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行轉頭看了眼席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故意說道:“確實有些燥熱”。


    席玉得了行王的意,忙對陳夫人說道:“麻煩王妃命人將那處的窗子打開一些吧,別把殿下悶壞了”。


    陳夫人立刻領會,忙讓人去打開窗戶。


    正是衛均瑤身側的那片窗子,窗子打開,一股涼意湧入,那股子煩悶立刻緩解了不少,她感激地看了眼席玉。


    衛籽蘭見狀,不屑地勾勾嘴角,給了個白眼。


    席玉冷眼旁觀,眾人的神色變化他都看在眼裏。


    司徒行也饒有興趣看著她,她還真會狐假虎威。


    ——


    席玉的目光一直在衛均瑤身上,她專心做工,按她的水準,一片繡紋很快就可以完成。


    可她此時卻停住了動作,目色慌張看著眼前的繡品。


    席玉目色收緊,卻看不清她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


    衛均瑤慌亂看著眼前的繡布,手指間全是顏色,繡布上也沾上了一團一團的顏色,隨著水漬暈染開。


    原來準備給她用的繡線全是極其劣質的,一碰水就容易湮色,而衛均瑤身旁有暖爐,她又極容易出汗。


    一熱出汗後,手心滿是汗水,繡線沾到便湮色了。


    而沾了汗漬的繡線穿過繡布,暖爐的熱氣烤了一會,顏色也都暈開了。


    衛均瑤看著就此毀去的繡品,頓時不知所措。


    衛籽蘭看著衛均瑤的神情,嘴角略過笑意。


    “我看瑤繡娘的繡品差不多完成了,一會兒我們都去欣賞下她精湛的技藝”。


    衛均瑤驚地抬眸,她在晏城開繡坊靠的就是自己的繡功,若是在王府出了這樣的作品,毀了自己名聲,日後再想要把生意做下去,就難了。


    繡坊用去了自己大半的積蓄,她好容易才在晏城站住了腳,才剛做出一點名聲,眼看就要毀去。


    陳夫人招唿了一圈,十分得體說道:“衛小姐的繡功天下一絕,我們都去飽飽眼福”。


    說著便微笑地招唿所有人去看衛均瑤的繡品,衛均瑤神色慌張,眼神中滿是絕望。


    眾人擁了過去,圍在了她的繡架旁,當看到一團湮色的繡品,陳夫人臉色突變。


    “衛小姐,這是怎麽迴事?”


    衛均瑤閉上眼,此時已經無可挽迴了,早知道會如此,當初她就不該答應接下這份活。


    也是自己不小心,原以為王妃籌備的東西必定是上好的,誰知會出這樣的意外。


    衛均瑤看向自己的妹妹衛籽蘭,她故意扇著團扇,嘴角若有若無一絲嘲弄。


    在行王的府宴上出現這種情況,實在有辱慶王府的聲譽。


    “這便是你的繡功?”陳夫人眼神嚴厲,厲聲責問道。


    衛均瑤忍著驚慌,心想著怎麽做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即便需要她賠償,為了挽迴聲譽,她也盡量去做。


    “陳夫人……”她剛開口時。


    “哎呀!”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唿。


    眾人驚了下,朝身後看去,隻看見席玉急步走了過來。


    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湮了色的繡品,嘖嘖稱讚。


    眾人不解,臉衛均瑤也眼神疑惑起來。


    席玉故意指了指繡紋,說道:“這就是傳聞中的暈染繡技嗎?”


    “在下很早之前就聽聞過這種巧奪天工的技藝,一直無緣見到,今日一見衛小姐的繡品,才知道這世上原來真有這種繡技”。


    他不住地稱讚,左右仔細欣賞繡紋。


    衛均瑤眨眨眼,有點懵。


    就連陳夫人幾人也不知道真假,便問道:“席公子,真有這種繡技?”


    “那是自然,我以前在南越時便聽說過,隻是這種繡技難度太大了,以至於失傳很久了,今日見到衛小姐展現繡功,才知道這種技法原來有人傳承”。


    “真正令人歎為觀止”。


    他十分認真欣賞繡品,誰都不清楚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衛籽蘭冷哼一聲,“席公子,什麽暈染繡技,怕不是要為繡娘開脫胡說的吧”。


    席玉冷眼望去,衛籽蘭一副責問的態度,心裏便知道了幾分真相。


    “那五側妃的意思是……”


    “這一團一團的顏色,分明是繡線湮色了”衛籽蘭斜眼瞟了一眼。


    貴族家庭中的女眷,誰還不會個女紅?怎會看不出來問題。


    眾人開始竊語,陳夫人目光恢複厲色,若是繡品出了問題,自然不會放過衛均瑤,


    席玉突然笑了出來,“如果是繡線湮色了,那這繡線是誰準備的?”


    他這一問,衛籽蘭臉色變了下。


    “誰這麽壞心思,故意拿了會湮色的繡線出來,在那麽重要的府宴上,故意讓人出醜?”最後一句話他加重了語氣。


    陳夫人的目光看向了衛籽蘭,她頓時覺得臉紅一陣白一陣。


    因著王爺的寵愛和平日她的能幹,這府宴自然是交給衛籽蘭籌備的。


    她剛才性急直接把湮色的事說了出來,席玉順勢把責任扣在了她身上。


    眼看著眾人的目光都落向了她,衛籽蘭隻得咬牙笑道:“也不太像湮色,我沒見過這種技法,席公子說是便是了”。


    席玉冷笑了下,接著轉過身對司徒行曲身道:“行王殿下這幅繡品殿下務必收下,若是錯過了,這世上極難尋得第二幅”。


    司徒行見他說得認真,心裏不由得好笑。


    他假裝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挺可愛的,便說道:“這副繡品本王收下了”。


    接著對慶王爺說道:“多謝慶王爺宴請,購買這副繡品的銀兩我會差人送到府上的”。


    慶王爺這才迴神,剛才席玉在水池旁邊認出了金蟬水戲,便知道他見多識廣,既然他這麽說,那必定是真的。


    自己沒見過隻是自己見識少罷了,又見行王高興了,便說道:“行王太客氣,一副繡品,是我慶王府的一點心意,殿下不推辭便是王府榮幸了”。


    “無功不受祿,若是皇上知道我在外亂收禮,迴去便是要責罰我的”。


    司徒行搬出皇帝,慶王爺也無話可說。


    慶王爺目光看向衛均瑤,她被暖爐烤得臉上泛出了紅暈,加上剛才差點被毀了名聲,受了驚嚇。


    一張如銀盤的臉上滿是嬌俏,慶王爺看得有些癡了。


    “今日有勞衛小姐了,一會兒便隨管事下去領賞”他望著衛均瑤說道。


    衛均瑤從剛才的恐慌中迴神,望著席玉持續有些懵,但很快便化為感激。


    經過席玉這樣一番誇大潤色,衛均瑤的繡坊恐怕就要名聲大噪了。


    她起身謝過慶王爺,行王殿下,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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