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身形高大,於連山就像隻雞崽被提了起來。


    他扣住於連山的手腕,眼中滿是戾氣,稍一用力,“哢嚓”於連山慘叫一聲,手腕脫臼了。


    他痛得滿身是汗,但在皇帝跟前不敢言,隻得連連磕頭道:“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


    趙玄迴頭看跪在地上的玉息,兩頰紅腫,膝蓋處已是殷紅一片,臉上略過殺氣。


    可衛太後看了於連山一看,眉頭蹙起,“皇帝朝堂的事務不忙嗎?怎麽有閑心跑到後宮看熱鬧?”


    趙玄還穿著上朝時的朝服,玄色繡龍紋,他本就身姿挺拔,更顯貴氣威嚴,隻是此時周身泛著寒意。


    “母後為何要責罰玉息?”


    衛太後輕蔑“哼”,叫得還挺親密。


    “她見了本宮不跪拜,本宮給她一點小教訓罷了”。


    趙玄的一雙狹長的鳳眸在於連山和衛太後停留了片刻,於連山立刻感到渾身像被刺穿一樣,嚇得瑟瑟發抖。


    “她本是南越公主,何來跪拜之理?”


    衛太後身體繃緊,咬牙說道:“皇上不記得了?南越正是皇上親自攻破城門踏平的,現下都是北商的國土,哪還有什麽南越?”


    衛太後邊說邊注視著玉息,這話像把利劍,刺在她心上。


    玉息的反應落在趙玄眼中,他想開口安慰她,可見她恢複極冰冷的神態,話到口邊又說不出來了。


    他袖內的手握了下拳,渾身帝王威嚴,“朕傾覆的是南越皇族,並非南越百姓”。


    “若讓南越子民知道,他們曾經的公主在北商受辱,朕往後要如何管轄南越城都?南越子民怎會臣服於朕?”


    趙玄的話讓玉息略有些動容,她眼神閃動了一下,竟悄悄看了趙玄一眼。


    他確實是個俊美非凡的男子,身上掩蓋不住渾然天成的帝王氣質。


    衛太後神色陰晴不定,可又無法反駁趙玄的話,她陰毒看著身後的玉息,染成嫣紅修長的指甲掐在手心,好像要掐破玉息嬌滴滴的臉。


    但麵對趙玄,衛太後不好繼續折辱她,隻得裝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樣,走近趙玄說道:“皇帝,你年少慕艾,哀家都能理解”。


    接著利劍一樣的目光掃過玉息,“你後宮該添人了,母後為你留意,到時請皇帝定奪”。


    “後宮添人之事稍後再說,倒是母後……“趙玄的目光劃過於連山,剛才氣焰囂張的樣子此時像條喪家之犬。


    “身邊需要換些得力之人了”。


    於連山一聽嚇得忙磕頭道:“皇上恕罪,我是衷心替太後辦事的”。


    “住口!”衛太後眼神閃過異樣,她知道趙玄的意思,於連山是不能留了。


    若是她執意和玉息為難,憑著趙玄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怕是也不會在乎她這個太後,況且她也並非他的生母,遵她太後已是給她最大的體麵。


    想不到這個亡國公主,竟是趙玄的心尖人。


    想到這裏衛太後暫且忍了下去。


    “今日之事,就這樣吧”衛太後優雅轉身離去,餘光掃了玉息一眼,隱去了陰毒。


    於連山忍著手腕的劇痛,耷拉著跟太後離開。


    玉息膝蓋疼痛難忍,剛才和太後對峙,倒是沒什麽感覺,此時一陣陣刺痛傳來,玉息快跪不住了。


    她身體緩緩軟下,突然間身體一輕,一股炙熱襲來。


    趙玄穿過她的膝彎,直接打橫抱起了她。


    大眾廣庭下,被一國之君抱著走路,就算當初在南越宮廷,也沒有這樣的規矩。


    雖然南越皇帝和皇後夫婦恩愛,最多私下享受些夫婦情趣,但在眾人跟前皇家威嚴還是需要維係的。


    況且她在北商什麽身份都不是。


    玉息抵著趙玄的胸口,臉上臊得慌,“我自己走”,她輕聲說道。


    趙玄不看她,將她牢牢扣在胸口,她輕得像一隻小貓,趙玄抱起她毫不費力。


    “膝蓋都傷成這樣了,還怎麽走路?”


    玉息埋著頭,害怕被看見,但這無疑是掩耳盜鈴,皇帝大刀闊斧抱著她迴寢宮,一路上多少雙眼睛看見了,明日就會傳遍整個皇宮。


    玉息蹙眉,她身份特殊,本就需要低調再低調,這樣子太過招搖,往後她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麽過。


    倒是錦蘭顧不得自己臉上也受傷了,扯著嘴角一路小跑跟著迴去,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隻迴到龍嘯殿,玉息才舒了口氣,趙玄將她輕輕放在榻上,像對待一件珍貴易碎的瓷器。


    掀開她的衣裙,看到膝蓋青紫,皮肉破了一塊,血漬還在滲出,眼眸暗潮翻湧。


    “宣太醫”。


    跟隨而至的常春領了旨意準備前往太醫院。


    “不用”玉息緊張,說話的氣息也慌亂了。


    這件事她隻想悄悄隱過去,趙玄大張旗鼓,誰都知道玉息在宮裏是什麽地位,他和她之間有著家國仇恨,她不想承趙玄的寵。


    趙玄輕撫摸玉息的臉頰,“傷成這樣,怎麽能不讓太醫看看?”


    “真的不用”玉息目光堅定。


    趙玄心沉了下去,但仍是心疼玉息的傷,示意常春退下,對錦蘭說道:“你去請,不必說是朕的旨意”。


    錦蘭歡騰領旨,笑著跑了出去。


    她跟著玉息時日不長,但玉息純善,從不為難宮婢,上次太醫的事情她也慷慨解圍。


    錦蘭一顆心已經全然在她身上,隻希望皇帝獨獨中意她,但她隻知道後宮女人的追求是得皇帝的寵愛,卻不知道玉息自己的心意。


    “玉息,這件事朕會為你做主的”趙玄生怕玉息受委屈。


    可玉息隻淡淡說道:“皇上,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吧”。


    趙玄愣了下,他以為她滿心的委屈,可看她淡然的表情,好像根本不在意,要不是她膝蓋和臉上的傷,趙玄都不相信她剛才受了巨大的折辱。


    “玉息,你心裏若有委屈,可以告訴朕”。


    “我沒有”。


    趙玄滿心護著她的心思,卻像蓄滿力的拳頭,沒有地方出氣。


    玉息的目光隱了下去,衛太後雖然折辱她,但也沒說錯。


    南越已不複存在,她這個公主的身份也隻是虛設,被困北商宮內,還不如宮裏的宮婢。


    如果不是趙玄護著她,別說衛太後,這北商宮上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來踩她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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