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息離開掖庭,就去了紫合宮。


    心月公主剛用完午飯睡了午覺,知道玉息來了,歡喜得從床上起來,連鞋都不穿就跑了出去。


    “玉息”她小小的身體張開雙臂,朝玉息撲去。


    玉息趕緊將食盒遞給身旁的孫公公,心月公主的身子撲了進來。


    玉息見她光著腳站在玉石地麵上,張嬤嬤提著鞋子在身後追了出來,眉頭皺起,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放在石凳上。


    接過張嬤嬤的鞋襪,一件件為她穿上。


    “以後不能不穿鞋襪就下地,地上的寒氣重,會從腳底心鑽進身體的”。


    心月公主十分聽話,乖乖穿上鞋襪後,坐在院內吃荷花酥,兩條腿石凳上蕩來蕩去。


    玉息看紫合宮雖也幹淨華貴,但陳設太過單調,一點也不適合心月公主這樣的小孩子。


    她心裏琢磨著等趙玄冊封她後,有了自己的寢宮,便要為她在院子建一個秋千,讓她沒事蕩著玩兒。


    有玉息的陪伴,時間總會過得飛快,天色暗下時,心月公主抱著玉息,眼淚汪汪道:“你能陪我睡在紫合宮嗎?”


    她很早身旁沒有母親伴睡,她渴望母愛,她眼巴巴望著玉息,想從她身上獲取更多關注。


    玉息摸摸她的小腦袋,心裏謀算著趙玄答應她的事。


    她蹲下與她平視道:“你再等等,我盡力去做,如果成功的話,以後我就能陪著你了”。


    “真的嗎?”心月公主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眼中滿是期待。


    玉息重重點了下頭,心月公主這才展開笑顏。


    ——


    玉息迴到龍嘯殿,就有宮人來稟,讓玉息公主前往毓秀宮見太後。


    她心中狐疑,自從她被趙玄救出詔獄後,衛太後就不再找她麻煩,這次突然傳召,怕不是什麽好事。


    她原想借口不去,但一想到答應心月公主的事,她要在商宮生存下去,不得不和衛太後虛以委蛇,便起身去了毓秀宮。


    毓秀宮內燈火通明,玉息心中隱隱不安,不知道太後夜間不休息卻要召見她,到底懷著什麽目的。


    宮人入宮稟報後,玉息才進去。


    走進去後玉息心便沉了下去,衛太後端坐正座,旁坐著容妃和蘭貴人,連慧妃都被叫了來。。


    後宮的嬪妃齊集一起,定有什麽事針對她。


    玉息眉心蹙起,還是按耐住,給衛太後行了禮。


    衛太後神色威嚴,突然厲聲道,“跪下!”


    玉息心中一顫,抬眸想要詢問,撞見衛太後不容違抗的眼神,不想多生事,心裏忍了忍便跪了下去。


    “不知太後為何動怒,還請太後明示”。


    衛太後冷言道:“你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還來反問哀家?”


    玉息心中滿是疑惑,“太後何出此言?我做什麽了?”


    “我問你,你既已經承了皇上的寵,為何還還要勾三搭四,在外廝混?”


    “我與何人廝混了?太後若說出那人來,我願和他對峙”。


    見玉息不卑不亢,腰杆子那麽硬,衛太後鳳眸的精光,想要撕碎她。


    不過她是太後,親說這些下流之事太不適宜。


    她朝衛籽蘭示意,“蘭貴人,把你今日所見說給她聽聽”。


    玉息目光移向衛籽蘭,隻見她神色得意,從座上起身。


    “今日臣妾途徑掖庭時,撞見錦蘭在院外把風,臣妾想著玉息公主定在附近,便想去見見她,就尋了進去”。


    玉息眉心皺起,心中已然知道她要說什麽。


    “誰知掖庭深處,臣妾就撞見玉息公主和傅侍衛私下相會,二人竊竊私語,玉息公主還贈給傅侍衛私物”。


    “他二人交談許久,難舍難分,臣妾在旁看了很久,嚇得不敢吱聲”。


    衛太後臉色極其難看,看著玉息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他二人除了交談相贈情物,可還做了什麽事?”


    衛籽蘭支支吾吾道:“嗯……,臣妾在暗處看得不真切,許是做了,玉息公主離開掖庭時,傅侍衛一直相送到院外,二人真是難舍難分”。


    玉息嗤笑道:“蘭貴人的想象力真豐富,你不去世間說書真是浪費”。


    “放肆!”衛太後怒斥,“你做這些不要臉的事,還敢指責別人?”


    玉息目光清澈,神情堅毅,“單憑蘭貴人一麵之詞,太後就認定我和傅侍衛有染?”


    慧妃這時插嘴道:“太後,這裏麵可能有誤會?”


    衛太後瞪了她一眼,“讓你們來是給你們警示,身為皇上後宮之人,別總想著牆外那些事,給皇上抹黑”。


    “若是給哀家發現,定要你們的命”。


    她惡狠狠瞧著玉息,慧妃便閉上嘴不敢多說。


    接著問道:“哀家問你,你今日在掖庭是不是和傅侍衛相見了?”


    玉息吸了口氣道:“是”。


    衛籽蘭忍不住差點笑出聲,她承認了便是板上釘釘的事。


    衛太後目露寒光,“那你便是承認和傅侍衛私通了?”


    玉息淡淡說道:“不是”。


    “你還想狡辯?”


    玉息突然抬眸,與衛太後直視,眼神中沒有絲毫退縮懼怕。


    “太後,究竟何為私通?”


    “自然是後宮嬪妃與旁的男子私下交往親密,便是私通”。


    玉息冷笑道:“我並非後宮冊封的嬪妃,我與旁人交往,怎麽談得上私通?”


    “你”衛太後和蘭貴人想不到她會說這些,一時無語。


    玉息接著道:“我既無名無份,便是自由身,且不說我和傅侍衛之間並無此事,就算我和他確有交往,也是我們彼此傾心相愛,何來私通一說?”


    衛太後氣得指著玉息說不出話來。


    此時,毓秀宮門口那長身玉立的男子頓住了腳步。


    玉息最後兩句話剛好落到耳中,他臉色陰沉,轉過頭看了一眼身旁驚地變了臉色的傅奕。


    傅奕忙辯解道:“皇,皇上,沒這迴事,我,我和玉息公主絕對是清白的”。


    趙玄的臉黑得快擰出了水,低聲道:“明日開始寅時便來宮裏執勤”,說完便抬腳邁了進去。


    寅時?比之前提早了一個多時辰,起得比雞都早。


    玉息公主,可被你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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