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趙玄坐在案前,扶額沉思,側顏輪廓分明,垂下的眼眸中有一絲抹不去的陰霾。


    窗口晃過黑影,司徒行隱入書房時,趙玄才睜開眼。


    麵罩下的一雙冷漠至極的眼眸,掃了趙玄幾眼。


    “帶來了嗎?”趙玄又懶得睜眼,重新合眼休息。


    司徒行自行坐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兩個手指捏著瓶身。


    “當年你經曆那件事後時常躁鬱,所以才服用這藥丸,可後來有段時間不是突然好了嗎?為何又要重新服藥?”


    趙玄不迴答,“帶來了就拿過來”。


    “這藥丸不能久吃”。


    趙玄捏了捏眉心,“你管的真多”。


    司徒行將藥瓶握在手心,“當初你在漢江做王爺時,我懶得管你,現在你是北商的皇帝,我就不能放任你胡來”。


    他身體往後靠了靠,“聽說衛琬宜把她侄女塞到你後宮了?”


    “嗯”趙玄懶得迴答。


    “寵幸她了?”司徒行把玩起手中的瓷瓶,“衛琬宜必定會守著你,看著你上她的床”。


    趙玄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不勞你操心,我自會處理”。


    白瓷瓶劃過一道弧線飛了過去,趙玄抬手,藥瓶落入了手心。


    “看來商宮馬上就要添丁了”司徒行哈哈大笑起來,“日後立太子之事,衛琬宜又有事可忙了”。


    “滾!”


    一本書飛了過去,司徒行提前起身,書砸了空。


    頃刻間,黑影閃過,隻留下司徒行的笑聲,人早就不知去向。


    趙玄獨自一人端坐了許久,迴憶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玉息,隻此一次,往後朕會憐惜你的。


    趙玄摩挲著瓶身,心裏想要憐惜她,卻每次都把她弄哭弄傷。


    他已是九五之尊,自以為這世上已沒什麽事可以難住自己,可偏偏麵對她,他總是控製不住。


    單手打開藥瓶的蓋子,倒入一顆藥丸,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常春急急匆匆裝了進來,趙玄看他冒冒失失的樣子皺眉道:“什麽事?”


    他向來穩重,這也是趙玄留他在身側的原因,可剛才那副樣子實在不像他。


    常春臉色有些憂色,見四下無人迴稟道:“玉息公主去太元池了”。


    趙玄心中劃過什麽,一絲不安湧上心。


    他忽得起身,衝了出去。


    趙玄再鎮定,也掩飾不住慌亂,龍袍寬袖中的手握了起來。


    他身健腿長,常春卻隻是個矮胖的,隻得跑了起來才能跟上趙玄的快步。


    還未走到太元池,就遠遠看到錦蘭邁著小碎步走來,她跟著那人,一襲素衣,麵上包裹著雪色麵紗。


    趙玄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可還未到跟前,她便停住了腳步,兩人遠遠相視而望,可不多會兒,玉息遠遠地行了禮便想繞道而去。


    趙玄心沉了下去,幾下闊步就走到玉息跟前。


    隻要他的接近,玉息就下意識地後退,麵對趙玄她是害怕的。


    “玉息……”


    “皇上,我會迴龍嘯殿的”玉息搶先說道,免得平白惹他生氣,晚上繼續折騰她。


    趙玄目光從玉息的麵上的紗巾到身上,她隻露著半張臉,他仍在遠處一眼就認出了她。


    縱然遮擋了大半,她依然美得恍如仙子。


    目光移到下側,趙玄皺了下眉道:“鞋子怎麽濕了?”剛想伸手將她抱起,玉息便躲開了。


    見玉息始終對自己那麽抗拒, 趙玄後悔昨晚對她那麽粗暴。


    他想著如何挽迴,不遠處匆匆趕來一個太監,“皇上,皇上原來在這兒”。


    趙玄認出是衛太後身邊的太監陸永,於連山死後他接替成為衛太後身邊的貼身內侍。


    “何事?”


    “太後她頭疼得厲害,還請皇上去看看吧”。


    “頭疼請太醫,朕又不會瞧病”。


    “太醫已經去了,太後想見皇上”。


    趙玄內心煩躁,剛想和玉息說先去太後處,一抬眸玉息已經帶著錦蘭離去了。


    趙玄望著她纖弱又匆忙離開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手心握拳,便恢複了高高在上的帝王,轉身去了毓秀宮。


    剛邁入毓秀宮,就聽到輕吟著的抽泣聲,容妃正跪在衛太後跟前,雙眸哭得梨花帶雨。。


    臉頰微紅,眼眶紅腫,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衛太後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神色肅穆道:“知道自己做錯在那裏了嗎?”


    “知,知道了”。


    趙玄雙手背在身後,緩步走到跟前行了禮,“母後,頭可還疼?”


    衛太後深歎氣道:“哎,都是被她氣的”。


    趙玄居高望了容妃一眼,容妃忍著哭聲,微微顫動,身上的輕紗隨著身體抖動,倒很有一副動人模樣。


    趙玄心中轉過念頭,便大致知曉衛太後的用意。


    “容妃昨日才進宮,未曾做過什麽,母後為何生氣?”


    衛太後氣急的模樣,指著容妃道:“昨日本該好好伺候皇上,可半夜皇上便迴了龍嘯殿,必是她不盡心服侍,惹得皇上不快”。


    “哀家讓她跪著反思,想清楚了才準起來”。


    趙玄勾了勾嘴角,背身後的手用力握了下手腕,伸出手扶起了容妃,“母後誤會容妃了”。


    容妃順勢站了起來,停止了哭泣,隻癡癡看著趙玄。


    趙玄在為她開脫,她欣喜若狂。


    “昨夜常春來報,邊關有份急奏,朕擔憂邊境戰事,這才突然離開永寧宮。”


    容妃聽著趙玄,雙眸盈盈,滿心的愛慕之情快溢出眼眶。


    衛太後聽完,神色突然柔和下來,笑道:“原來如此,我說皇上必定是關心國事,哎,也是哀家太著急,以為容妃不懂事,這才責罰了她”。


    “這孩子竟也一聲不吭,任憑自己受著委屈”。


    衛太後一番話,即是替自己開脫,又說了容妃的隱忍懂事。


    一語雙關。


    “既如此,那今晚皇上必要去永寧宮,讓容妃好好伺候你”。


    趙玄含笑不語,隻坐下喝起來茶。


    容妃跪了半日,膝蓋酸痛不已,衛太後拉著她坐在身側,心疼得揉著她的膝蓋,一邊假裝罵她一句話都不辯解。


    容妃垂著眸十分乖巧,“臣妾不想讓皇上憂心”。


    衛太後嘖嘖道:“這才是我北商後宮嬪妃應有的風範”,順帶望了趙玄幾眼。


    趙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手指曲起握起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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