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


    趙玄被玉息照顧好後,靜靜躺著,心從未有過的安定。


    自從朱闕門逃出來後,他就極度狂躁,夜不能寐,那時候在北城行宮,每晚都要看著她才能讓自己暫時安靜下來,躲在角落安睡一小會兒。


    那麽多年,他睡眠極少,腦子經常保持高度集中。


    久而久之,人便變得緊張張狂。


    可今日,他終於覺得有困意,他想要安睡,陪著他的小女人一起睡。


    他心安,閉上雙目,摟著纖腰輕聲道:“玉息,陪著朕一起”。


    ……


    不知何時起,玉息也習慣了有他的日子,他的強製,他的寬闊精壯的胸懷。


    她躺在裏麵才覺得安全。


    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等她早上醒來時,趙玄已經離開龍嘯殿。


    玉息擔心他的傷,她將藥留在了案幾上,不知道常春沒有沒幫他換藥。


    錦蘭見她醒了,前來服侍她起身。


    “皇上何時走的?”


    “天剛亮皇上就走了,還吩咐奴婢不要吵著公主”。


    “那他的傷……”


    “奴婢見皇上自己換了藥的,奴婢想幫忙,皇上說了不想讓公主擔心”。


    玉息才放下了心。


    梳洗後用了早膳,玉息突然對錦蘭說道:“能讓你叔父來一趟龍嘯殿嗎?”


    “公主不舒服嗎?”錦蘭的叔父正是太醫院的張太醫,平日裏和龍嘯殿走得比較近,玉息也曾幫過他。


    “我想學醫術”。


    “啊?”


    “簡單來說,想學些簡單的包紮”。


    玉息想到昨日趙玄身上的傷,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他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可偏偏受傷了也不能讓人知道。


    錦蘭去請張太醫,玉息便又坐在案幾旁搗鼓刺繡。


    直到下午,一個簡單的玉如意才算繡好,玉息深唿了口氣,若是換做容妃,一個時辰就能做好了。


    可她折騰了大半日,繡的……,還這副鬼樣子。


    玉息左看右看,怎麽都看不順眼,她自小在皇宮,身上用的都是極好的,這麽個醜東西怎麽入的了趙玄的眼?


    真不知道趙玄抽什麽風,她明明不擅長女紅,偏要為難她。


    最後看了一眼自己親手縫出來的醜東西,滿眼的嫌棄,順手將它丟進了廢物箱內。


    張太醫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便來了龍嘯殿,教授了玉息包紮術。


    奇怪的是玉息對這類醫術的學習十分順利,縫合、拆線、包紮,好像眼睛看了手就會了。


    她除了做女紅,別的學起來都特別的快。


    張太醫留下了包紮器具和藥品,臨行前玉息吩咐張太醫出去不要說來過龍嘯殿教她包紮,張太醫嘴是最嚴的,那時候容妃假懷孕的事情半年都沒說過一個字。


    玉息收拾了滿桌的物品,便去庭院坐了會兒。


    ——


    不一會兒,殿外又是一陣嘈雜。


    “皇上還是不在嗎?”


    “芳葶郡主若是有事,可以讓在下代傳”。


    “他若是忙政務我自然不便打擾,可既然玄哥哥不在,那我便進殿內去等他”。


    “郡主留步,皇上吩咐了,龍嘯殿暫時不讓人進入”。


    芳葶郡主想著硬闖進去,還是被傅奕攔住了,可就這一瞬間,她瞥見了庭院內的人影。


    玉息看見芳葶郡主正欲闖進來的身影,立刻起身轉頭進了內室。


    芳葶郡主瞪大了眼睛,指著一晃而過的身影嚷嚷道:“不是說龍嘯殿不能進外人嗎?那她怎麽進去的?”


    傅奕故意吃驚張望了片刻,庭院空無一人。


    “哪兒,哪兒有人?郡主你看花眼了吧”。


    芳葶郡主氣鼓鼓站在殿外,明明剛才看見有個人在的,心裏琢磨著這個身影看著有點熟悉。


    她雖平時在家驕縱,卻也不是憨傻的,突然意識到,玄哥哥是在龍嘯殿藏了個人,這才百般攔著自己不讓進的。


    這樣想著心裏有氣,自己此次前來都城,明明抱著和皇帝和親的目的。


    可皇帝總對她不冷不熱, 像是被什麽人絆住了腳。


    她定要找出是什麽人,想著便扭頭離了去。


    ——


    玉息迴到內室,看著陸續來龍嘯殿鬧騰的芳葶郡主,心裏卻不知趙玄到底怎麽打算。


    長明王帶著一座礦脈來都城,明擺著是給芳葶郡主相親來的。


    可趙玄卻始終不給表示,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按理說怎麽也該接受這個提議,可他卻仍然困住自己不說,芳葶郡主那邊也一直沒有迴複。


    案幾上放著一張請柬,是三日後摘星宮的觀星宴。


    百年一見天宇奇象,倒是稀奇得很。


    芳葶郡主果真是講究的人,這在宮裏每一宮都發了一份請柬。


    玉息看著上麵描金的字:


    x日,北商天臨天宇奇象,邀眾人觀星,以祈北商國運昌盛。


    下麵卻是芳葶郡主自己寫的小字:


    玄哥哥,願你親臨摘星宮,願你我二人能共賞天宇,共祈國運興隆。


    芳葶。


    她的心思表露得十分直接,趙玄除非裝聾作啞,不然不會聽不出看不到。


    玉息勾起一個哭笑不得的神情,將請柬放在了案幾上,趙玄迴來便能看到。


    夜間,玉息自己休息,可入睡時心裏卻隱隱不安,生怕趙玄半夜突然迴來又是帶著一身傷。


    輾轉反側到了半夜,正欲聽到了有人迴來的動靜,接著內室輕微流水聲。


    她一個翻身,就看見了趙玄深凝的目光。


    他更換了衣服,脖子上掛著一根絲絛,俯下身湊在玉息耳邊說道:“在等我?”


    玉息瞧見他隱在衣襟內的東西,心一動,伸手拽了出來,正是她繡的香囊。


    趙玄竟把它從廢物箱中找了出來。


    “你……,怎麽把他取迴來了?”


    趙玄眼眸警告道:“你親繡的香囊,為何不親手送給朕?”


    玉息對這醜東西沒眼看,實在配不上趙玄這張俊臉,隻得悻悻說道:“這……,太醜了”。


    “還是讓容妃娘娘給你繡吧,或是讓常春出宮買幾個繡坊出品的”。


    “是挺醜的,可朕喜歡”。


    玉息:……


    看他將這醜東西小心掖進衣服裏,貼身收著,玉息張張嘴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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