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目色一怔,身體不自然僵直起來。


    金娘已經十分不耐煩,朝著夥計揮手道:“趕緊扔出去”。


    男人被拖著走,可臨走時目光還是死死盯著席玉,看得他脊背發涼。


    大堂裏又開始了悄聲議論。


    “看到那個人了嘛,城東老陳家的大兒子,原本身體強健,一個人拖頭牛都沒問題,現在都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了”。


    “哎,紅銷帳不是每個人都有福消受的”。


    又有目光同情看向席玉,“這小身板,能受得了金娘嘛?嘿嘿”。


    席玉的目光卻停留在了陳黑寶身上,就剛才那一會兒功夫,他收拾起那個瘋了的男人毫不費力。


    也不是個簡單的主。


    “喂,嚇傻了?”金娘推了一把怔愣的席玉。


    席玉卻冷麵道:“你以前的相好?”


    金娘媚笑道:“又吃醋了?”


    席玉歎氣,“你的相好怕不止一個,我吃醋是吃不過來了”。


    “哎喲,這酸味兒怎麽這麽濃?”金娘捂著嘴笑。


    “哎,我這幾日若再待下去,怕是要酸死了”說完席玉便起身,


    “喂,明日還來嗎?”金娘半依著桌麵嬌媚問道,她是越來越覺得席玉有意思了。


    席玉淡淡道:“看心情”,便離開了攬金閣。


    ——


    馬車裏朝著城南走去,紅衣女子坐在馬車裏責怪道:“今日為什麽不讓我陪你進去?”


    “剛才太危險了,若是那個男人對你做什麽,我根本來不及進去救你”。


    “無礙,那是攬金閣,店主就在我身邊,她不會讓客人出事的,況且那人是衝著金娘去的”。


    接著席玉深思片刻,有些難以啟齒,但仍是問道:“采陽補陰真的那麽厲害?那些男人都像被吸幹了人氣一般”。


    紅衣女子一隻手架在車窗上撐住下巴,“這金娘功利不淺,但那人扔出來時,我看了一眼”。


    “這男人恐怕不僅僅是被吸了精氣那麽簡單”。


    突然她眼眸一亮,“林先生曾經說過,有一種毒便是種在人身體上的,久而久之,會虧損人的精華,讓人失了神誌”。


    “剛才那男人的體貌倒是有點像被種了毒”。


    席玉心一動,“跟容妃娘娘之前的一樣嗎?”


    紅衣女子搖頭道:“可不一樣,容妃娘娘的不傷身,這種可就惡毒多了,等男人的精力被虧損殆盡,命也到頭了”。


    接著她皺眉道:“以後你別去攬金閣招惹那女人了,太危險了”。


    “你若出事,我怎麽跟先生交代?”


    “……”


    席玉望了一會兒窗外出神,“聽說紹王府過幾日要舉辦一個馭馬賽,就在城東的廣場上?”


    紅衣女子迴頭,“你想去?”


    席玉撩開車簾,馬車正好經過一座府邸。


    府邸不算特別大,大門還也有些陳舊,但黛瓦朱門,處處顯示著主人的尊貴。


    大門緊閉,門口有兩個老仆正在掃地。


    大門上的牌匾上幾個大字:紹王府。


    席玉喃喃道:“紹王府的馭馬賽需受邀才能去,若是能弄到請柬就好了”。


    一路無話,馬車在城南一座府邸跟前停了下來。


    席玉和紅衣女子下車後,車夫趕著馬車朝後院去。


    二人剛想入府,突然身後一陣怒吼。


    “都是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道疾風襲來,席玉還沒反應過來,一迴頭就看見男人拿著一把刀刺了過來。


    紅衣女子立刻擋在跟前,扣住男人的手臂,便朝著他腹部踢去。


    男人受力跌了迴去,可一擊不中,他似乎不肯放棄,狠戾的目光朝著席玉。


    席玉認出就是攬金閣纏著金娘,又被陳黑寶扔出去的男人,想不到一路跟了她們來。


    “金娘都是因為你才不理我的,我殺了你,她便死心了”。


    男人滿臉煞氣,被紅衣女子踢了也不知痛疼。


    席玉眉心皺起,他的身體似乎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隻見他再次撲過來,力氣尤其大,紅衣女子抵抗,卻被他晃過推了一把,竟朝旁邊跌了過去。


    席玉就在他跟前。


    他陰笑著舉刀刺過去,席玉恐慌,身體往後退去。


    突然一股暖意包裹了自己,一個高大的身影攔在跟前,速度極快,幾乎看不清動作。


    男人揮動的手臂幾下被扣住,手中的尖刀應勢而落,他的身體雖有蠻勁,那人卻是武藝高深。


    幾個迴合就將男人打倒在地,男人疼得滿地打滾,看起來是腿斷了,可即便這樣他的目光仍是十分兇狠盯著席玉看。


    席玉迴神,才發現自己被攔在那人寬大的懷中。


    對上那副深邃的眼眸,他臉一紅,退了出去。


    “行王殿下,你不是去南越了嗎?”


    司徒行抖了一下披風上沾上的塵土,打量了席玉一番,眉心皺起,怒聲道:“你膽子太大了,怎麽敢去招惹攬金閣的人?”


    接著又去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那人,臉色不善,對持劍的紅衣女子道:“怎麽能讓這種人跟來?”


    紅衣女子垂頭道:“是我大意了”。


    席玉立刻解釋道:“事發突然,你別怪紅綾”。


    司徒行恢複冷靜,看著地上那怪異的男人,他的神情狀態已經不像一個正常的人。


    “這人不能留了”對紅綾說道,“做幹淨點”。


    接著看到席玉手腕上有一道淺淺血痕,是剛才下意識抬手擋住那男人的刀,不小心被劃傷。


    傷口並不深,但也有淺淺一道血印子。


    司徒行蹙了下眉,便拖著席玉進了府邸。


    ——


    府內早有仆人收拾了院落,司徒行將席玉按在庭院的木凳上。


    握住他的手腕,將衣袖推了上去,他的細腕皮膚潔白如玉,柔若無骨。


    司徒行想起之前他佩戴玉鐲的樣子,望著他如凝脂的腕,有些愣神。


    席玉有些不好意思,想抽迴手,“輕傷,都沒怎麽出血,不礙事的”。


    下一刻手腕處收緊,對上司徒行略微霸道的眼神,席玉有些尷尬卻也不好直接拒絕。


    司徒行命人取來傷藥,替他處理傷口,擦了藥。


    “多謝……”席玉這才收迴手,盡量避開他灼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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