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吵醒到媽媽,她小心翼翼的把動作放慢,洗漱完畢後就輕輕帶上門走了,早上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寒風肆虐,吹的臉生疼。


    寒冷的天氣上,路上並沒有多少行人,昏暗的路燈,寂靜的街道,讓人覺得有點害怕,周以安的步伐越來越快,最後小跑了起來,沒一會就到了市場。


    相比於街道的冷清,市場內顯得熱鬧了些許,高度燈泡的照射下,市場亮如白晝,雖然是淩晨,但是每個人神情飽滿,幹的熱火朝天。


    “阿姨,早。”周以安來到昨天麵試她的阿姨攤前,哈著氣跟她打招唿。


    “呦,小姑娘,你還真起了個早過來了啊,我還擔心你起不來遲到了呢,那麽冷的天。”


    周以安環顧了下四周,一車車的新鮮蔬菜剛運到這裏正在卸貨,“不會的阿姨,我說了我會來的。”


    “好,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阿姨,我叫周以安。”


    “ 那我以後叫你小周吧。”


    “你也別老阿姨阿姨的叫了,你叫我劉姐,現在這些菜我們要分揀開來,一部分市場賣,一部分是有人批發拿走,這是清單,你先跟著我,等你熟了就可以自己弄了。”說著遞給她厚厚的一疊單子。


    “好,劉姐。”周以安接過清單,跟在劉姐身後,學著怎麽去分揀貨物。


    要做的工作很繁瑣也很費勁,剛開始還覺得有點冷的周以安不一會就熱得脫了外套,手上雖然帶著膠手套,卻依舊被凍得通紅。


    從早上五點忙到八點,這三個鍾過的很快,劉姐看著周以安認真忙碌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小姑娘比自己想象中更聰明,更能吃苦。


    “小周,怎麽樣還能適應嗎?要是可以你就來這上班。”劉姐從一開始是帶著偏見看她的,但是經過一早上的觀察,現在對她已經很滿意了。


    “還可以,我能應付。”周以安擦幹淨手,把外套重新穿上,準備下班。


    “那好,今晚七點過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記下,到時候方便聯係。”


    下班時晨曦已微露,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周以安買好早餐就匆匆的往家趕,怕周媽媽醒來有事找不到她。


    幸好迴到家後,周媽媽並沒有什麽不適,喂完早飯後她一如既往的背著周媽媽下去散步。


    日子好像又慢慢步入了正軌,日子雖然清貧勞累,但是周以安不再焦慮了,她一邊做著臨時工,一邊在網上找一些可以在家做的兼職。


    雖然在校時有著優異的成績,傲人的學曆,可是結果總是不盡人意,能在家兼職的工作少之又少。


    日子一天天過去,靠著微薄的臨時工薪水已經難以支撐生活跟醫療費,賬戶裏也沒有了餘額。


    周以安恨不得閑暇之餘的時間都去找臨時工,隻要是時間能安排上,什麽工作她都去嚐試了,哪怕杯水車薪,她也拚了命一樣的去賺錢,家裏外頭兩頭跑。


    然而意外還是來了,這天,她一如既往的把周媽媽安頓好就出去了,可是當她迴來時卻看到周媽媽摔倒了躺在地板上。


    看到那一幕時,嚇得她冷汗都出來了,連忙跑了過去攙扶她,“媽,你怎麽樣,你怎麽自己起來了?有沒有哪裏疼?”


    周以安吃力的把周媽媽扶上床,關切的詢問著她,不停的檢查她身上有沒有被磕碰到。


    “沒……事,我……我想……試……試,能不能……自己……走。”周媽媽心裏有點愧疚,斷斷續續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可你能不能等我迴來,你這樣要是出事了,你讓我怎麽辦?”周以安紅雙眼泛紅又急又懊惱,不敢想如果這一摔又摔出事,這讓她可怎麽辦,不知不覺中語氣也嚴肅了很多。


    周媽媽知道自己錯了,眼神躲閃,像個做錯的孩子一樣,怯怯的不敢說話,自從病了以後,她一直愧疚難安,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女兒。


    這一幕被周以安看在眼裏,深深的刺疼了她的心,她意識到自己這副樣子嚇到她了,“媽,對不起,我……剛剛嚇壞了,我沒有怪你。”


    “我……知道。”周媽媽歪著嘴擠出一個笑,她不想周以安心裏有負擔。


    周以安坐在廳裏,心裏一陣後怕,自己就這樣把媽媽一個人丟在家裏,如果今天出了什麽事,那麽這輩子她都無法安寧。


    李莉走了,也沒有誰願意幫她了,家裏的親戚,早在爸爸生病去世後沒多久就斷了來往,媽媽是遠嫁來這裏的,也沒有個可以托付的親人。


    如果上班,那就照顧不了媽媽,如果在家照顧媽媽,那麽她將會沒了收入,連生活都支撐不下去,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許擇浩,這個名字突然闖入她的腦海,也許在生活麵前,能生存下去才有資格談活著。


    她拿起手機翻動著通訊記錄,找到了那個幾個月前,曾在深夜給自己打電話的陌生號碼,看了好久,卻遲遲沒有按下通話鍵。


    如果許擇浩一直是背後那雙推手,那麽他的目的達到了,她不但失了身,現在連心也失了,她不甘心,可是現實讓她不得不屈服於他。


    她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顫抖著手按下了那個號碼,短暫的唿叫後,對麵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你好。”


    “我……周以安。”周以安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她不知道怎麽去開這個口。


    “我知道。”對方好像在故意刁難她一樣,一問一答一句話也不多說,等著她開口。


    “我……”周以安有點難為情。


    “嗯?”


    周以安微微仰起頭,深吸一口,鼓起勇氣開了口,“我想問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麽話?”他的語氣淡漠,讓人聽不出來是故意裝糊塗,還是真的忘了。


    “你說我缺錢了可以找你。”


    電話那邊短暫的沉默了一會,“當然算數,但是你知道的,我的條件是什麽。”


    周以安輕咬了下唇,“我知道。”


    “那好,今晚七點威尼斯酒店總統套房,報我名字,麵談。”他的語氣輕快果斷,說完後就把電話掛了。


    周以安始終保持著通話的姿勢,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麽,她知道他什麽意思,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可是她突然就不知道要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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