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院花瓣紛落,木棉花本就嬌弱,盛開過後瞬間枯萎。


    風一吹,花瓣便掉落。


    花雨下,美人佇立,她望著滿院的花,神情淡然。


    趙玄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見到故土的花樹,她能開懷嗎?


    “玉息,可喜歡這些花樹?”


    玉息眼眸平靜,無悲無喜,隻是有些驚訝,這話不是應該去問容妃嗎?


    她垂下眼眸,“這是南越的花樹,我自是喜歡的”。


    說罷就轉過身想要離去,趙玄有些不解,她說是喜歡,卻沒有歡喜之意。


    他伸手勾住玉息的胳膊,將她整個人籠到自己懷中,玉息想掙紮,卻掙不開他鐵鉗一樣的雙臂。


    她的眸中沒有一絲情緒,沒有看到木棉花樹的欣喜,隻有對趙玄淡淡的抗拒。


    目光從她清亮的眼眸,移到她光潔細長的頸,再到她的胸口。


    她已經是自己的人,她的身體自由都是自己的,可為何她的心總是緊閉著?


    趙玄想起白日裏書房的看到的那幅丹青,她有為她畫像的人,那人對她那麽熟悉,那她呢?


    是不是也認識繪畫之人?是不是同樣也對他難以忘懷?


    趙玄輕輕撫摸她的心所在之處,“玉息,朕記得,你曾與南越丞相之子蕭南夢有過婚約。


    聽到這個名字,玉息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若是沒有那場戰爭,南越尚且還在,她與蕭南夢應已成婚,他是成帝欽定的駙馬。


    他與玉息幼時便相識相知,他年少時才華橫溢,英俊非凡,與玉息心心相惜。


    “皇上提這個做什麽?南越皇朝已成過往,哪還有什麽南越丞相”。


    自然也無婚約,沒有南越駙馬。


    玉息的情緒明顯低落下去。


    前南越朝中大臣一部分被北商收編入朝,另一部分卸去官職,歸鄉務農。


    前南越丞相蕭雲海不願入北商朝廷為官,自然也歸隱,他的兒子蕭南夢在南越傾覆後不知去了何處,至今下落不明。


    倘若他仍在世,玉息便仍是他的未婚妻。


    若是二人本就互有情意,哪日蕭南夢突然出現,玉息會不會拚死也要迴到他身邊?


    趙玄定不會同意她離開,可困得住她的人,她的心卻是無可奈何的。


    想到這裏,趙玄心中一陣慌亂,身體繃緊,擁著玉息更用力了。


    玉息對他一直冷淡,是不是心裏仍有蕭南夢?


    手按住她的後頸,想要給無處安放的心一點安慰,剛要吻上去。


    常春站在不遠處迴稟道:“皇上,容妃娘娘求見”。


    趙玄頓了下,玉息的臉便側過躲開了,他心情煩躁道:“不見”。


    常春卻猶豫著不肯離去,“是太後差娘娘來請皇上的”。


    趙玄身體鬆了一下,玉息順勢推開他,“皇上,快去吧”,說完便快步 走迴了殿內,像隻從獵戶手下逃脫的小動物。


    趙玄無奈望著她在殿內隱去的背影,隻得和常春去殿外。


    容妃精心打扮過一番,妃色繡牡丹裙衫,薄施粉黛,雙目兩側斜紅妝,嫵媚至極。


    “臣妾見過皇上”聲音嬌柔婉轉,一雙秀目含著思慕之情,落在君王身上。


    可趙玄卻是興致闌珊,淡淡迴應:“何事?”


    見趙玄似乎不怎麽待見自己,容妃心中略有些委屈,她是太後親手送到皇帝身邊的。


    衛國公家的嫡出小姐,原太子生母,現太後的嫡親侄女,身份尊貴,家世清白。


    再加上她容貌才氣,就算是中宮皇後的位子也坐得。


    她入宮前就滿心歡喜,幻想著和皇帝夜夜廝磨,情深意濃,可來了宮裏的待遇卻和自己想象的不同,又知道他的龍嘯殿裏藏著另一個女人。


    那女人的身份更甚於她,雖南越覆滅,但她卻真真實實是皇帝的女兒,公主出身。


    衛太後告誡過她,不要輕易去惹皇帝殿內那個女人,她再尊貴都是過去的事情,皇帝即便在意她,也不會與她誕下龍子。


    想到這裏,容妃滿腹的情緒忍了下去,恢複甜美笑容道:“臣妾知皇上為國事操勞,親手做了羹湯送來”。


    身旁的榮喜手裏提著一個食盒,常春會意,正要上前接過,容妃卻說道:“讓臣妾伺候皇上羹湯吧”。


    常春伸出的手停頓了下,迴首看了趙玄一眼。


    “聽聞皇上的龍嘯殿裏種滿了木棉花樹,臣妾甚是喜愛那花樹,皇上可讓臣妾入殿內一觀?”


    趙玄臉色一沉,正欲拒絕,容妃又說道:“是母後讓臣妾來伺候皇上的,正好與皇上商議五月在相國寺祈福之事”。


    趙玄神色微動,五月是前太子趙恆的忌日,宮裏必定會去相國寺祭奠。


    往日都由衛太後料理此事,現下太後將此事推給了容妃,現在後宮隻有容妃一位嬪妃,此事落給她也合情合理。


    趙玄沒有理由拒絕,“隨意”恩“了聲,便轉身進去殿內。


    容妃提著裙身,緩步也進了龍嘯殿。


    龍嘯殿是趙玄的寢宮,處處都是他的痕跡,容妃心神蕩漾,可看向寢殿內,心裏卻不是滋味。


    這裏該是她才能夠來的,而不是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女人。


    趙玄在庭院的座椅上坐下,容妃在對麵入座。


    榮喜端上食盒,碗勺一應俱全,容妃用精致的白瓷碗盛了羹湯端給趙玄。


    趙玄的目光卻落在殿內,遲遲不接,容妃心頭有些不快,便將碗放到了趙玄跟前。


    “皇上,趁熱喝”。


    從庭院看去,殿內黑漆漆的,不知道裏麵的情況。


    若是她看到容妃和他一起,她作何想?


    一想到她冷淡,無所謂的模樣,趙玄覺得自己無非是自作多情,頓時覺得沉悶又無趣。


    端起眼前的羹湯一飲而盡,羹湯是何種滋味,他毫無知覺。


    見趙玄喝了羹湯,容妃神色欣喜,“皇上,若是喜歡,臣妾日後常為皇上做”。


    趙玄心情鬱結,“相國寺祈福之事,自有禮部安排,容妃隻需擬定後宮名單”。


    容妃笑道:“皇上且放心,臣妾早從母後處得知後宮人數,皇上的嬪妃便是臣妾,先帝名下的除了母後,還有陳太妃,洛太後……”


    趙玄突然想到,自己帶著嬪妃前往相國寺,那玉息無名無份,隻能留在龍嘯殿。


    她對自己那般疏遠,若是此事一出,隻怕她的心再也暖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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