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洛哪裏知道有人因為看她摔下來磕斷了門牙?


    她就聽到山上有人尖叫著,以為那人做賊心虛,心裏有鬼,看見墓地就瞎叫喚呢。


    她拎著筐,已經和鄭蘭花帶著三個孩子朝包子鋪去了。


    路上她還對鄭蘭花和沈海楓他們說,“剛下山碰到兩個人,在山上鬼哭狼嚎的,肯定是平時虧心事兒沒少做,等人都沒了想起來祭拜了,有個屁用,嚇死他們就活該。”


    沈海楓說道,“那這樣的人直接嚇死了也好。”


    方曉洛想了想說道,“直接嚇死也不行,不夠受罪,活受罪活受罪聽過沒有?這樣的人啊,就應該飽受人間疾苦,身體上的,心理上的,各種都苦,所有苦難經受一遍,在痛苦中慢慢熬著又死不掉,最後下十八層地獄。”


    磕斷了大門牙的不是別人,正是沈海楓他們三個的親生父親,秦誌濤。


    和秦誌濤一起來上墳的是他的母親呂美麗。


    秦誌濤一邊往下滾,一邊因為驚嚇使勁兒喊,喉嚨都要喊破了。


    秦誌濤的母親呂美麗也一邊喊一邊往下追。


    可是老太太腿腳不好,山上路又滑,壓根追不上,隻能幹著急,自己還摔了好幾個大屁蹲。


    秦誌濤畫著圈地往下滾,完全繞開了樹,一點兒這檔沒有,怎麽都停不住。


    終於,他和一棵枯樹來了個親吻,兩顆門牙直接斷掉。


    秦誌濤滾下來的時候已經轉懵了,現在兩顆門牙齊齊地斷掉,他就覺得腦袋嗡嗡的,老大。


    好半天,秦誌濤就覺得嘴裏都是腥氣,還有兩個硬硬的東西。


    呂美麗追上來,哭喊著,“兒,我的兒,誌濤啊,你怎麽樣了?”


    說著,呂美麗也顧不上自己屁股疼就去扶秦誌濤。


    秦誌濤隻覺得渾身都疼,他借著呂美麗的力道背靠著枯樹坐起來,一張嘴,滿口都是血,噴到了雪地裏。


    這可給呂美麗嚇死了,“兒,你咋吐這麽多血,走,咱快去醫院看看。”


    秦誌濤咳了半天,嘴裏剩下的牙刮舌頭,“我……我的牙。”


    他指著自己的牙,呂美麗一看,立馬大哭一起來,“兒啊,我可憐的兒,你的牙咋還磕斷了呢,這以後可咋辦啊!”


    “就不應該讓你娶魏紅霞那個死女人,她就是來克你的,她在家裏作威作福,肯定知道今天咱們來祭拜沈潔,咱們剛上山你怎麽好端端就摔下來了呢!”


    呂美麗看自己兒子,額頭和臉上都有擦傷,身上還不知道傷了幾個地方,一想到這兒,心痛的要死。她可就這麽一個兒子啊。


    秦誌濤望望天,剛剛看見那女人也太漂亮了。臉長的漂亮,身段也好,看上去又年輕。


    她就沒見過那麽漂亮的女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平南縣的人。比沈潔年輕時候還要漂亮。


    要不是為了看那個女人,他也不會沒注意腳下。


    他歎了一口氣,“媽,也可能是沈潔不想我們祭拜,既然如此,歇一會兒就迴去吧。”


    “啥?”呂美麗問道,“你不是說,今年運氣不好,來祭拜一下能轉運麽?”


    秦誌濤靠在那兒,想想這一年,似乎是從沈崢將三個孩子接走,他的運氣就一直不太好。


    在家裏磕磕碰碰,經常受傷。在廠裏也總是有問題,年前的時候,競爭車間副主任,他也沒競爭上,原本都是板上釘釘的,結果什麽都沒撈到。


    自己當個組長,自己組裏還接二連三出問題,廠裏對他現在意見很大。


    魏紅霞懷孕又流產,懷了兩次流了兩次,因為這個,魏紅霞就覺得全家都對不起她,沒有幾個孩子可以折騰,就折騰他們。


    反正這一年的日子過的,暗無天日。


    “已經都摔成這樣了,還祭拜個啥勁。”秦誌濤扶著枯樹慢慢站起身,渾身上下每動一下都疼,“無非就是魏紅霞那個女人鬧騰一點兒,她再鬧,我就好好收拾她一頓,也沒必要讓著她。”


    呂美麗一聽,“對,她到現在連孩子都生不出來,懷上了也坐不住,簡直就是不下蛋的母雞,害的我兩個孫子都被沈崢給帶走了。她再鬧騰,你就揍她,讓她知道知道,家裏誰厲害。”


    母子倆就這樣,也沒上山,互相攙扶著下了山。


    壓根不知道沈潔的墓前有人祭拜過。


    祭拜完沈潔,鄭蘭花也像是放下了一樁心事,整個人精神狀態都很不錯。


    方曉洛他們在平南縣停留了一天,第二天就上了迴江城的火車。


    迴到部隊大院以後,大家洗了澡,好好休息了一番。


    一大早,韓衛萍弄了蒸餃,蒸餃還沒出鍋,她和於新正聊著天。


    “曉洛這人是真好,自己對三個孩子如親生,竟然還能帶著他們去祭拜自己的親媽。他們昨天晚上就到家了,迴來的還挺快。”


    於新正還沒說話呢,於小胖從屋裏竄了出來,“媽媽,夏夏已經迴來了嗎?”


    韓衛萍說道,“嗯,迴來了。”


    於小胖很是激動,“那我一會兒要去看夏夏,我都好久沒看見夏夏了。”


    韓衛萍:……


    於飛旭從後麵探個腦袋出來,“於飛躍,咱們算算,他們初四下午才出發去省城,你在那兒依依不舍好半天,現在剛初七。總體來說,你剛兩天沒見過她,哪裏來的很久!”


    於小胖說道,“你們不是經常說什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麽?三秋是三個秋天,我都兩天沒見夏夏了,我先算算我都幾個秋天沒見夏夏了。”


    說著,他伸出了他胖胖的手指頭,在那兒掰著手指頭算了好半天。


    “天哪,我都六個夏天沒見過夏夏了,真的好久。”


    於飛旭&於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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