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洛送完包子端著空盤子迴家,就聽到廚房裏有人在說話。


    “媽,你又蒸米飯幹什麽,曉洛不是蒸包子了麽?”


    沈崢自己沒吃,就看對麵廚房裏她媽和沈海楓忙活呢。


    鄭蘭花說道,“我剛嚐了,太油膩,歲數大了要吃點兒清淡的。海楓也不吃,他不愛吃包子。”


    沈海楓:“對,爸,我不愛吃包子。”說著沈海楓還朝著餐桌上的包子咽了咽口水。


    沈崢什麽沒見過,一看沈海楓這就是口不對心,那眼睛都要飄了。


    不過他倒是也沒拆穿,“行,不愛吃就不吃,我愛吃,我多吃幾個。”


    說完,沈崢就重新坐到餐桌邊。


    方曉洛洗了手,坐到沈崢對麵,“你怎麽不吃?”


    沈崢說道,“等你一起。”


    方曉洛忍不住笑了一下,拿了個包子遞給沈崢,“行,沈團長,吃吧,多吃點兒,別說你媳婦兒虐待你。”


    沈崢看到方曉洛的笑容,終於放鬆下來,接過包子大快朵頤。


    躲在一旁的沈海楓饞的口水直流,他強力控製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口水就忍不住。


    他一邊盯著一邊數,他爸一連吃了七個才罷手。


    那是七個大肉包子啊!


    吃完飯,都收拾妥當,方曉洛準備迴屋休息一下,還沒進門,一雙手就拉住了她的衣角。


    她低頭一看,是沈海平。


    方曉洛蹲下來,“海平,你有事嗎?”


    沈海平很認真地看著她,不說話也不鬆手。


    方曉洛拉過他的手,“該睡午覺了,你想和我一起睡嗎?”


    沈海平點點頭。


    跟在後麵的沈崢一看就表示不滿,“不行。”


    對於沈崢的拒絕,沈海平選擇性聽不見。


    方曉洛站起身,另外一隻手拉著沈崢,“大方一點兒啦,床也夠大,你躺另外一邊。”


    沈崢發覺,他第一次看沈海平這麽不順眼。


    三個人躺到床上,方曉洛看著沈海平小小的身子,感歎著,六歲的孩子,身高倒是可以,就是瘦的都快皮包骨了。


    方曉洛輕輕拍著他,沈海平很快入睡了。


    沈崢盯了半天,自己的手終於攬上了方曉洛的腰。


    他壓低聲音說道,“你不生氣了吧?”


    方曉洛輕聲說道,“你都說不記得那女人是誰,我還有什麽好氣的。”


    其實沈崢知道方曉洛在意別的女人,心裏還是很高興的,這說明,方曉洛心裏有他。


    方曉洛翻了個身,問道,“我問你,海平是出生的時候這樣,還是之前受過什麽刺激就這樣了。”


    提到這個問題,沈崢歎了一口氣,“我姐在的時候,這孩子好好的,自打去年魏紅霞過門以後,我再見他就成了這樣。當時比這個狀況更不好,他渾身是傷,一直尖叫,睡覺也一直做夢,一直在叫。”


    “魏紅霞是他們那個後媽?”方曉洛問道。


    沈崢點點頭,“對。”


    方曉洛又問,“那你知不知道,在原來那個家,海平受了什麽刺激?”


    沈崢說道,“具體的秦誌濤和魏紅霞根本不肯說,是海楓跟我講的。海楓說,魏紅霞每天讓他們幹活,幹不完或者幹的不滿意就挨打。皮鞭,皮帶什麽都有。還經常把海平一個人關到黑漆漆的倉房裏。”


    “這孩子,從小就怕黑,怕打雷,總說有鬼,所以我姐在世的時候,就從來不會讓他一個人。”


    方曉洛聽的心疼,“那你就那麽放過那兩口子了?”


    沈崢說道,“我報警了,他們倆進去蹲了幾天。不瞞你說,我後來找機會偷偷打了他們兩頓,再多的我也做不了什麽,畢竟我的身份……”


    方曉洛了然,確實,沈崢是軍人,肯定不能做別的。能將三個孩子全都帶迴來改了姓氏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也帶海平去看過醫生,都說沒什麽辦法,屬於精神障礙。就想著,他現在,不哭不鬧也不喊,能吃能睡,一直養著他也就是了。”


    “昨天是他這麽久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曉洛,你真是我的貴人。”


    晚上,方曉洛沒弄太多東西,中午剩了包子,她就簡單弄了個蘿卜絲湯。


    沈海楓不懂,最最普通的蘿卜絲湯,為什麽方曉洛做出來的是乳白色的。


    蘿卜絲根根分明,鮮味兒直打味蕾,好像那就是人間美味一樣。


    尤其幾個人吃著包子喝著湯,饞的他隻能拚命將中午剩的米飯往嘴裏扒。


    刷鍋的時候,沈海楓在也忍不住,將鍋底那兩口湯喝進嘴裏。


    雖然已經涼了,但是那種絲滑的口感,白蘿卜清甜的味道依舊鮮美。


    沈海楓的腦袋有一刹那動搖。


    討好那個女人,幫那女人幹活就有美味的東西吃。


    不行,他不能,他要時刻警覺,他還有弟弟妹妹要守護!


    第二天一大早,方曉洛和沈崢吃完早飯就準備迴紅鶴村,今天是迴門的日子。


    沈海楓吃完飯去上學了。


    方曉洛剛要出門,沈海平就跟了上來。


    看著沈海平的樣子,方曉洛問道,“你想跟著我?”


    沈海平點頭。


    “那就一起吧。”誰也沒說迴門不能帶孩子。


    三個人出門,先是騎自行車到駐軍所在的青石鎮買了東西,然後等進省城的汽車。


    汽車經過紅鶴村,很快就到了。


    村口依舊如往昔,三五成群的人在聊著天,做著活。


    看見方曉洛迴來,很多人都來打招唿。


    “曉洛迴門啦!”


    方曉洛迴應道,“嗯,今天迴門。”


    一路上,沈海平的手一直拉著方曉洛,他倒也沒有膽怯之類的,隻不過,他眼裏沒什麽東西,隻有方曉洛一個而已。


    到了家門口,方曉洛推開大門喊了一聲,“媽,我們迴來了。”


    張新豔正在裏麵準備中午的吃食呢,聽到喊聲趕忙跑出來。


    方世軍跟在她後麵。


    兩個人眼中都是重新見到女兒的喜悅。


    她剛要說話,大門口又來了兩個人,張新豔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方曉洛迴頭一看,這不徐雅秋和周彥文麽?都是迴門的日子,這倆人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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