓他總能輕易鑽到不易被人察覺地方。


    每次見到失主丟失重要物品時,那或焦頭爛額或痛哭流涕的模樣,雲中豹都感覺分外滿足。


    後來爺爺去世,父母發現了他偷盜的癖好。


    他們將文化成績一塌糊塗的雲中豹送去了武術學院,試圖掰正他。


    畢業後他的確不偷盜了,但擁有更高力量的他又愛上了打架鬥毆。


    漸漸的,他開始不滿足。


    和小混混鬥毆有什麽意思呢,還是隨機重傷一些無辜路人更有意思。


    瞧,那些人隻是好好生活卻遭飛來橫禍,錯愕絕望的表情多麽令人著迷。


    那種滿足感遠勝金錢、女人能帶來的快樂。


    這次行動失利,雲中豹心中鬱鬱難平,卻也知道一時半會沒有機會報仇。


    他縮起全身骨頭,鑽入狹窄的通風口,小心翼翼沿著管道爬行。


    他已經來過裏邊無數次了,閉著眼睛都知道哪條岔口會通到哪裏。


    “哈哈哈,那些蠢貨警察一定還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搜查吧。”雲中豹洋洋自得,連斷裂的骨頭都覺得不再疼痛。


    “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就在他們頭頂上,那表情一定很好看。”


    雲中豹來到一處通風口,通過縫隙向下張望,那下麵正是他行兇的地方。


    現在那裏站著兩個表情難看的警察,正憤怒地討論著什麽。


    雲中豹臉上頓時露出滿足、惡劣的笑容。


    被派去調監控的年輕的民警最終一無所獲,他隻覺得怒火中燒。


    他剛進警局一年多,這是雲中豹在他們轄區犯下的第3場案件。


    除了這一次無人傷亡,前兩次一死一傷。


    他發誓,必定要將雲中豹這個畜生緝拿歸案!


    民警想到這裏,準備再去研究模擬一下雲中豹的逃跑路線。


    他莫名就想迴到案發地再看一眼,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麽在牽引著他。


    “小鄭,你怎麽過來了?監控裏有新發現嗎?”留守的兩位同事急切發問。


    年輕民警搖頭,“這個雲中豹太滑頭了,幾乎一直在監控死角行動。”


    “我準備……”


    哐啷!!!


    話剛說一半,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三位民警抬頭望去。


    那通風窗口裂開大洞,一個小個子男人拚命用腳勾著通風管道,大頭朝下地看向地麵上的三人。


    “救,救我。”雲中豹被嚇出了眼淚,這商場一層有5米高,大頭朝下的姿勢失重感與恐懼感極強。


    怎,怎麽會這樣,這個通風窗是鋼材所製,他爬過無數次,應該非常結實才對!


    中年民警反應最快,“小鄭你去管物業要梯子,把他銬上再弄下來,小柳你通知大家過來抓人。”


    女警迷惑,“這是通緝犯嗎?”


    “不認識,”中年民警一本正經,“但普通市民絕不會鑽進通風管道偷窺。”


    雲中豹很快就被帶迴了警局審訊,他招供的速度比某國舉白旗的速度還要快。


    幾乎還沒來得及威懾,他就一股腦吐出了所有實情。


    別看這人小到偷盜,大到殺人什麽都做,但他就如陰溝裏的老鼠,見不得一絲光。


    永遠隻敢偷窺別人的一舉一動,在心中發酵出惡意的快樂。


    一旦把他拖到太陽下暴曬,他比誰都恐懼膽小。


    隔天,一家八卦營銷號透露出了一則聳人聽聞的消息,稱某位以清純著稱的女星疑似買兇殺人入獄。


    這指向性太明顯,此事一出,某博掀起轟然大波,一度崩潰卡死。


    作為受害人,傅妍也接到了警方通知。


    她表情崩潰,拽著溫遙的手一陣亂搖亂晃,“啊,我不明白,我不理解,我不接受!”


    “綠了我的是她,搶了我角色的是她,一直跟我過不去的還是她。”


    “她怎麽有臉來報複我一個受害者?還為了一個我早就扔了的男人殺我?”


    “神經病吧她!”


    傅妍雙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仿佛隨時都會噴薄而出,手掌緊握成拳,身體緊繃,好像現在就要給柳飄兒一拳。


    “我難道是什麽很賤的人嗎?我感覺自己的人生好像個笑話!”


    溫遙手都要被拉斷了,她冷著臉任由傅妍發泄,“你可是我的快樂源泉啊!”


    傅妍:“……”


    她幽幽看著溫遙,“二嫂,你居然陰陽怪氣我。”


    “哪有,”溫遙矢口否認,直接轉移話題,“柳飄兒說要見你一麵,你去嗎?”


    “見,必須見!”傅妍咬牙切齒,“我非得問問她是怎麽想的!”


    “那帶上我吧!”溫遙眼睛彎成月牙,“沒見過這個品種的精神病,讓我研究一下。”


    再次見到柳飄兒,傅妍不由一驚,幾日不見,那個清純美麗的當紅小花已經不見了。


    她穿著寬大的囚服,頭發被隨意紮起,臉上仍帶著團團紅疹,眼神陰鬱。


    跟大部分普通犯人已經沒有兩樣了。


    見了傅妍,她身體小幅顫抖了一下,隨即平靜下來,衝傅妍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什麽這樣恨你?”


    “我剛認識你們的時候,你們就是出名的神仙眷侶。”


    柳飄兒似是陷入迴憶,“他對你可真好,好到我羨慕嫉妒恨,想要把他據為己有。”


    “我不明白。”柳飄兒的眼中凝聚出濃重偏執,“除了長相,我的性格、家世樣樣都比你強,為什麽他就是不肯愛我?”


    “那當然因為你是個神經病!”傅妍真的忍不住了,“冤有頭,債有主,誰犯錯誰彌補。”


    “他不愛你,你去折磨他呀,你跟我過不去幹什麽?”


    “你懂什麽?如果你活著,他永遠不會多看我一眼!”柳飄兒忽然暴起,她臉蛋壓在隔窗上,有些猙獰變形。


    “我恨你,你去死,你去死,你為什麽不去死?!”


    傅妍被這變故嚇得往後一倒,幸好被溫遙扶住。


    溫遙拍了拍傅妍示意她上一邊去,隔著玻璃與柳飄兒掌心對掌心,她神情真摯:


    “我懂你啊。”


    “你做人做事很下賤,但沒關係,我知道你在做自己。”


    “賤人這個詞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幹巴爹~”


    說完,溫遙不理會柳飄兒呆滯的神情,拉著傅妍就要離開。


    身後突然傳來柳飄兒輕微的聲音,“可是,他也曾對我溫柔纏綿。”


    雖然那段感情見不得光。


    溫遙沒有迴頭,她聲音冷淡:


    “不願意向前看的人,就會死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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